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吵架動手拜拜
他們倆打架,未必年輕的就有優勢。
和我一起實習的男孩子就是個典型的書呆子。而陳識到底能不能打,我有幸在過去的幾年中見識過很多次。所以我不擔心陳識,隻是怕他把人家打壞了會惹上麻煩。
但是我一過去勸架,陳識那脾氣就上來了,小拳頭掄的,根本就是來真格的了。
托陳識的福,雨傘早就掉在地上了,我們三個都變成了落湯雞。那邊司機也覺得不對勁了下車往我們這邊走,我急著拉著陳識進去了。在電梯上如果不是我擋在門口陳識還是會下去。
而我們倆走遠之後,大學生扯著嗓門甩來了一句國罵。
我攔著他,他還會不開心,一直瞪我,回家之後把毛巾丟給他,還結果毛巾也不擦頭發,還是瞪我,好像這樣就能在我身上發現點兒蛛絲馬跡一樣。
瞪了好久之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冷冷的丟過來一句,“你還護著他!”
我也急了,“陳識你是不是瞎,我護著誰你看不到嗎?你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他……”
“什麽人?你的小白臉兒?算了吧,就他那樣子,小白臉,配嗎他?”陳識打斷我,直接把毛巾丟到地上,“你昨天晚上就是和他鬼混所以關了手機了?”
“我手機丟了。”說完我才後知後覺的品位出陳識那話的意思,什麽鬼混什麽小白臉。我也把手上的東西全部往他身上砸了,“陳識你說什麽鬼話呢!”
他又看我一樣,臉上的憤怒被冷淡替代,“是鬼話嗎?你自己明白。”
“我當然明白,他是我同事。”
“嗯。”陳識點頭,淺淺一笑,“男同事。”
“你真是有病。”
“我有病?他剛剛摟著你是我看錯了嗎?”
“下雨了!他撐傘。”我解釋。
“那他是不是摟你了?”陳識根本就不想消停。
“不是故意的。”
我看著他,漸漸的就不想看了,朝著門外走過去。
陳識一把把我拽回去,我差點摔在地上。
他還吼我,“你又去找他是嗎?一個許易還不夠是不是,向西你就不能……”
話了最後他沒說出來,但是我明白了他想說了什麽,替他說出了那個詞。
“你覺得我不檢點對吧。從你認識我的時候你不就是這麽覺得我的嗎?我在不三不四的店裏上班,我讓別人送我回家,我還和許易上床了。你是不是早就忍不了呢?是吧。”我突然笑出來。
陳識看著我,什麽也沒說。
他擋著門嘛,那我就往裏走,把自己關在了廚房裏。
我想哭,又哭不出來,也許是懶得哭了。往杯子裏到熱水,結果水倒滿了,直到灑在手上的時候才燙的閃開。
門外傳來一聲金屬砸在地上的聲音,然後是一聲很重的關門聲。
我走出去,陳識已經不在了,他走了。
後來我蹲在地上找了好久,才看到他摘下來丟在地上的要是。
真夠絕的,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的想走了吧。
一開始我也懶得收拾這些爛攤子了,後來想想怕事情鬧大,還是打電話回台裏有要了實習大學生的電話,打過去和他道歉,希望他千萬不要追究,關於賠償什麽的也好商量。
怕他認出陳識,我特地解釋說剛把他揍了的人是我哥哥。
他在電話裏笑一下,說,“算了吧姐,那是你男朋友吧。不過說真的,這樣的男人不靠譜,你就不怕將來他對你也動手?太粗魯了,嗬嗬。”
這話我說的很尷尬,那才不是什麽關心和勸誡,滿滿的嘲諷,提起陳識的時候也全都是不屑。畢竟我們不熟,現在我男朋友打了他,他當然沒理由給我什麽好臉色。
那些我不想聽的話也必須聽下去,還得一直裝孫子不停道歉。
他說,“姐你還是換個靠譜的人吧。他又說姐,你男朋友真不用誤會,我不喜歡年紀這麽大的。”
我依然陪著笑,說對不起,說謝謝關心。
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還要接受這樣的鄙視和嘲諷。
掛了電話時候我端著杯子坐了一下午,心底一片淒涼。我以為自己經曆了不少,然而過去其實還算是順利的,至少身邊的人總能給我包容。
