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不可能消停

瑞瑞往那方向看了一眼。

“肖揚啊,你忘了?”

是他?

我想起來了,確實是肖揚,大概他這兩年模樣不斷變化所以我始終對他印象不是很深。

瑞瑞捅了下我的胳膊,“發什麽呆?你不過去叫陳識過來。”

我勉強笑了笑,“不用了。”

“吵架了?”瑞瑞小聲嘀咕,“行了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

我和陳識也不是吵架,還是因為他那句再等幾個月。回北京的一個月裏我們沒正經見過一次麵,始終處於一種他忙我更忙的狀態,不過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可見到了又怎麽樣,我發現自己有點兒邁不出那一步了。

這就是變化,一個月以前我們都以為可以回到過去,實際上呢,心理上第一步我們踏出去了,現實中的我們卻已經不再是兩年前的那個樣子了。

要有一個接受的過程,這時我覺得,什麽忙不忙的可能都是借口,再忙能忙到30天,720個小時裏都不能見一麵嗎。

但我不會怪陳識,因為我明白,在逃避的不止他一個,如今的狀況竟然是我們為數不多的默契之一。

隻是陳識怎麽會和肖揚走在一起呢?

我問瑞瑞,“你知道陳識為什麽和肖揚在一起嗎?”

瑞瑞眨眨眼睛,“這事兒倒是蹊蹺,你知道肖揚最近情況嗎?”

我搖頭,雖然我也關注娛樂新聞,但好像都沒怎麽聽說過他了最近。

“這就對了,沒新聞就是壞新聞,這小子當初是走運了,但那都是一時的,現在啊,”他撇了撇嘴巴,“不行了。實話,論實力他是有一點,長的也行,不過這圈子混的誰沒個低潮期,最後一蹶不振的還是那些之前走的太順的。”

很明顯,肖揚屬於那一種。

作為一個相識過的人,我對肖揚如今的境遇表示歎息和無奈,但這樣的事誰也沒辦法,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有了肖揚這樣的例子我更加覺得當初陳識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

瑞瑞說今天陳識和肖揚一切出來可能純屬朋友間的敘舊,當初他們在一個宿舍住了那麽久,又是同行,多多少少有些交情。

是啊,陳識和肖揚確實算有點兒交情的。

有時候我會覺得陳識這個人太好了,表麵上脾氣那麽強,其實和許尼亞一樣特容易心軟的,把誰都當好人,哪怕肖揚當初明目張膽的追過我,陳識也覺得至少他不是那種背後搞花樣的。

可我記得肖揚當時怎麽給我打陳識的小報告的,隻不過沒說出來而已。大奸大惡他肯定算不上,可我覺得和人交往間還是留個心眼兒比較好,更何況他們這個圈子比尋常人之間有更多的勾心鬥角。

這些想法我沒明說,但瑞瑞也看出來了,他也算是帶過肖揚的,多少有點兒護犢子,“你也別多想了,這小子本質不壞。”

“可我總覺得有什麽事兒呢,是不是我想多了?”

“能有什麽啊?”瑞瑞翻個白眼,在我麵前比劃了一個很猥瑣的手勢,“你該不會以為他們倆?嗯?”

我瞪他,不過好歹被他的玩笑逗笑了,也許因為我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吧。

瑞瑞陪我聊天主要也是開導我電視台的那事兒,他說我還是可以的,換了別人也不是誰都能硬塞進去,再說了,他那招呼都是幾個月之前打的了,我現在的成績還是自己表現換回來的。

我聽他說的眯著眼笑了,“瑞瑞你真會哄人。”

用他的話說,我從大學沒畢業就被他拎著整個北京城的瞎轉悠,畢業了又聽他的話乖乖的在北京讀研,以至於後來我幫許易看店多多少少都有瑞瑞從背後推波助瀾的功勞在,雖然我不是他帶的藝人,但感覺上也是差不多的。

這麽照顧我,也一樣會照顧肖揚,包括陳識,在他眼裏,我們都是平等的。

非要說特殊,也就許易了吧?

