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孩子
陳識走了之後我整個人就清閑下來了,每天下班就回家看看書,再不然就是去試妝試婚紗。這些都是陳識定下來的,他人不在這兒但是還是操心著婚禮的事兒,隻是我一個人去試覺得有些無聊,他就在電話裏哄我說讓我先選一些自己喜歡的,等他回來了要檢查。
於是我也投入起來,像每一個準備嫁人的姑娘一樣整天思考著怎麽打扮自己,心情也跟著變好了那麽些,不像之前一樣整天雲裏霧裏的,我知道我是真的要和陳識結婚了,想想就覺得很開心。
我試的這件婚紗之前改過一次,腰那裏有點兒鬆,可是這次試的時候還是鬆,拿來之前記下的尺寸對比也沒出錯。化妝師的助理說是因為我又瘦了。我可能真的是瘦了點,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沒什麽胃口,陳識不在的時候我經常連晚飯都不吃,中午經常要出采訪也都是隨便吃一點。試妝的時間長,中午化妝師和助理都停下來先吃點兒東西,順便也給我買了一碗關東煮,我看著沒什麽胃口,但是人家的好意又好意思拒絕強忍著吃了幾口,結果就跑到衛生間嘔了半天,剛試了一半的妝徹底花了。
化妝師問我不會是懷孕了吧,如果真是的話一般的化妝品就不能用太多了,婚紗的尺寸也要再修改。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又說這樣很正常的,現在年輕人都不急著結婚,來她這兒的有不少都是奉子成婚。
見我一直沒反應,她問我該不會自己還不知道吧。
我幹幹笑一下,找了個借口開溜了。這個妝沒試成我心裏卻很忐忑,懷孕是有可能的,我好像這兩三個月都沒來過那個,之前也不是太穩定所以自己都沒當回事兒,但是加上沒胃口什麽的,說不定就是被化妝師說中了。
一開始我也沒多想,剛從四川回來的時候我和陳識有幾次都是沒有措施的,後來我想吃藥他說傷身體就不要了,所以懷孕是有可能的。
回家的路上我買了兩支驗孕棒,心情也說不上是不是期待,但結果肯定要知道的。
直到那兩道深深淺淺的杠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都有點兒不敢相信。我懷孕了,是真的嗎?剛好這時候有人敲門,我用紙墊著把東西放在洗手台上就出去開門了。
來的人是許易。
說真的,我沒想到是他。我楞了一下許易就直接推門進來了,他也不見外直接坐到沙發上了,又在房間裏掃了一眼。
我吭吭哧哧的走過去,問,“你怎麽來了?”
許易笑一下,“倒杯水去。”
“哦。”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那麽聽許易的話,也許是他氣場太強大,反正我就老老實實的到廚房裏去找一次性的水杯。
許易給自己點了根兒煙,打火機的聲音很響,我回頭看一眼被他發現了。
他說,“聽說你要結婚?”
“是。”
我繼續心虛,找到杯子之後去倒水,等我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沙發上已經沒人了,洗手間的門半敞著。
許易從裏麵出來,煙直接叼在嘴裏,手上卻多了件東西,剛剛那支驗孕棒。
我手一軟杯子就砸在地上了,水濺到小腿上,彎下腰去撿的時候許易走到了我身邊。我心情越來越亂,最後他把我拎起來。
我聞了煙味難受捂著嘴巴直接跑到洗手間吐。
許易也跟進來,煙早就熄滅,他還給我倒了一杯水。但這水我喝不了,就是難受的一直吐,許易也不嫌棄一直站在那兒陪著我,必要的時候還輕輕的幫我拍拍後背。
說真的,我從小最怕的就是不舒服的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許易一直在我旁邊我好像就不那麽難受了。
等我吐完了他自覺的出去,我一個人在裏麵收拾自己,最後端起來那杯水,還是溫的。
我出去的時候許易又在抽煙,不過他看到我就把煙熄了,順便去打開了窗子。
我想和他說聲謝謝的,但是許易先開口了,他皺了下眉,問,“誰的?”
誰的?什麽誰的?我楞了楞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在許易出現之前我覺得事情隻有兩種可能性,我沒懷孕,或者我懷了陳識的孩子。
直到許易問了這句話,我開始不安了。
原來還有一種可能,我懷孕了,孩子是許易的。
我徹底頹了差點摔倒,還是許易把我弄到了沙發上,從坐下我就開始哭,哭的很小聲很委屈,越哭心裏越亂。
許易可能也沒什麽心情安慰我,就問了一句他知道嗎?
