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升級
“暈，又被強行找出共同點了？靠......”
龐偉先是不以為意地嘀咕了一句，可當他瞅到雷昀在地圖上勾畫出的圖案的時候，忍不住張大嘴巴爆了句粗口。
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一隊自殺案件，案發地一天玫瑰苑，距離一隊約在500米！
二隊兩起自殺案件的案發地分別是龍都魅力城跟天一文苑，兩處案發地與二隊駐地等距，均是約在兩公裏，而且二隊駐地恰好在兩案發點勾畫出的那條直線的中心點！
“500米，屬於心理安全區中步行交通的情況；兩公裏，則在騎車交通的範圍；而我們三隊，四公裏，顯然在驅車交通的範圍。”雷昀沉聲說道。
“三個刑偵支隊，三種心理安全區類型......”龐偉咧了下嘴。
“進化？或者說是升級？”陳曦眉頭抖動了一下，抬起頭看向雷昀，“步行--騎車--驅車，代表著作案交通工具的升級，也可以說為手法進化。”
“這......這些自殺案子是同一人作案？喔，也可能是團夥？不對啊，現在不是還沒找到推翻自殺的證據麽？”龐偉疑惑地問道。
“先假設一下而已，”雷昀擺擺手，又盯著地圖看了幾眼，搖搖頭說：“不僅是交通工具的升級，或許還有別的方麵。”
“還有？！”龐偉懵逼地咋呼一聲。
“一隊那邊是一起，點；二隊兩起，兩點一線；我們三隊三起，等邊三角形，是麵。點、線、麵，幾何圖形的升級，也可以說為空間維度的升級。”雷昀苦笑了一下。
他又看向地圖上刑偵四隊的轄區，皺眉說：“說實話，依照我原先的猜測，四隊......可能是正方形或者等邊三角形外加空中的一個點來組成立體圖形，可現在看來四隊那邊並未發現類似自殺案件。”
“沒發生也是好事。”陳曦點點頭。
“對，無論從哪個方麵講，都算是好事。”雷昀會意地笑笑。
如果假設成立，這些自殺案件背後存在凶手，手法沒在刑偵四隊那邊繼續升級演變，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而另一方麵，不管什麽原因，哪怕假設的凶手不存在，能少死人也是好事。
“老大，會不會還沒開始？我是說還凶手沒來得及......”
龐偉腦子裏猛然蹦出一個想法，便脫口而出，可突然又卡殼了，不知道怎麽描述自己的想法。
“對，你說的這個也存在可能，而且......或許可能性還很大，”雷昀抬手“讚賞”地給了他一腦嘣，沉吟了一下說：“我們捋一下這些案子的時間線......”
一隊的自殺案件是在上月的一號。
二隊的兩起分別在上月的十一號跟二十一號。
而三隊的三起自殺三件是在本月初，一二三號各有一起。
“這......凶手的作案冷卻期在縮短？加快？”龐偉納悶地問道。
雷昀點點頭又搖搖頭：“對，也不對，現在還很難講，因為這仍然是我們的假設，但如果後麵四隊那邊開始發生此類型自殺案件，那麽極有可能是連續發生，比如連續四天發生，比如......一天內四起。”
“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四隊那邊或許是特例，一直都不會發生。”陳曦說道。
“特例？為啥啊？四隊有啥特殊的？”龐偉急切地問道。
陳曦皺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別插話，然後朝雷昀搖頭苦笑了一下：“就是種直覺，不知為什麽，就感覺四隊很有可能是個例外。”
“對對對，女人的直覺向來是很可靠滴，陳曦你那麽直覺準沒錯，呃......我閉嘴，你倆繼續探討。”
龐偉忍不住拍馬屁附和，一瞅到陳曦又朝他投來冰冷怒意的目光，嚇得急忙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對，有這種可能，”雷昀點點頭，略一沉吟，“從心理安全區來講，現在已經涵蓋了尋常的交通工具，似乎沒有進化升級的必要了。”
“而且，假設存在凶手，假設凶手想通過一係列‘自殺’案子來表達什麽意思，將四隊轄區故意留白反而可以給我們留下無限的想象空間，甚至會對我們造成誤導，或許他就藏身在四隊轄區，當然，他也可能躲在一二三隊轄區內，是利用反向思維來故意挖坑設套。”
他一口氣說完，無奈地搖頭。
“對，如果這個凶手存在，將四隊轄區作為特例而留白會比繼續升級作案更......更有迷惑效果。”陳曦點頭表示讚同。
龐偉舉了下手，見陳曦沒再阻止他“發言”，急忙插嘴說：“老大啊，這些都是你的假設好麽？暈，還連續假設......你不覺得太牽強了麽？”
“是，從你勾畫出的所謂的心理安全區來看，這些案子是有些太邪乎，可我們現在也為啥證據啊，都已經板上釘釘是自殺了嘛！”
雷昀擺擺手：“就因為無法解釋這種巧合，所以才假設凶手存在，當然，我們現在確實沒有一絲的證據表明凶手存在，所以才必須把類似的案子拿出來共同分析，或許可以從共性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暈，這不是做無用功麽？驢頭不是讓我們重點跟進割喉案麽？咱們現在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南轅北轍？別的轄區的案子咱們就沒必要過多研究了吧？”龐偉反駁說道。
他見雷昀一副油鹽不進的表情，苦笑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老大啊，你以為驢頭把咱們放養是好事？屁！這老家夥壓根就沒憋好屁，萬一咱們出點岔子，搞不好就一起打包滾蛋了。”
“我覺得呂隊不至於，”雷昀搖頭笑笑，拍拍龐偉的肩膀說：“割喉案當然得重點跟進，可現在也沒找到線索，喔，對，割喉案跟這些案子說不定也存在關聯，說不定咱們運氣逆天一下子給破了呢？”
“拉倒吧，你信運氣？得，我是無所謂，舍命陪君子吧，跟著你倆瞎折騰就是了，來啊，邊吃邊聊行不？我勒個暈的，螃蟹都涼了......”
