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你有多久沒唱歌給我聽了?

被瑞瑞那麽一說,我這一趟差點真的成了捉奸。

還好不是,不過是還是不是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

當我懸著一顆心,怕陳識生病,怕陳識不舒服,匆匆忙忙的趕到他工作室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他搖搖晃晃的走到點點背後,要抱人家的畫麵。

他那個死樣子,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病暈了。

點點也察覺到了,回過頭的時候被嚇的匆忙躲開。

我推開門走過去,擰開手上的保溫桶,把全部的薑湯淋在陳識身上。

經曆過期待,經曆過失望,再然後就該是絕望了。曾經我以為自己和陳識不會走到這一步的,但那一刻我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絕望。

陳識被嗆的咳嗽幾聲,準備發火,也恢複了神智。

他不解的看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到了點點。應該是明白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混蛋事,身體抖動了一下。

“向西。”

他喊我名字時的聲音似乎也在發抖。

我不屑的看他一眼,什麽藥啊碗啊毛毯啊,全部丟在地上。

說走就走,這次應該輪到我瀟灑利落的離開了吧。

然而我對這裏的地形不熟悉,晚上寫字樓的燈也熄滅了大半部分,陳識追上來的時候我並沒有走很遠。

他要把我往回扯,一開始用了很大力氣,後來可能是怕了,就輕輕的喊我,輕輕的握著我的手。雖然是輕了,但我想甩開他往前走的時候他又會收攏手指。

“有意思麽?”我轉過身吼他。

“向西。”陳識還是喊我的名字,聲音帶著病態的虛弱。

我看了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完全濕透的,就是那種濕噠噠的但是穿在身上又焐幹了一些的樣子,帶著潮氣,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褶皺。

嗯,還有被我潑到的那一片。

很狼狽就對了。

至於他的人,其實也差不多,頭發亂糟糟的,眼睛無神。

這副模樣要是真有什麽精力體力做些禽獸事我也是不信的,而且點點剛剛那樣子,也明顯是被嚇到了。

我看著陳識,陳識也在看我。從他眼裏我看到了一絲心虛,一絲恐慌。

他在怕什麽呢?怕我誤會,還是怕我知道什麽他不希望我知道的,又或者是怕我要和他分手。說實話,我沒想過分手,可能已經覺得我們倆注定是一起的了,所以我隻是氣,隻是想暫時走開一下下。但陳識不肯給我這個時間。

現在,他越是逼著我,越是不放手,我越感覺累。

過了一會兒,陳識終於動了動嘴巴。

他解釋,“我喝多了。”

“知道了。”我笑笑,然後抬起被他握著的手,“那現在可以鬆開了嗎?”

“你誤會了。”

“嗯,我誤會了。所以讓我走吧。”

陳識那脾氣,他是不可能放開我讓我走了。我也明白,要是他真的不讓我走,就算我能把這裏拆了他還是一樣固執。

我懶得理他,甚至懶得看他。兩個人就那麽站在原地,陳識先忍不住了,他走近一點,張開手臂想抱我。

我利落的躲開,“別碰我!”

陳識也快急了,不過他忍住了。他能不忍麽,今天這事兒確實打破了我們兩個的底線。

於是他又開始解釋,“我喝多了,所以剛剛我以為是你。向西,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抬眼看他,又閉上眼。

不知道你們想沒想過那種世界徒然從彩色變成黑白的感覺。現在的我,就是這樣的感覺。以前我看到的陳識是彩色的,是生動的,是拚了命的生在在我的腦子裏我的心裏的。

而那時候我再看他,就像看著一副黑白的畫麵。

說變了吧,還是有從前的輪廓在的,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了。其實我也不甘心,可惜我無能為力,我隻能看著我們倆這樣相互折騰著,相互折磨著。我想陳識應該和我差不多的想法。

瞧,我多懂他啊。他等下回抱我,抱的很緊,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然後一次又一次的發誓保證不會再這樣,和我說我們都忘了這些吧,以後好好的過。

然後陳識真的抱住我了,他把我團進懷裏,他身上濕噠噠的那一片也貼在我的身上。我不喜歡薑湯的味道,但現在那種獨有的氣味彌漫在我們中間。

我甚至覺得,如果沒有那一碗薑湯我都不會推開陳識。

可事實就是這麽的兒戲。我覺得那味道太惡心,陳識說什麽解釋什麽我都不想聽了。我相信那是誤會,我相信無論陳識那個擰巴的性格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相信又怎樣?

