能作書(162)
一、能樂劇作寫作諸要領
能樂的創作,由“種”“作”“書”三個環節構成,此謂“三道”。第一是要選擇能樂的題材,是為“種”;第二是構思情節結構,是為“作”;第三是詞曲的書寫創作,是為“書”。具體地說,“種”就是從有關典籍中選取素材特別是確立主人公;“作”就是構思和安排“序、破、急”三部分及五階段,從而確立曲目的結構;最後是書寫唱詞,創作唱曲,使詞曲搭配,從而完成整個創作過程。
(一)何謂“種”
所謂“種”,就是能樂藝術的題材的擷取,特別是劇中主角的確立,須知主角的選擇確定會對歌舞效果產生很大影響。畢竟作為娛樂的能樂,其核心在於歌與舞。如果主角不舞蹈、不歌唱,那無論是多有名的古人、多優秀的作家,都不可能令演出產生好的藝術效果。對這一道理需要切實加以理解。
能樂表演的各種人物,男性方麵有業平、黑主、源氏等優雅之士,女性方麵有伊勢(163)、小町(164)、祇女(165)、靜(166)、百萬(167)等美麗聰慧之人。這些人物本來都是歌舞方麵的名人,把這些人物放進能樂中做主角,對於強化歌舞遊樂的效果具有很大作用。在僧侶人物方麵,有自然居士、花月、東岸居士、西岸居士(168)等遊玩之人。其他方麵則可以是無名的普通男女老少,以這些人做主角,要考慮他們能否適應於歌舞表演,然後進行能樂劇本的創作,像這樣對決定劇本成敗的基本題材與人物加以選擇確定,叫作“種”。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在能樂劇本創作中有一種“作能”,即並不取材於任何典籍,而是完全的創作,以名勝古跡為背景構架故事情節,演出時可取得很好的舞台效果。這種“作能”的創作需要很高的學識與才能。
(二)何謂“作”
所謂“作”,就是在“種”確定後,經深思熟慮,來構思如何安排結構和展開劇情。
首先,能樂在結構上的“序、破、急”有五個階段。其中“序”有一段,“破”有三段,“急”有一段。
具體而言,先是“開口人”(169)及配角上場,接著從“韻白”(170)到“過門”(171)“一謠”(172),以上為一段;接著,進入“破”,主角上場,一聲亮嗓之後,吟誦“一謠”,為一段。然後,主角與配角進行對話問答,合吟“一謠”,為一段。接著,或演唱“曲舞”(173),或演唱小歌曲調(174),完整的唱腔結束後,為一段。然後進入“急”。跳舞、各種動作招式,或者是合著“早節”(175)和“切拍子”(176)等節奏做動作,為一段。以上共五段。
另外,根據出典題材的不同,也有六段的情形。還有的曲目某一段不足以成段,於是就成了四段。不過,通常的基本形式是五段。
以上“序、破、急”中的五段確定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序”當中安排什麽唱腔?“破”中的三段如何搭配三種唱腔?“急”當中如何設計合適的音曲唱腔等問題。然後確定每一段的唱腔的句數,一個完整的曲目就此完成了,這就叫作能樂的“作”。
根據能樂的種類與風格的不同,序、破、急各階段的音曲唱腔也可以有所變化。
一出能樂曲目的長短,是以五段唱腔的句數來計算的。
(三)何謂“書”
能樂的“書”,是從一出能樂曲目的第一句開始,就要根據劇中人物的性格,仔細斟酌此人應該說什麽,並且應該怎樣說。要選擇和使用恰當的漢詩、和歌中的詞語,根據劇情來表現吉祥,表達“幽玄”,表現人物的愛戀、喜怒哀樂等。