龐偉無奈地嘟囔著，抄起一大螃蟹扔到雷昀麵前，轉臉又一秒鍾切換到笑臉模式：“陳曦呀，你手嫩，我幫你剝......”
“我不吃螃蟹。”陳曦冷聲說道。
“暈......好尷尬呀，呃......那你愛吃啥？我再給你點呀。”龐偉齜牙咧嘴一臉囧狀，忐忑地詢問。
陳曦沒搭理他，夾了一口菜便放下筷子，胳膊支在桌上托著下巴，自語說：“如果假設的凶手存在，那就......”
“對，很可怕。”
雷昀一邊咬著蟹螯一邊應了一句，扭頭瞅到龐偉已輕車熟路地剝好蟹殼，便順手奪了過來。
“嚐試一下？蟹黃正肥的時候......”他象征性遞向陳曦，“虛情假意”客套一下。
“好，謝謝。”陳曦微微一笑，接過螃蟹。
“......”
雷昀跟龐偉刹那間一起懵逼了。
這是什麽節奏？剛才不是說不吃螃蟹的麽？怎麽就愉快地接了過去？喔，之前是嫌棄龐偉？
“我是間歇性不吃螃蟹，嗯，間歇時間不固定，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幾年，小時候吃螃蟹太多，傷著了。”陳曦聳聳肩。
龐偉一臉怒意湊到雷昀耳旁：“你個臭不要臉的，獻殷勤能自己動手剝麽？我這纖纖玉手剝個螃蟹容易麽？”
“怨我咯？得，算是借花獻佛吧。”雷昀送給他一“節哀”的眼神。
“要不要跟呂隊說一下情況？”陳曦問道。
“沒事找刺激？陳曦啊，咱不幹那熱臉貼冷屁股的事行不？”龐偉焦急地說道。
“這樣，我探探他的口風。”雷昀無奈地苦笑一下，掏出手機。
“呂隊，真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您......”
“直接說事。”呂振華語氣中透著不耐煩。
“切，我就說吧，肯定碰一鼻子灰。”龐偉在邊上小聲嘀咕。
“是這樣，一隊二隊那邊......”雷昀盡量簡明扼要把“新發現”說了一遍。
“知道了。”呂振華掛了電話。
雷昀攤攤手，苦笑說：“這是什麽態度？”
呂振華即沒臭罵三人不務正業瞎折騰，又沒“點評”新發現，這不合套路的反應讓雷昀著實摸不著頭腦。
“還能是啥態度？不感冒唄！他就壓根對咱們沒抱什麽指望，放養嘛，換句話說就是自生自滅，折騰不出事來他可以把咱們打入冷宮，折騰出事來？嗬，不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咱們掃地出門嘛！”龐偉撇撇嘴說道。
“呂隊......或許對我們的發現並不意外，他可能已經料到我們走到這一步了。”陳曦微微搖頭。
刑偵三隊隊長辦公室，呂振華緊皺眉頭瞅著眼前的地圖，嘴角一挑：“這幫小子......”
而就在雷昀打電話之前，他剛在地圖上勾畫出一二隊案發地，並在四隊轄區那片打了個問號。
“怎麽了？受打擊了？不至於吧？驢頭不管不問不是正好麽？咱們可勁地折騰......”
龐偉見雷昀目光呆滯一言不發，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絮叨安慰著。
“名字！對，名字......”雷昀猛然興奮地喊道。
“走火入魔抽風了？哎呦喂，別大呼小叫行不，注意素質。”龐偉挖苦道。
“你是說這些死者的名字？！”陳曦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