果然,這世間的愛情也是包羅萬象的,誰也成不了誰的救贖,到最後還是要靠自己。

我望著瑞瑞,這個年紀分明沒比我們大幾歲卻總愛充當著我們人生導師的男孩子,不,現在該說是男人的了,除了為他那份始終無望的感情表示心疼外也有由衷的感激。

平時在外麵我是不喝酒的,不過瑞瑞是個信得過的人,聊的開心的聊得煩了我們總要喝兩杯,鬧著鬧著就到了十二點打烊的時間,從這出去走幾步就是酒吧街,當初SLAM唱歌的地方。

我跑到路中間,突然感觸的摸了一把眼淚,想起那時陳識剛來北京,我坐火車來看他,最後被他拉著手滿大街跑。

掰掰手指頭,我扭頭看著瑞瑞,“好多好多年了,數不清了都。”

瑞瑞過來拉我,“行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我想在這兒逛逛。”吸了吸鼻子,我嚷嚷起來,“我想他了。”

喊了好幾句,卻不敢說出那個他究竟是哪個他,大概這樣就是無奈,哪怕喝多了我也不能大聲的喊陳識的名字了。

我陷入無限的懊惱中,抱著膝蓋坐在路邊,對麵的酒吧裏,一群背著吉他貝司的樂手魚貫而出,空氣瞬間嘈雜起來。冷風裏,那些尖削的麵孔顯得更加烏煙瘴氣,他們相互摟著脖子發出慘淡的笑聲,遠遠看去一臉滄桑,其中也夾雜著幾個年輕的女孩子。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們從我麵前經過,其中一個人還衝著我吹了個口哨。

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人群中的一個姑娘,竟然是小蕾。

我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還是我喝多了認錯了人,他們走的很快,等我回過頭去想追的時候那群人已經上車了。

有句話是存在即合理,但我覺得還應該有一句存在即不合理。

肖揚和小蕾兩個我們早就接觸不到的人突然在同一天出現就很不合理,小蕾不是在廣州上大學嗎?現在才十二月,她不上學跑到北京來幹什麽?

陳識又怎麽會和肖揚在一起。

所有問題衝突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頭疼。

我抓住瑞瑞的袖子,“一定有問題,我感覺很不好。”

他最後無奈的說要不讓我給陳識打個電話,我連忙點頭,是真的喝多了竟然忘記還可以打電話。

陳識沒有馬上接電話,不過還是接通了,他告訴我他在宿舍準備睡覺。

我含糊了答應了一聲,為了不被他發現我喝多了急著掛斷了電話。

瑞瑞望天,“能回去了吧?”

“我還是覺得,好奇怪。”

“那去看看?”

“你知道他住哪兒?”

“嗬。”瑞瑞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住哪兒都不知道,我該說你心寬還是傻。”

話是這麽說的,我們最終也去陳識那兒,剛打上車我就開始胃疼,十二月的天氣疼出了一身汗,沒辦法,瑞瑞讓司機調頭去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說我不止是胃的為題還有腸炎,又是吊水又是檢查的折騰到了半夜,最後我整個人都沒力氣了,不用住院的,但是瑞瑞說讓我就在那兒睡一宿吧,他在邊兒上陪著。

我還惦記著陳識那事兒,可我那時的情況確實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假如真的因為自己的胡亂猜測還要害得他擔心似乎不應該。

瑞瑞去外麵打了個電話,回來跟我說陳識沒事兒,睡覺的。

我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

然而我沒想到,在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看到的電視裏播放的娛樂新聞。

上頭條的不是陳識,但是他似乎已經抹不開關係了。

是肖揚,出事的是肖揚,他在朝陽區的公寓裏xd被舉報發現了,當時公寓裏還有其他人,包括肖揚在內其中幾個尿檢結果都是陽性。

陳識也在那間公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