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義之所在，生死相隨
望著離去的烏桓騎兵，縣令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是真怕烏桓人進攻，雖說趙羽安排的很好，烏桓人沒有可乘之機，但萬一要是城破了，就憑他剛才得罪田光那麽狠，估計下場會很淒慘。
趙羽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知道這些烏桓人隻是暫時離去而已，遲早還會卷土重來。
在縣城前失利，烏桓人必將大肆劫掠，沒有任何保護的鄉村。
下一次他們會吸取這次的教訓，帶更多的騎兵，驅使更多的百姓，甚至逼迫百姓為他們建造攻城器械。
這次頂多隻能算是一次簡單的試探而已。
若是自己毫無作為，那麽下一次必將更加危險。
縣令見趙羽眉頭緊皺，笑道：“趙屯長治兵有方，助本縣守住縣城，待到戰事結束，吾必向郡府為你請功。”
趙羽說道：“縣令，此時言功尚早，烏桓離去必然劫掠百姓，若僅守一城，待烏桓離去新昌僅餘一城，治下百姓十不存一。
請集結糧草軍械，我去請軍侯下令，率軍出城追擊烏桓，以保百姓平安。”
縣令一聽趙羽要出城，立即憤怒起來：“胡鬧！敵多勢眾不可力敵，守城已然耗費極大精力，何用去管城外賤民。
殊不知，賤民如野草，生生不息。
區區烏桓又能擄掠多少呢！”
“我的職責就是保境安民，若不能及時擊退烏桓，保衛一方平安，空守城池，我心有愧。”
趙羽說什麽都要出去，不論是複仇，還是為了那些不能戰鬥的人而戰，他都必須出去。
大漢領土，豈能容異族肆虐。
“你之職責在於駐守城池，本縣絕不同意出城作戰，你若是執意要去，引得城防鬆動，被烏桓人尋得可乘之機，那便是瀆職，那才是愧對百姓，愧對朝廷。”
經曆這次戰鬥縣令也看明白了，想要守住新昌縣，趙羽絕對是不可缺少。
這支郡兵名義上是由賈軍侯管轄，但那軍侯空有武力，不善城防，更不通軍略，根本不堪大用。
“對百姓所受苦難視而不見，任由烏桓隨意欺淩我大漢百姓，才是最大的瀆職，既然縣令不打算助我，那我便自己去。”
趙羽心中一橫，義之所在，隨千萬人吾往矣！
“你若去便去吧！烏桓暴虐，手段殘忍，本縣倒要看看誰敢與你一同前去？”
縣令冷聲說道，他不信趙羽一人也有膽去追擊烏桓。
隻要他不下令，便不會有糧草供應，誰跟趙羽走都是死路一條。
他倒要看看，在生死和大義之間這些人要怎麽選擇。
起初眾人還性質高昂的想要追隨趙羽而去，聽到縣令的威脅之後，這些人頓時蔫了。
在他們的眼中，縣令已經是大的不能再大的官了，一言足以定他們生死。
之前若不是實在沒有活路，他們也不敢跟著賈軍侯去縣衙門口鬧事。
如今有吃有喝，軍備充足，每日隻需巡視城牆即可，何必出城自尋死路呢！
至於那些縣卒，先前被驅逐的那批人中大部分都是他們的親朋，基本上都已經入城了，此時也不願為了陌生人而戰。
隻有郝渝一人站在趙羽身後，無論趙羽去什麽地方他都願意跟著，義之所在，生死相隨。
趙羽環視一圈，眾人借羞愧的低下頭，不敢與趙羽對視。
最終趙羽隻能長歎一聲，帶著郝渝走下城牆。
“此去十死無生，你還是留在這裏。”
趙羽將之前縣令給予的鐵甲和精兵取出，將幹糧置於馬背，轉身對著一旁的郝渝說道。
“為何？老大難道你認為某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你願為百姓不計生死，某亦可！”
郝渝一臉憤怒的說道。
讓他留在城中，看著趙羽一個人去送死，這是對他最大的羞辱。
此時大漢的風氣還沒有完全糜爛，忠孝仁義依舊有人在不斷堅持。
在遼東，白馬義從的那句口號，更是不知道多少兵卒心中的追求‘義之所在，生死相隨，蒼天為鑒，白馬為證！’
郝渝一開始隻是被趙羽的武力折服，如今卻更敬佩他的仁義，人生在世總的有點追求，為了自己的追求而死，死得其所。
“何苦來哉！”
趙羽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是絕對不會死的，若是人多的話，帶著郝渝未嚐不可，但僅有他一人，一旦出城不出三天怕是要為他收屍了。
“某知此行危險，萬死不悔！”
郝渝一臉正色的說道，同時將之前出城狙擊烏桓時，所騎的駿馬兵器全部都帶上，緊緊跟在趙羽身後。
倆人就這樣一直走到東城門下，城門守衛見倆人前來立即打開城門，雖為說一句話，但眼神中充斥著敬佩。
“爾等竟敢私自打開城門，莫以為軍法不嚴乎？”
縣令這時從城牆上趕了下來，見狀大聲嗬斥道。
守衛們底下頭顱不敢說話，但卻依舊沒有關上城門的意思。
“反了，都反了！爾等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縣令氣急敗壞的大聲怒吼道。
卻沒有一人聽他的話。
此時大家都清楚，真正守住這座城池，願意為百姓著想的乃是趙羽，並非是縣令。
其還是之前那個貪得無厭，自私自利的狗官。
趙羽輕笑一聲，翻身上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莫當世人皆被表象所迷惑。”
說罷！趙羽揚鞭策馬朝著遠處疾馳而去，郝渝緊隨其後。
“哼！稍有功績便囂張跋扈，吾必參你一本。”
縣令憤怒咆哮，但趙羽此刻已經走遠，根本聽不到他的話。
四周守衛聞言紛紛投來蔑視的目光。
半晌過去，趙羽和郝渝沿著烏桓騎兵離去的痕跡追逐，卻毫無所獲，隻好先停下暫做休息。
倆人剛下馬，拿起幹糧，就聽到一陣轟鳴聲。
不用想，也知道是有騎兵正在靠近。
倆人對視一眼，立即翻身上馬，將武器提在手中，直麵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隻見遠處稍有塵煙，隱約能看到有數名騎兵快速奔馳，觀其打扮並不像是烏桓人，反倒像是漢人騎兵。
待到這些人靠近，郝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對著趙羽說道：“老大，這幾個人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