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的嫌疑

李沐晨像隻剛睡醒的小貓,慵懶地在**伸懶腰,聽著洗手間那邊傳來的穀德寧洗漱的聲音,突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她想象著自己未來要早起給穀德寧做早餐,送他去上班,晚上要在穀德寧回來前做好晚餐,在他進門後給他一個擁抱、一個熱吻,兩人吃完晚餐之後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該是多麽幸福的事。

“你趕快回付潔那邊吧,”穀德寧冷冷地發號施令,打破了李沐晨腦中幻想的美好畫麵,“我也要準備一下回英國,工作上有些麻煩等著我回去處理,咱們微信聯係。”

李沐晨戀戀不舍地起床穿衣,好幾次想說:你根本不是要回英國,你是要去英語學校上班吧?但最後她都忍住了,她並不想這樣戳穿他,她第一次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著想。

李沐晨駕車離開,卻沒有趕回自己的住處。她直接把車開到了仁知英語所在寫字樓對麵一條比較隱蔽的小路上,停車透過車窗觀察寫字樓的大門。她想最後確認一遍,看看穀德寧會不會來這裏上班。

本來李沐晨想一直待在車裏等待的,確認後就離開,她不想下車讓後麵跟蹤自己的警察得知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可是當她看到寫字樓門前停著的警車,聚在一起議論紛紛的人們時,還是沒能忍住下車去湊個熱鬧。

“死的是誰啊?”

“好像是14樓的那個英語學校的校長!從樓上掉下來啦,哎喲那個慘啊!”

“什麽時候的事啊?”

“昨天晚上吧?反正是今早大樓的保潔來上班的時候發現的,從側麵掉下去的,保安都沒發現。”

“對了,聽說一起掉下來的還有望遠鏡什麽的呢。”

“對、對,聽那個保潔說,還有DV和三腳架,肯定是那個老男人大晚上在樓上開窗偷窺對麵住宅樓,結果失足掉下來啦。”

“什麽失足啊,我聽說是謀殺,是那個笑臉殺手!”

笑臉殺手!李沐晨的心一沉,笑臉殺手又出動了,這次殺的人她又認識!是她一年多以前的情夫杜寬仁!不對呀,笑臉殺手殺的不都是跟付潔有關的人嗎?是知道付潔和趙良實去泰國出賣肉體秘密的人啊。難道杜寬仁也知道這個秘密?不可能吧?還是說她之前的推論大錯特錯?

李沐晨還想再偷聽點什麽,餘光掃到了斜後方一個熟悉的身影,即便那個人換上了一身普通休閑裝,還戴上了一副金絲邊眼鏡,她還是能一眼認出他。

李沐晨下意識地撒腿就跑,甚至把不遠處跟蹤她的警察嚇了一跳。眼看穀德寧馬上就要拐過障礙物,一抬頭就能看到她,她想也沒想就抱住了跟她撞在一起的那個便衣警察,假裝是一對情侶,把頭緊緊埋在那個她認為絕對安全,不會占她便宜、吃她豆腐的男人懷中。

“拜托拜托,幫個忙。”李沐晨像一隻把頭鑽進沙子裏掩藏自己的鴕鳥,緊緊抱住麵前的男人,掉轉方向,讓男人變成她的遮擋物,她小聲央求,“拜托拜托,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不能讓他發現我。”

幸運的是這個警察並沒有掙紮,應該是被李沐晨的舉動驚著了。隔了十幾秒,估算著穀德寧應該已經進了寫字樓,李沐晨這才敢鬆手。她一抬頭,對上一雙驚慌的眼和微微泛紅的雙頰。她趕忙像個占了人家便宜的人一樣彎腰雙手合十,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碰到了債主,江湖救急,江湖救急,謝啦。”

李沐晨驚慌失措,不知道如何麵對麵前的警察,幹脆狼狽地跑開,跑回車裏,一路開回家。

一進門,一股酸腐的氣味撲鼻而來,這才讓李沐晨從剛剛的驚魂未定中,從一路上對穀德寧是否發現自己的揣測中脫離出來。

放眼望去,家裏已經一片狼藉,廚房和餐廳是重災區,各種外賣盒子和殘羹冷炙就那麽堆放著。自己隻不過離家兩天,付潔這個邋遢女孩就能把她的家變成垃圾站。

還沒等李沐晨反應過來,付潔一下子衝過來,像個撒嬌的孩子一樣抱住李沐晨,哭哭啼啼地說:“沐沐,你可算回來啦!你再不回來,我真的活不成啦!我真的好怕,我好怕那個笑臉殺手會找上我。網上說笑臉殺手會穿牆遁地的,我就算鎖好門窗,還是怕得要命。”

李沐晨輕拍付潔的背:“傻姑娘,網上那些都是瞎說的,這你也信?”