我搖頭,我還沒來得及和陳識說。
許易又問,“人呢?”
我還是搖頭,陳識現在在哪兒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大概還有一個禮拜才能回來。
許易也不和我浪費時間了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可是他沒陳識的號碼,問我肯定也沒用,所以他直接把目標放到了茶幾上的手機。我跳起來和他搶,搶不過手腕還被緊緊的攥住了,許易一邊按著我一邊給陳識打電話。
我還是小聲哭,不敢說話。
電話接通,我也不知道陳識在聽到許易的聲音從我的手機傳過去之後會怎麽樣,我不敢想。
許易隻說了一句,“向西懷孕了,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帶她走。”
說完他掛斷電話直接關機,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我還被他按著,動也動不了,隻是難受的又想吐。許易又把我弄到洗手間,等我吐完了親自給我洗臉,而我因為之前一直哭一直哭,也根本反抗不了了。
然後許易把我弄到臥室裏從外麵反鎖了門。
我意識到自己被關起來了就開始用力敲門,許易隔著門輕輕說一句,“我出去一下半小時就回來。”
許易就那麽走了,其實他很明白我,我現在就是害怕,能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逃跑,所以他不怕把我鎖起來我會想不開什麽的。
回來的時候他拎著個超市的購物袋,從裏麵拿出了一堆東西給我,什麽酸梅啊,檸檬水啊,還有一些水果,反正清一色都是些酸的東西,我確實很想吃。
這一邊我吃著許易買回來的水果,他又卷著袖子去做飯了。
我坐在一邊巴巴的看著他做飯,他切菜時動作不算熟練,菜葉子也切的大大小小的。發覺我在看他,許易轉過臉來對我笑一下,“等會兒就好了。”
我點點頭,“謝謝。”
哭也哭過了,我稍微冷靜了些,不過心裏還是亂還是難過,但是再難過我也不打算在許易麵前表現出來,直到現在我還覺得如果我真想哭也應該是對著陳識哭,應該要安慰我陪著我的人也是他。
許易把飯做好了喊我去吃,一碗蔬菜粥一個荷包蛋,這麽簡單的兩個東西他大概折騰了半小時,我往垃圾桶裏掃了一眼裏麵果然堆著幾個煎壞了的荷包蛋,也未必是那種焦了壞了的,有兩個看起來賣相不錯,我猜是太鹹了。至於這碗粥就更清淡了,什麽味精啊鹽啊都沒有,倒是放了一些薑絲,能看出來他已經盡量切的很細了,但是我就是不喜歡薑的味道,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抵觸。許易看出來就哄著我喝,看著他把碗都端起來準備親自喂我的架勢我才投降,老老實實的把整碗粥都喝了,於是許易又去盛了第二碗放在我麵前,“聽話。”
我真的很聽話,許易拿給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潛意識裏相信他也不會害我,隻不過沒什麽心情說話,他也不逼著我說話,我發呆的時候他就坐在我旁邊翻剛買來的雜誌。
我困了,大概是這一整天發生了太多事,反正我是撐不住了歪歪的掛在沙發上,許易要抱我,我一個激靈都自己坐好,再站起來往臥室走完,許易也沒再管我了。
其實我還是怕,但更怕的是陳識知道我和許易上床的那事兒,假如我真懷孕了,我想孩子應該還是陳識的,所以我又安慰自己許易應該不會把那件事告訴陳識,陳識知道我懷孕了應該也是開心的。
後來我就睡著了,醒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外麵有開門的動靜,我猜是陳識回來了,然後就是陳識和許易壓低聲音在說話。我不敢出去,就躲在門後麵聽。
陳識問許易憑什麽來他家。
許易就說向西都懷孕了你還往外跑。
陳識說不用你管。
再接著兩個人的氣氛就越來越差,一直到許易說了一句孩子可能是我的。
我知道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我依然不敢開門出去,但是許易過來把門打開了,陳識也走過來要拽我胳膊,被許易擋住了。
許易不讓陳識碰我是怕他太莽撞,陳識火大了吼了我一句,“這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