在能樂劇本中,有著由題材所決定的特定的地點場合,包括某處名勝古跡等,為了表現劇情與人物性格的需要,可以采用將該名勝古跡為題材的相關名歌、名句及其用詞,寫進劇本“破”的三段裏,並且要把這些安排在能樂劇本的關鍵之處。此外,在主角的唱詞中,華辭美藻、名言名句之類要多用一些。
以上各條,就是能樂劇本寫作的基本要領。
以上,為“種、作、書”三道。
二、“三體”寫作諸要領
老體、女體、軍體,是為“三體”。
(一)老體
老體,一般是最先上演的曲目。“老體能”首先要有恭賀的內容。一般結構是:配角登場,從“過門”到“一謠”的吟唱,為一段。這裏的唱詞,格律通常以“五七五”開始,然後是“七五、七五”調,連續反複,一般以七句到八句為宜。“七五”共十二字為一句,如插一首和歌,則以兩句計算。
此後主角登場,便進入“破”的部分的第一段。主角老夫或老婦以“五七五、七五”的格律一聲亮嗓,在“七五、七五”兩句之後,以節奏自由的韻白,吟誦“七五、七五”調,以十句為宜。接下來,從低音調的“下歌”,到聲調高亢的“上歌”,吟畢“一謠”,以十句左右為宜。
此後進入“破”的部分的第二段。是配角與主角的問答,各自的句數為四五句為宜,不可超出(在問答中,主角一般要回答某事體的由來,但問答要限製在兩三句之內)。然後以高亢的“上歌”一同吟詠,到吟畢,共十句左右,並分兩個部分。
此後進入“破”的部分的第三段。如是“曲舞”,那就要以最高音唱出五句左右。接著,前半部分的“韻白”吟誦五句左右,後半部分的“韻白”吟誦五六句並煞尾。曲舞唱腔以十二三句為宜,曲舞後半部分的唱腔也以十二三句為宜。主角與配角的相互對唱各兩三句,要輕歌曼舞,緩緩收束。
此後進入“急”。無論“後主角”是天女還是男神,走在橋廊上就要開始高聲吟誦韻白,亮嗓子,然後合唱。時而高聲長嘯、時而低沉吟詠,以求變化多彩。接著是快板風的問答對唱,雙方各以兩三句為宜,應保持輕快節奏。因主角的身份不同,有時也以“切拍子”的節奏煞尾。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急”的部分都不能拖長。所謂長短,要以上述的謠曲的句數來計算。
以上是一天中所上演的第一出能樂的大概結構。第一出上演的能樂,其氣氛適合老人出場,所以把它確定為“老體能”。除第一出“能”之外,各種“老體能”的結構樣式也各有不同。
以“女體”的能作為第一出能樂的場合,其五段的構造與上述的“老體”相同。
(二)女體
以女人做主角的能樂,應該寫得風格華美。“女體能”是最能顯示歌舞之美的能樂,在女體能樂中應有最優美的風體。主角是女禦、更衣或者是葵上、夕顏、浮舟等貴族女性,氣質姿態優雅,有著普通女性所不及的風情,對此在能樂的寫作中要有充分的理解和表現。同時,對其音曲唱腔的微妙之處也要留意,要與跳曲舞的專業藝人的唱腔設計有所不同。女主角美麗而溫柔的姿態是無上的“幽玄”之位,因而其音曲、唱腔、動作、風情等,都要追求最大限度的美感,而不能有一點不足。
這樣的以高貴女性為主角的表演,像美玉翡翠一樣珍貴。在此之上,再加上六條禦息所的魂靈附於葵姬的身上作祟,夕顏被妖怪所害、浮舟被鬼神附體(177)等有趣的情節,就成為“幽玄”的花種,是難得的好題材。古歌雲:“梅花有濃香,襯得櫻花更芬芳,想讓櫻花與梅花,開在柳枝上。”(178)而這類題材,是比這首和歌所吟詠的更美更珍貴的花種,隻有能夠對此種題材好好利用和發揮的能樂的作者,方可謂具有無上審美感受力的達人。