“不是瞎說的,很多人都信。”付潔一本正經地與李沐晨對視,鄭重地說,“沐沐,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那是迷信,可是隱身衣什麽的那是高科技手段,由不得我不信啊。”

李沐晨突然想到最初與穀德寧見麵的那一次,穀德寧說要對她進行一個考核,考核就是一個問題,問的是:“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她到現在都不懂,為什麽穀德寧要問她這個問題,為什麽這個問題能稱得上是一項考核。

“沐沐,怎麽樣?這次你拿回多少?”付潔見李沐晨發呆,用力搖晃她,打量她的背包,“你在這麽關鍵的時刻離開我兩天,一定能賺不少吧?”

李沐晨本來想掏出穀德寧送她的鑽石胸針打發付潔,但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就算這枚胸針是假的,她也打算把它當作珍貴的寶貝珍藏起來,便假裝氣惱:“別提了,碰上個騙子,原來他根本是個窮光蛋,反倒讓我著了道,被他騙了色。”嚴格來說,李沐晨這話倒是大實話。

付潔懊惱地跺腳:“真是倒黴!”

李沐晨拉著付潔一起清理廚房的垃圾,又開窗換氣。她故意打發付潔出去倒垃圾,趁付潔不在,她動作迅速地拆下了電視上方鹿頭裝飾裏的針孔攝像頭。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警察這一次一定會徹底搜查她的家,畢竟笑臉殺手的手下又多了一條人命——杜寬仁。而杜寬仁正是自己一年多以前的情夫。再聯係第一名死者唐馨跟自己有過節,李沐晨知道,這下自己是徹底地卷入案件中無法脫身了,搞不好警方又會懷疑自己就是笑臉殺手。

李沐晨把拆下來的針孔攝像頭包在毛巾裏,用重物砸壞,盡量砸碎,然後把碎片丟進馬桶衝水,再把毛巾清洗幹淨;用來專門跟穀德寧聯係的手機卡也用隨身的指甲刀剪碎,扔進馬桶。做完這些,李沐晨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警方就算懷疑她,徹底搜查她的家,頂多能查到穀德寧送給她的奢侈品牌皮包和鑽石胸針,以及她賬戶上多出來的10萬塊,對於他們倆的關係就可以簡單地定位成男女關係了。

忙完這一切,李沐晨的手機鈴響,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大致猜到了來電的人是誰,接聽後習慣性地說道:“早上好。”

對方沉默片刻,輕輕歎了口氣後說:“盡管明知道那是情急之下的應變,但看到你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感覺還是很糟糕。”

是穀德寧的聲音,李沐晨恨不得欣喜地跳起來,他這麽說明擺著就是吃醋嘛!

“還是被你發現了啊。”李沐晨苦笑著說。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穀德寧的口吻難得柔和,像個犯錯的孩子,破天荒在李沐晨麵前如此弱勢,“稍後見麵詳談吧,我的確欠你一個解釋。對了,我送你的東西你怎麽處置了?”

李沐晨當然明白穀德寧所謂的東西並不是指皮包和鑽石胸針,而是指她剛剛已經處理完畢的東西。穀德寧今早也一定得知了杜寬仁的死訊,知道警察搞不好又會查到她這裏。她意味深長地回答:“放心吧,我已經妥善處置了。”

“相信你,那麽稍後再聯係吧。”說完,穀德寧掛斷電話。

果然,沒過幾分鍾,如同李沐晨料想中一樣,警察登門,而且是跟付潔一起上來的。李沐晨猜想,耽擱這麽久,估計是警方在檢查付潔丟棄的垃圾,他們以為她這個嫌疑人在丟棄什麽證物。

李沐晨認出帶頭的就是之前來過的顧問覃智勳和隊長杭天。杭天把一張搜查令遞給李沐晨,提出要徹底搜查整個房間。李沐晨看都懶得看,把那張紙推到一邊,無所謂地說:“搜吧搜吧,反正我問心無愧,你們隨便。”

覃智勳示意李沐晨和付潔坐下聊,剛一落座,他便發問:“早上你去過仁知英語所在的寫字樓,對吧?所以你已經知道了杜寬仁的死訊?”

“是,我知道了,”李沐晨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怎麽?就因為我跟杜寬仁一年前有過那麽一段,你們就又懷疑我?”

