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身手
龐偉也聽到了那人的語音，撇撇嘴不屑地來了一句：“屁！有些人就愛吹牛逼，明明就一個人喝悶酒，非得吹成別人請客、還大美女作陪.......”
這時陳曦走了過來，路過那桌的時候那人伸手將她攔住：“美女，嘖嘖，陪哥喝一杯？就一杯可否呀？”
“你誰？！閃開。”陳曦冷聲嗬斥，急忙收住高跟鞋前衝的勢頭、本能地往斜後方撤了一步。
雷昀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噌”的起身衝了過去。
“擦，作死！”
龐偉楞了一下，怒罵著一手抄起一啤酒瓶--這家夥看樣子是打算瞅機會放黑槍，沒靠太近，“埋伏”在雷昀身後不遠的位置。
“老哥，幾個意思？喝多了？”
他伸手撥向那人的手臂，同時用眼色示意陳曦後退。
“開個玩笑，美女請回坐。”
就在雷昀的手即將碰觸到那人手臂的時候，那人胳膊猛然翻轉外撥，將雷昀的手推開，順勢做了個“請”的手勢。
雷昀目光一凝，手上加大力度想把那人的胳膊逼退收回去，同時準備扣住他的手腕。
卻沒想到那人冷不丁收力、手臂輕晃幾下，眨眼間那條胳膊已收回去握住了酒杯。
“果然......”雷昀心中暗想道。
剛才他隨手那一“撥”，雖然沒用全力，但也因火氣而暗中加了幾分力度，卻沒想到那人驟然反擊，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反撥開來。
要知道，以他的身手，無論是力量還是反應速度都遠超普通人，哪怕被冷不丁反擊也是來得及二次反應的，更別說換做普通人哪怕是使出全力也未必能推得動他的手臂。
而當他再次發力回擊的時候，那人卻又輕描淡寫地躲避的過去，似乎每一步的預判都早他一點點。
“身手不錯，練過？”雷昀嘴角一挑。
那人朝他舉起酒杯：“女朋友不錯，祝早生貴子。”
他一飲而盡，起身聳聳肩，眼中暗含戲謔地打量了雷昀幾眼，又一歪腦袋看向“躲貓貓”的龐偉：“不錯的......備胎。”
“胎NM個頭！”
龐偉頓時被氣炸毛，一酒瓶就砸了過去。
“咣！哐啷......”
那人微微一側身就躲過了酒瓶，接下來的畫麵就跟打保齡球似的：桌邊的那排酒瓶被擊中，全部被擊倒，砸了一地稀裏嘩啦。
“老板，有人砸場子。”
那人賤笑喊了一嗓子，閃身朝門口走去，直接將暴跳如雷的龐偉無視，而與雷昀“擦肩而過”的時候卻微微點了點頭。
“麻痹，有種你......”
龐偉跳腳怒罵，說著就要用手中另一啤酒瓶偷襲那人的後腦勺，卻被雷昀一把拉住了。
那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朝雷昀勾了勾手指，聳肩一笑。
“你跟老板解釋一下。”
雷昀快步追了出去。
“哄......”
摩托車引擎轟鳴。
那人“二指禪”瀟灑地比劃了個再見的手勢：“禮貌不錯，送別就沒必要了，再見！”
還沒等雷昀張口說話，摩托車已疾馳離開。
“車牌......”
雷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摩托車的車牌號也是魯XX520J！與之前的嫌疑車輛唯一的區別就是顏色，捷達車是藍牌白字，而這是黃牌黑字。
他急忙掏出手機給董開平撥打電話，占線，正準備重撥，龐偉走了出來。
“那孫子呢？”龐偉啐了口唾沫。
雷昀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不就是找交警隊嘛，我來辦......”龐偉擺擺手，掏出手機。
“喂，孫隊，沒驚著你吧？運動中？這麽個事，幫忙查個摩托車，嗯，黑色雅馬哈，車牌號魯XX520J，就剛剛，方向......你給安排一下唄，對，盡快，很要緊滴。”
“知道了，沒事掛了。”
“搞定。”龐偉揣起手機。
火鍋店內，老板正跟陳曦聊著什麽。
雷昀走過去正要再解釋幾句表示歉意，老板搶先擺擺手說：“沒事，見多了，沒傷著人就行。”
“能調一下監控麽？”雷昀問道。
“剛才美女已經問過了，”老板搖頭笑笑，指了指頭頂的監控探頭，“今天剛換了格柵裝飾，監控還沒布線，就吧台那個能用。”
“不過......他好像沒去過吧台，點餐付款是服務員幫忙......”
“喔，知道了。”雷昀點點頭。
“那你們繼續？有什麽事再喊我。”老板禮貌性寒暄幾句，然後忙活去了。
“這癟犢子，哼，別讓老子逮著......”龐偉怒氣難消，倒了杯酒悶掉。
雷昀拿著酒杯皺眉楞了片刻，看向陳曦說：“這人......像是知道我們的身份，像是故意引起我們的注意？而且這車牌......”