此外,靜、祇王、祇女等,因是專跳“白拍子”(179)舞蹈的女人,應該讓她們吟詠和歌,高聲亮嗓、合著“白拍子”唱出最高音,合著急促的鼓點舞蹈。在這種以“白拍子”舞女為主角的曲目中,最好是以一字一拍的大拍子的溫馨靜謐的音曲來煞尾。
百萬、山姥等女子,因為她們是跳“曲舞”的女子,以她們為主角的“能”要寫得平易親切。在五段的結構中,“序”與“急”的部分要簡略,以“破”為主體,將曲舞置於重要位置,曲舞分兩部分,後半部分進行要快,表現要細膩,最後以“次第”(180)煞尾。
關於瘋女人的曲目,因主角是不明事理的瘋子,所以不妨溢出常規,盡可能下功夫寫好。音曲表現細膩,以多彩的歌舞相映襯,姿態有“幽玄”之美,各環節都要富有情趣。妝扮要美,唱曲要有技巧,注重細節,色彩豔麗。
以上是理想的能樂的寫作方法,表現貴族女性、白拍子與曲舞的舞女,還有狂女等,人物類型各有不同,要了解其各自的特點,從而謀篇布局,如此,便可稱得上是理解“能”之本質的能樂劇作家。
(三)軍體
關於以軍人為主角的能樂劇本的寫作。首先,這一類型的能樂大都是以源氏與平氏的武士名將為主人公的,所以要嚴格按照琵琶法師(181)的原作來寫。
“軍體能”的結構也是“序、破、急”五段,各段唱曲的長短要精心安排,如果有幕間休息,“前主角”換上“後主角”登場,那麽最好是將曲舞放在後場,在這種情況下,“破”的部分就延伸到“急”的部分中去了,這樣的“能”,在結構上就成了六段,如果沒有幕間休息,就變成了四段。這是由能樂的內容所決定的。總之,前場可以壓縮得短些。
由於取材來源不同,“軍體能”的寫法也不一樣,沒有一定之規,不過,各段的音曲唱腔要盡可能寫得短,在“急”的部分,使用修羅戲的那種“早節”來煞尾較為合適。根據演員的具體情況,可以使用“鬼能”風格的力度較大的演技招式,節奏要強,動作雄武有力。
“軍體能”的登場人物一定要有自報家門的台詞,這一點在寫作時需要留意。
以上是“三體”能樂劇本的寫作方法。
三、其他風體的“能”的寫作(182)
(一)“放下”(183)能的寫作
“放下”之“能”樂屬於軍體的一種延伸,以“碎動風”(184)演技為風格特征。主角為“自然居士”或稱“花月”,還有男“物狂”(185)或者是女“物狂”。這種能樂的風格有所差異,但都使用“碎動風”的演技。
這種“能”的一般寫法是:配角登場為序段,在鼓樂聲中,“放下僧”盛裝出場,走到橋廊處朗聲吟誦韻白,韻白為古代和歌或其他名句均可。要讓觀眾清晰可聞。在富有情趣的詞句中,韻白夾雜普通的台詞,共七八句,然後一聲亮嗓。
“放下能”的模擬表演,在橋廊處就要使遠處的觀眾看清,吟誦與唱腔要特別富有感染力。“能”作者明白了這一點,就要在創作中選擇恰當的詞語,並能夠讓演員發揮其演技。從“序”的韻白開始,到唱腔,句數不要多,表現要簡潔流暢,長度與普通曲目的“序”的部分的音曲相仿即可。然後,是主角與配角的對白問答,多為講理爭辯。在論辯四五個回合之後,安排高聲吟誦十句左右,作曲的風格要盡可能輕快。然後從舞到曲舞,是第三段,劇情表演要富有波瀾和起伏。到了最後的“急”的部分,要巧妙安排“早節”與“落節”(186),取得色彩斑斕、搖曳多姿的效果。