“昨天晚上到今天清晨的這段時間你在哪裏?”杭天不太客氣地問。

李沐晨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怎麽?又來明知故問?你們的人不是一直跟著我嗎?我昨晚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一直跟他在一起,他就是我的不在場證人。”

“你的男朋友叫羅一,是仁知英語的老師?”覃智勳發問。

“對,我真的搞不懂,你們這樣明知故問有意思嗎?”李沐晨有些不耐煩。

付潔不解地插嘴:“沐沐,你不是說你被騙了嗎?怎麽又說他是你男朋友?”

李沐晨瞄了一眼付潔,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女孩真是一根筋,在警察麵前拆自己的台,幸好她早就想好了說辭:“是,他是騙了我,一開始他騙我他是海歸富豪,跟我在五星酒店的總統套房約見,我就信了。後來我在他住的地方看見了仁知英語的試卷,又聯想到他住的地方就在仁知英語的附近,於是懷疑他其實是個教英語的老師,所以就去學校所在的寫字樓門口確認他是不是會去上班。結果他真的出現了。”

“即使這樣,你也要稱呼這個騙了你的男人為男朋友?”覃智勳對李沐晨刮目相看的樣子。

李沐晨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瞪著覃智勳,陰陽怪氣地回擊:“怎麽?你認為我就活該給色老頭當情婦當一輩子,沒資格好好談一場戀愛,結婚生子?”

覃智勳趕忙擺手澄清:“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當然有這個資格。對了,你說你昨晚一直跟羅一在一起,他能為你做證?”

“沒錯,你們去找他問問吧,他就是我的證人。”李沐晨極為自信,也的確問心無愧。

杭天輕咳一下:“我們會問他的,可問題是杜寬仁的死亡時間段在淩晨零點至2點,這段時間你們應該都睡了吧。如果羅一睡著了,他就沒法確定你有沒有趁他睡著後離開。畢竟你昨晚就住在距離案發寫字樓一街之隔的地方,來回不過十幾分鍾。”

“巧了,這段時間他剛好可以為我做證,我們倆那個時間並沒有在睡覺。”李沐晨慶幸地說。

覃智勳和杭天麵露尷尬,最後還是覃智勳發問:“你確定是午夜時分?你倆、你們維持了多久?”

“差不多兩個小時,從12點多到淩晨2點多。”李沐晨思索了一下後回答。

覃智勳尷尬地笑笑:“是嗎?這麽久啊。”

李沐晨這才看清楚兩個男人看她的神情,明白他們誤會了她的意思,趕忙紅著臉澄清:“我們在看電影,一起看電影將近兩個小時!”

覃智勳臉上的神態迅速恢複正常:“看電影?在影院看午夜場嗎?”

“不是,沒去影院,就在家裏,用筆記本看以前的老片子。”李沐晨不耐煩地解釋。她知道警察一定認為他們並沒有去影院看電影,而是在家裏,這樣一來,隻要他們事先對好詞,就可以偽造不在場證明。可她依然問心無愧,不在乎警察怎麽想。

杭天馬上問:“有什麽人能夠證明你們倆當時在看電影嗎?”

李沐晨冷哼一聲埋怨說:“怎麽?你們警察拿笑臉殺手沒辦法,就要把矛頭轉向我?我有男朋友給我做證,你們不信,非要我再找一個證人。我要是再找一個,你們還是不信,還要問有沒有另一個能夠給這個證人做證的人,這樣循環下去有意思嗎?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杭天被伶牙俐齒的李沐晨頂得沒了好脾氣:“李小姐,男友的不在場證明就算上了法庭,可信度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少拿上法庭嚇唬我,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問心無愧。”李沐晨無所謂似的翻了個白眼,餘光掃到臥室那邊幾個翻動她衣櫃的警察,大叫道:“喂,你們小心點,別弄壞了我的東西,那些可都是名牌,弄壞了賣不掉的!”

覃智勳衝李沐晨揮揮手,示意李沐晨把注意力從搜查房間的警察那邊移回來:“還有一個問題,對於笑臉殺手相繼殺死了兩個跟你有關的人,你作何解釋。”

李沐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我能作何解釋?我還等著你們警方給我答案呢!攪和進這麽麻煩的事情,我也是被害人,好不好?莫名其妙就被你們警察跟蹤,動不動就來問話搜家,要不就是叫去公安局,我也很窩火啊。”

“好吧,說說你跟杜寬仁的關係,”杭天打斷李沐晨的牢騷,“我聽說,一年前你鬧到杜寬仁離婚,人家離了,你倒把人家甩了。”

李沐晨不屑地哼了一聲,理所應當似的說:“不然還留著他做什麽?他老婆得了大部分家產,杜寬仁窮得就剩一間破學校,還背著大額貸款。他都混到這份兒上了,還妄想跟我結婚。結婚啊,就憑他?又老又醜,又窮又色,我當初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饑不擇食找上他。”

覃智勳微微蹙眉,像捕捉到什麽:“既然你根本看不上他,為什麽頻頻去學校找他,鬧得滿城風雨,鬧到杜夫人知道你們的事?”