“不可能吧？咱們都是便裝，入行這才兩天，身上就有警察味？”龐偉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敲了敲桌子，憤懣地說：“老大啊，剛才為毛不削他啊？有我給你當幫手，怕個毛線？你吸引火力，我趁火打劫，咱們定能狼狽為奸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身手很厲害。”雷昀一臉凝重。
“不會吧？就你這牛X晃腚的身手還對付不了個中年油膩大叔？怕搞出事情來被驢頭K？”龐偉咋呼道。
雷昀搖搖頭：“他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我盤算過，很難在短時間製服他。”
“或者，確切說我奈何不了他，甚至......會吃虧，而且在店裏麵也不適合動手。”
他呼了口氣，悶掉半杯酒。
之前第一眼看到那人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種“危險”的感覺，而剛才的“你來我往”兩下試探又沒占到便宜，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那人臨出門的手勢分明是有“約戰”的意思，他也被激起了好勝心，本想跟出去“切磋”一番，然而那人卻一腳油門跑路--怎麽看都像是故意戲耍。
“這孫子這麽強？”龐偉見雷昀沒有半點說笑的意思，心裏也嘀咕起來。
“他目的是......”陳曦沉吟著看向雷昀。
“不知道，就是感覺......有點詭異，別扭？”雷昀苦笑一下。
龐偉手機響了一下，短信。
“靠，越來越邪乎......”他瞥了一眼短信，嘟囔罵道。
“套牌？監控沒查到？”雷昀皺眉問道。
龐偉攤攤手：“是，套牌，那號牌就沒掛出去。”
“路口監控沒拍到，這孫子應該是從人行道繞過的路口，監控死角，附近的幾個路口的監控也調過了，嗬嗬噠......”
“意料之中。”雷昀嘴角一挑。
他又擺擺手，笑道：“沒事，我記住他了。”
哪怕是調取到監控視頻也提供不了太多的信息，而且已經預料到根據套牌來查到那人身份信息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那人的相貌已清晰印在雷昀腦中，想調取監控是為了得到更多的肢體語言細節，從而來分析那人的行為邏輯。
手機響了，董開平回過來電話。
“又發現一輛套牌車，摩托車，我把情況短信給你。”
雷昀掛了電話，編輯短信簡要說明情況發給董開平，給呂振華也轉了一條--當然，把“打架鬥毆”的事情隱去了。
幾秒鍾後，呂振華短信回複：知道了。
“秒回？驢頭還沒就寢？”龐偉賤笑。
“巧合？還是......”陳曦像是自語，又像是跟雷昀問話。
“很難說，”雷昀托著下巴微微搖頭，沉吟片刻，又沉聲說道：“目的呢？假設他是有意設計，目的為的是什麽？”
故意引起注意、“調戲”搭訕，挑起衝突卻又溜人，又是套牌、而且還是那號碼，而且還刻意避過監控......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設計過的，可是又分明不合邏輯--避過監控與故意引起他們注意顯然是矛盾的，找茬與“跑路”也不合邏輯。
“胖子，來這裏吃火鍋的事你跟別人提起過麽？”他猛然問道。
“沒啊，我傻啊？要是讓驢頭知道了，鬼知道他會不會給咱攪合黃了。”龐偉撥拉腦袋。
“你是說......他是怎麽知道我們來這裏吃火鍋的？”陳曦問道。
雷昀點點頭：“對，如果他是刻意設計，那前提必須知道我們要來這裏吃飯，這個點很關鍵。”
“這事......應該就是巧合吧？”龐偉撇撇嘴來了一句，然後端起酒杯催促：“哎呦喂，別想這些了行不？來來來，繼續喝酒啊，要不現在K歌去？陳曦不是說得早點回家麽？”
雷昀看向陳曦征求意見。
“行。”陳曦淡然一笑。
龐偉急忙去結賬，雷昀與陳曦到門口等他。
“搬到宿舍住的事......我媽同意了，不過有個前提。”陳曦低頭看著腳尖。
“喔。”
雷昀支吾應了一聲，偷瞄一眼她的臉色，又匆忙側過臉去。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或許是霓虹燈閃耀的映襯，陳曦麵色稍顯微紅。
“你......”
她輕聲擠出一個字，緩了口氣，正要說下去，龐偉從店裏躥了出來。
“陳曦你沒事吧？酒量可以啊！走啊，我跟你們高歌一曲，隨便點歌，我好歹也是外號中華小曲庫......”
“就你？拉倒吧，跟驢叫有一拚。”雷昀調侃笑道。
“嗨，總比你強吧？我好歹還有個抑揚頓挫，好歹有那麽點意思，你呢？直嗓子不會拐彎......”
“陳曦啊你是不知道，就警校給你個入學那會，我們宿舍搞Party......”
龐偉一臉鄙夷說著，巴拉巴拉說起雷昀的黑曆史，還聲情並茂模仿起來，惹得雷昀滿臉黑線、抬腿就踹他屁股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