在“放下能”中,劇情有時是父母與孩子失散後相逢,有的是尋找到失散的夫婦或兄弟,以此為最終結局。因為是這樣的劇情,在“破”的部分的第三段要設計全劇的**,最後以議論問答結尾。在親子、兄弟重逢的場麵中,要表達出激動而泣的心情,並以此結束全劇。這種“能”,大體上與“物狂”的舞台效果相同。
(二)“碎動風”鬼之能的寫作
“碎動風”是屬於“軍體”的一種具體的應用性的風體。所謂“碎動風鬼”,就是形為鬼,心為人。
這種風體的能樂一般分前場與後場。前場有三段,有時是兩段,都要寫得簡短。在後場登場的“後主角”,一般設定為鬼魂幽靈。一登場,在橋廊上吟詠的四五句韻白,要寫得生動有感染力。一聲亮嗓之後踏上舞台,身體和腿腳的動作要細致,動作力度要強,科白要抑揚頓挫,然後,高聲吟誦十句左右,合唱要風格輕快,或者讓主角配角論理爭辯三四個回合亦可。在“急”的部分,以“早節”與“切節”(187)不斷反複交替為宜。由於音曲節奏的作用,應使可怕的鬼魂動作也產生出美麗的風情。對此要用心琢磨,方能寫好。
此外,還有“力動風”的鬼能。所謂“力動風鬼”,就是從外形到內心都是鬼,樣子猙獰可怕。這種風體的能樂,本流派不寫不演,隻是創作演出“碎動風”鬼,並以此為鬼能之風體。
以上各條,須認真學習體會,並運用於能樂的創作。
(三)開聞、開眼
這裏所謂的“開聞”“開眼”,存在於一出能樂中的“急”的部分。
首先,所謂“開聞”,是由“二聞一感”(188)構成的。就是在一個曲目中,將所擷取的題材加以文辭修飾,以喚起從“耳”到“心”的感動,顯示所取題材的理脈,再配上曲譜,使“理聞”與“曲聞”兩者融匯為一,而使觀眾感動,達到這種效果的,稱之為“開聞”。
所謂“開眼”,就是在一個曲目中,能使觀眾看見演員的表演就受到感動,這是能樂的眼目之所在;舞蹈動作使劇場觀眾獲得美感,這是演員表演的感染力之所在。雖然這並不取決於劇作者寫的劇本如何,但如果劇作者不在劇本中加以安排和設定,是不可能表演出來的。所以,應該如何編寫、安排這樣的舞蹈動作,對劇作者來說是值得好好用心斟酌的。這是一出能樂讓觀眾“開眼”的關鍵之處,故稱之為“開眼”。
因此可以說,“開聞”是劇作者的功夫,“開眼”是演員的功力,而將這兩者兼備於一身者,才堪稱能樂藝術的達人。
“開聞”“開眼”還有奧妙,此事可請師傅口傳。
(四)不匹配的能
在為少年演員寫作劇本的時候,有一事要特別注意。少年演員作為配角演出時,裝扮成人家的兒子或女兒,這是與少年的身姿很相稱的,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不是作為主角來演,那就不應該讓他們表演與其身姿不相配的人物與動作。所謂不相配的人物動作,例如在少年演員主演的能樂中,少年扮演父親或母親,尋找丟失的孩子,表演悲切的演技,而把更幼小的演員作為自己的兒子或女兒,於是親子相逢,少年與少年互相擁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這樣的情景看上去並不美。有觀眾說:“少年演員主演的曲目,即便演技很好,看上去仍然覺得別扭。”出現這樣的感覺,就是由上述情況造成的。如果少年時代就做主角,應該扮演人家的兒子或小弟,尋找父母的下落或失散的兄弟,這是與少年的身姿相匹配的。即便劇情中不是親子關係,那也要選擇一種合適的關係。讓少年演員扮演老人,與少年的身姿是不諧調的。