李沐晨理所應當似的說:“找他陪我逛街、給我花錢啊,至於他老婆,他當時跟我說,他老婆早就知道他在外麵彩旗飄飄,他找小三是他老婆默許的呀。”

覃智勳和杭天對視一眼,不再問什麽,似乎認可了李沐晨的說法。因為她的說法的確在理,很多出軌的男人都會欺騙小三說家裏的原配是默許的,更有甚者騙小三說原配跟他是開放式婚姻,原配在外麵也有男人之類的。

李沐晨不耐煩地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說得口幹舌燥,一口氣喝了半杯水:“還有什麽問題嗎?這房子也搜這麽久了,到底有沒有搜出什麽啊?”

一個短發女警走到李沐晨麵前,在茶幾上放上兩張紙和印泥,冷冷地說:“錄指紋,十根手指都要,用力按,按在相應的位置上。你們兩個都要錄。”

一直沉默的付潔突然火了:“幹什麽啊?搜房子也就算了,憑什麽要我們的指紋?”

杭天敲了敲茶幾上的文件:“就憑我們有這個權利。小潔,別人不理解,你應該理解的,畢竟你父親生前……”

付潔懊惱地大叫一聲:“夠了,別提那個人!”

李沐晨忙輕拍付潔的後背安撫她:“小潔,咱們是鬥不過他們的,既然問心無愧,錄指紋就錄指紋吧,趕緊完事兒讓他們走。”

付潔喘著粗氣,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鬆口,勉為其難地說:“那、那就錄吧,真是煩死了,我怎麽會這麽倒黴,卷進這種事兒。”

等到警察撤離,付潔發起了大小姐脾氣,在房間裏亂丟東西,大聲咒罵。李沐晨聽得出,付潔咒罵的是笑臉殺手,她恨那個殺手殺死了她心愛的趙良實,還給她的生活帶來了危機和麻煩。

等付潔發泄了一陣子,李沐晨拉起她的手:“走,咱們出去下館子。”

到了飯店,李沐晨確認了跟蹤的警察等在門外後才開口:“小潔,現在警方很可能懷疑我是凶手,很可能剛剛趁搜查的時候在家裏放了竊聽器,你不是不想讓警方知道你的秘密嗎?所以以後咱們在家裏說話一定要小心,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最好出來說。對了,手機也要注意,搞不好已經被他們監聽了。”

“不會吧?還要竊聽我們,太過分了!”付潔惱怒地用力一拍桌子,“沐沐,還是你想得周到,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潔,你先冷靜一下,咱們得好好重新分析。首先你必須告訴我,你認不認識杜寬仁。”李沐晨盡量壓低聲音,不讓鄰座的人聽到她的話。

付潔馬上搖頭:“我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你說他是什麽英語培訓學校的校長,可我壓根兒沒去過任何培訓學校。”

李沐晨又用手機上網搜到了杜寬仁的照片給付潔看,付潔還是極為篤定不認識這個人。

“現在又死了一個人,而這個人跟我有關,跟你沒有一絲關聯,也就是說,咱們之前的推論——笑臉殺手隻選擇知道你和趙良實去泰國的秘密的人殺害,搞不好是搞錯了方向。也就是說,可能唐馨不是在網上勸你的那個網友‘悔悟’,她跟杜寬仁一樣,是跟我有關的人。趙良實和尹清華則是跟你有關的人。”李沐晨雙手抱頭,感覺自己深陷旋渦中,而且越陷越深,根本無法脫身。一方麵她要搞清楚穀德寧所謂的複仇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付潔跟他有何仇怨,並且努力阻止穀德寧複仇;另一方麵她還得繼續幫付潔,也是幫助自己分析,到底笑臉殺手是何許人也,為什麽選擇跟她和付潔有關聯的人加以殺害。

倏地,一個大膽而恐怖的想法從腦中閃過,會不會穀德寧是笑臉殺手?李沐晨被這個想法嚇出一身冷汗。但很快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她跟穀德寧昨晚可以相互做證,而且穀德寧沒有殺害這些人的動機。她想,必須盡快跟穀德寧,不,是跟羅一見麵,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