而現在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是誰都會慣著你。
現在想想陳識說的也不完全是錯的,早上那孩子突然摟我一下確實有趁機揩油的嫌疑。隻是他現在才把嘴臉露出來,我和陳識該吵的不該吵的假也都吵過了。
可是別人不會慣著我也就算了,陳識,是不是也不想慣著我了呢。
這樣一整天過去,我也沒洗澡,也沒有把身上的衣服換掉,雖然是春天了吧,但是溫度還是不高,濕的衣服到了晚上還是濕的。
我就那麽穿著一身濕衣服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也沒睡很久就難受醒了。感冒,鼻塞,這都是淋雨了後果。我爬起來去洗了澡,又吃了藥,打算再接著睡覺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陳識。
他也和我一樣淋雨了。
他看著高高大大的其實最愛生這些小毛病。
他吃好多藥還會過敏。
最重要的是,他那個臭脾氣,恐怕現在就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裏賭氣,肯定也還沒換掉那些濕衣服,我覺得他一定會這樣折騰自己的。
生氣歸生氣,我還是不放心陳識。
他現在肯定生病了,如果我不管他就沒人管他,他自己肯定也不會管自己。再生氣也不能用這種事開玩笑的對不對?
我給了自己無數的理由去看他,但我明白,我仍然放不下,哪怕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我還是放不下。
於是我在自己還頭疼腦熱的性框子又爬起來滾到廚房去熬薑湯。
一邊切薑片一邊在心裏罵自己好賤。為什麽還要管他,他說的那是人話嗎?他把鑰匙都拆了扔了好不好?
為什麽還要管他?
想著想著就把手指切了,好疼。越是這樣越心酸,我是很氣他,有時候又很煩他,覺得厭倦,覺得沒意思了,甚至覺得沒那麽愛了。但我最堅定的想法仍然是我們不會分開,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是你男朋友,你以後的老公。他很疼你的,隻是現在你們都太忙了太累了所以才會吵架。以後就會好的。現在,你忍心看著他一個人生病嗎?”
我對著一鍋薑湯自言自語,感覺自己就是個傻逼。
後來我抱著這壺薑湯下樓,出門的時候還拿了一條毛毯,也不知道陳識住在工作室裏冷不冷。我想幹脆明天就去再給他買個電暖氣。
我也專門繞路到藥店去給陳識買藥。出了感冒藥之外其他日常的藥也買了一些。
陳識的工作室我沒去過幾次,或者說是很久都沒去過了。路上本來就不太熟,到了地上的時候才發現那裏早就不是什麽工作室了。
手機丟了,我想打電話聯係他都成了個麻煩。於是我到了電話亭裏,塞硬幣進去,把他的手機號碼背著按出來,結果卻沒人接聽。
我又從包裏翻到了瑞瑞的名片。
瑞瑞應該已經睡覺了,接電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一副小受相,很娘的問了一句,“達令你這麽晚找我有事嗎?”
“我在陳識工作室的樓下,可是,這裏怎麽好像不是工作室了呢?”
“哦,這個啊。他沒告訴你嗎?上個月就搬家換地方了啊?你不知道?”瑞瑞一邊說著好像清醒一點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時候也沒了回轉的餘地,找了個借口就裝睡掛斷了電話。
我頹了。
站了一會兒再次把電話撥過去,“那你把他新的地址告訴我吧。”
瑞瑞老實交代。
說完了地址他又問了我一句,“你們沒事吧?怎麽這麽大的事陳識都不告訴你。”
“沒事。挺好的。”
“嗬嗬,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要去抓奸呢。”
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