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與虎謀皮者，終喪於虎口
“莫非是縣令派來劫殺我的？”
趙羽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縣令對他產生殺意，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而這些人趙羽基本上都見過，前麵七名是跟他一同來的郡兵，後麵兩個是縣卒。
一個個身穿皮甲，手持鐵槍，除了縣令以外，誰還能拿出這些東西。
郝渝見趙羽表情嚴肅，也跟著緊張起來。
沒想到出城第一戰，竟然是跟自己人戰鬥。
倆人都準備好血戰一番的時候，隻見對麵九名騎兵快到他們麵前的時候，及時停了下來，一個個翻身下馬，衝著趙羽抱拳道：“見過趙屯長，我等仰慕屯長高義，特來相助。”
啊！這……
趙羽一臉狐疑的望著幾人，似乎看出了趙羽的疑惑，幾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解釋。
自從趙羽離去以後，眾人越想越憋屈，同為男兒為何自己就不敢站出來為百姓而戰，之前受到烏桓欺辱那麽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報仇，為何卻退縮了呢！
於是眾人找到賈軍侯，請求追隨趙羽而去。
賈軍侯聞言也是非常敬佩趙羽的為人，當即就同意這些人去追隨趙羽。
但這口子一開，想要出城擊殺烏桓人的士卒越來越多，就連城中的百姓都聽聞此事，眼看事情要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賈軍侯無奈找上了縣令。
不知道倆人之間交談了什麽，賈軍侯回來以後就通知大家，烏桓皆是騎兵，想要出城斬殺烏桓也非騎兵不可，但城中僅有數匹駿馬，所以隻能挑選其中勇武者騎上駿馬去追隨趙羽。
後麵自然是郡兵勝出，但他們對於新昌縣的地形並不熟悉，所以又從縣卒中挑選了兩個本地人。
後麵的事情，就是趙羽現在看到的這樣。
“多謝諸位義氣相助！”
“我等不過隨屯長驥尾而已！”
趙羽也不跟這些人多客氣，剛愁無法找到離去的烏桓，就有幫手前來，看來上天也希望自己能夠將烏桓人給趕出去。
“我欲先抓田光，因其對新昌縣多有了解，若不及時斬殺，恐生更大禍端，奈何馬力不足，難覓其蹤跡。”
“屯長，烏桓自東而來，又返東而去，若東側無烏桓軍營，那他們隻能有一個地方可去，那便是爛石鄉。”
說話的人乃是新昌縣爛石鄉的石臼，其從小便在附近山林中打獵，對於這片地勢了如指掌，所以搶到一個名額。
“爛石鄉？此地有何奇異之處？”
石臼搖搖頭，轉即問道:“並無，屯長可知為何新昌縣如此貧苦，烏桓每年依舊來劫掠？”
“難道這其中還有說法？”
“隻因時常有無懼生死者，販賣禁運物品，經由此地前往烏桓，而爛石鄉則是前往烏桓最後一個補給點，以往烏桓劫掠便以爛石鄉為據點，我因不願與之為伍，所以才在縣城當起了守衛。”
石臼一言讓趙羽豁然開朗。
既然如此，那烏桓人劫掠的東西是不是都要經由爛石鄉運往他們的族地，隻要在爛石鄉附近設伏，必然能夠重創烏桓騎兵。
但也有可能因為對方人多勢眾，反被埋伏。
“如此重要消息，為何之前未曾聽他人講過？”
“他們皆是一丘之貉，又怎會揭發烏桓暴行。”
“既然如此，出發！爛石鄉。”
……
爛石鄉，坡前村。
這裏原本是走私商人進入烏桓最後一站，村民們跟著也沾了點小光，不說榮華富貴，至少衣食無憂。
與虎謀皮者，終喪於虎口。
如今這裏隻剩下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大火焚燒過後的痕跡。
或許是因為這裏相較於其他村莊頗為富庶，烏桓南下劫掠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這裏。
此前村民們還以為烏桓隻是跟之前一樣，為保護商道，不會為難他們，沒有半分防備。
但迎接他們的卻是烏桓人的屠刀。
不僅僅是坡前村，整個爛石鄉如今都暴露在烏桓人的刀鋒之下。
田地房屋被摧毀，糧食財物被掠奪，百姓四處躲藏，一片末日來臨的景象。
在劫掠完爛石鄉以後，烏桓人便以此為跳板，分散兵力，十人一小隊，潛入遼東開始新一輪的掠奪。
這次他們不僅僅要糧食財物，更要人口地盤。
第一批烏桓騎兵僅有三千人，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打探清楚遼東布防，方便貪至王南下徹底占據這片區域。
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如今這裏隻有零散幾名烏桓騎兵而已。
他們在這裏的主要目的是看守田光。
本應該成為烏桓人座上賓的田光，此刻卻跟個囚犯一樣蓬頭垢麵，衣衫不整的坐在火堆旁取暖。
要不是因為他還能提供一點情報，就新昌縣城未攻下，還損失幾名烏桓騎兵的情況，就足夠讓烏桓人宰了他了。
這夥烏桓人雖說全部都是貪至王手下，但卻來自不同的部落，相互之間並沒有上下級關係。
負責攻略新昌縣的是一個小部落，這次僅派遣兩百名騎兵，每一個都彌足珍貴。
“我要見貪至王，我為烏桓立過功，我為王上流過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田光被烏桓人嚴防死守的這幾天，內心都快要崩潰了，每次一睜眼都感覺烏桓人要拿彎刀割下他的頭顱來祭旗。
“別喊了！若是消息正確，百人將與新昌豪強取得聯係，自然會饒你一條生路，若是消息錯誤，那你就去給喀拉部落的勇士們陪葬去吧！”
一名烏桓人獰笑的看向田光，無論消息是否正確，田光都得死。
這幾天已經將他能知道的事情榨的差不多了，此人早就沒用了。
留他一條命，不過是為了方便帶路而已。
等到聯係上本地豪強，便讓他永遠閉嘴。
“絕無造假，先前與你們交易的東西，大多都是他們提供的，那些人指認錢財，並無家國大義，金銀給足，即便是祖宗都能出賣。”
“哈哈哈！恰是有你們這樣的人在，喀拉部落的勇士們才能在這片土地上橫行，不過你這樣的人隻配舔我的靴子，也敢妄想成為烏桓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