另一方麵,上了年紀的演員也有同樣的問題需要注意。戴著假麵,扮演和模仿人物,都是演員理所應當的事情,但如果年齡太大,扮演有些人物看起來就不舒服。例如,年輕演員扮演老人沒有問題,相反的,年紀大的演員扮演人家的兒女,或者扮演敦盛、清經(189)那樣的年輕的名將公卿,觀眾看起來就不容易接受。對此需要好好注意。
寫作能樂劇本時,要明確某位演員適合扮演什麽樣的人物,需要量體裁衣,量身製作,這一點非常重要。看不準演員的長處與優勢,對能樂的特質沒有深刻的理解,就不可能寫出適合演員演出的能樂劇本。作為能樂作者,注意這一點是至為要緊的。
四、名劇與“幽玄”(190)
(一)名劇曲目
在“三體”中,近年來有在世上得到好評、影響很大的若幹曲目,茲臚列如下:
《八幡》(191)《相生》(192)《養老》《老鬆》《鹽釜》(193)《蟻通》等“老體”能。
《箱崎》(194)《鵜羽》(195)《盲打》(196)《靜》(197)《鬆風村男》(198)《百萬》《浮船》《檜垣之女》(199)《小町》(200)等“女體”能。
《通盛》《薩摩守》(201)《實盛》《賴政》《清經》《敦盛》等“軍體”能。
《丹後狂人》(202)《自然居士》《高野》(203)《逢阪》(204)等“放下”能。
《戀愛的重荷》《佐野的船橋》(205)《四位少將》(206)《泰山木》(207)等“碎動風”能。
這些“能”,可以作為新創作的劇本之楷模。
晚近創作的許多能樂曲目,都是在舊曲目的基礎上加以修改、潤色而成的。例如,過去的《嵯峨狂人》中的狂女,就變成了現在的《百萬》。《靜》有另外的舊本,《鬆風村男》的情景是過去的《汐汲》,《戀愛的重荷》就是過去的《綾太鼓》,《自然居士》有新、舊本之分,《佐野的船橋》也有另外的古本。許多能樂劇本都像這樣對古本加以改編,使其成為新作。按照時代變化的要求,對語言稍加改變,對唱腔加以改動,便成為不斷煥發生機的“花種”。將來也會同樣將現在的作品加以改變創作。
(二)“幽玄”的風格
能樂的優劣,並非由從藝者自身加以判斷。能樂是城市、鄉村、遠近各地都能欣賞的藝術,其優劣也隻能由世人判斷,一切都是明擺著無可隱匿的。而能樂的風格,有傳統的風格,有當代的風格,隨時代推移而變化。從古到今,聲望天下無雙的能樂名家,其風格都是具備了“幽玄”之趣的。例如,從前在田樂方麵的一忠,晚近有我流派的觀阿彌,以及近江日吉座的犬王(208),他們的歌與舞都以“幽玄”為根本,是“三體”俱佳的達人。此外,擅長“軍體”與“碎動風”的藝人,有人得一時之名,但不能持久保持名聲。可見,最理想的境界是以“幽玄”為“本風”(209)。無論何時何世,都會保持其永恒的藝術魅力。
如何使“幽玄”之“花種”開花吐豔,應該是能樂作者從事創作的立足點。再強調一遍:從古至今,時過境遷,藝人各有其能,但能夠獲得最高的聲譽並將聲譽永久保持的演員,都是以“幽玄”為風格的。看看前人的評論,綜觀近日能樂界,就會發現無論是在城市還是在鄉村都獲得好評的,無一不具有“幽玄”之“花風”。
以上所寫,是近年來所見所聞所思之得,撮其大要,連綴成篇。竊以為本人在應永年間(210)創作的多種能樂曲目,即便到了後世也不會失掉價值。對本書所寫諸條,切望讀者用心學習鑽研。
此書一卷,秘傳於兒子元能(211)。
應永三十一年(212)二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