我問陳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我沒過來。如果剛剛那個不是點點,而是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那後麵會發生什麽事,你想過嗎?”

陳識啞口無言。

我繼續問,“是不是我們每吵架一次你就可以把自己灌醉。然後呢?陳識你敢說你當時想的不是要報複我嗎?要氣我嗎?”

“我不是,我真的不知道。”

“那好,”我淡淡看他一眼,“你之前不是說要和我結婚嗎?如果我說我們現在結婚,但是你永遠都不準唱歌,不準碰你的吉他。怎麽樣?”

說完,我笑了下。

陳識看著我,眼神茫然。他抿了抿嘴巴,在他點頭之前我製止了他。

“開玩笑的陳識。你真以為我會那樣說嗎?所以還是算了吧,直到現在你也不信我。以前我自信你會理解我的一切,可結果呢?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問你嗎?”

陳識鬆開手後退一步,閉上了眼睛。

“因為我好久沒有聽過你麵對麵的為我彈一次吉他,為我唱一首歌了。你一定不知道,我愛上的就是你為我唱歌的樣子吧。”

我也一樣後退一步,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下來了。效果和拍戲差不多,實際上隻有我自己心裏明白我有多疼。

陳識有多久沒為我唱一首歌了。他可能也記不清楚了吧。

或許那才是我們最初走到一起的理由,而現在已經漸漸的背離了初衷。我仍然沒想過分手,我隻是很累,我說,“我想安靜一下,走了。”

這一次我轉身的時候陳識沒有追上來。

進電梯,按了B2,電梯門漸漸合上,陳識的身影漸漸消失。而在電梯開始下落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墜入深淵。

後來我下了電梯,也把自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那天晚上我連夜收拾行李搬出了陳識新租的房子,和我一起離開的隻有Dong,我又在酒店住了幾天,但是帶著Dong很不方便,後來我隻能強行的把它寄養在瑞瑞家裏。

去找瑞瑞的時候我見到了陳識。這幾天他一直在找我,但是找不到。

丟掉的手機卡我也沒去補,直接換了新的號碼。所以陳識隻能守株待兔的等著我出現。

可惜現實那麽可笑,他竟然連我回到電視台上班的事都不知道,所以隻有瑞瑞給他通風報信他才能見到我。

陳識問我可不可以談談,我看他一眼,歎氣,“再等等吧。”

哪有這麽快就能痊愈的,我現在沒這個心思談,也許我明白即使我們就這樣和好了未來還是有說不清的悲劇的可能性。倒不如各自想清楚了再做下一個決定。

後來陳識也找過我好幾次,我喜歡去的書店和超市他是知道的,就整天在那附近轉啊轉的。

我跟他說不要再找我了,之前不是很忙嗎?怎麽相信又有空整天偷閑了呢。陳識也不說什麽,每一次都是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鐵石心腸了。

後來陳識還是知道了我回到電視台的事情。多虧了瑞瑞這個內應,而瑞瑞一開始也沒打算出賣我的,隻不過他聽說了我想去日本的消息。

其實我這一次回到電視台就是因為當初我師父給我的那個建議,以我的專業其實很適合到日本做駐地記者,對我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提升。當時我是不可能離開陳識的,自然錯過了那個機會,而這一次從我重新回來這裏從最基礎做去,也是為了那一個機會。

和陳識這次吵架前我想的是盡力試一試,也未必能成功。

但後來我卻真的想借著這個機會見識下世麵,去試一試沒有愛情牽絆的生活。

於是瑞瑞聽到了這個消息就以為我肯定會走,他告訴了陳識。據說陳識當時正在談一個很重要的工作,聽到這個消息後不顧一切的就跑出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