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你不如與我家做妻吧

顧宴:“……”

他忽然說道:“若是換了旁人,你也會這樣與他討論案情?”

溫魚隨口道:“那也不是,其實換兩個人來演示,我瞧瞧也行,但是還得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那也太慢了。”

接下來她也不欲再磨嘰時間,幹脆利落的將尺子抵在了顧宴頸邊,口中道:“而曲雲和張秀秀都是左撇子,王弼以這樣的姿勢趴在她身上,那麽劃的便是王弼的右邊脖子,就像情人間的耳鬢廝磨那樣,她一開始摸到是到後腦,然後忽然抽刀紮了進去!”

尺子劃過顧宴的脖頸,溫魚快語道:“王弼第一反應肯定是慌張,他會去捂脖子的傷口,所以他右手上有血。”

她起身,將顧宴推倒在**,自己則站到了床下,顧宴右手捂著脖子,一麵倒在**。

溫魚眯了眯眼,繼續說:“王弼這個時候還是想反抗的,於是他又撐著坐了起來,隻可惜沒走出去兩步,便仰麵倒在地上死了。”

顧宴坐起身,道:“所以床幔上才會有血,曲雲不是被他脅迫的,她是自願的。”

既然是自願,那性質就完全變了。

這就表情,這整件事情都是一個謊言。

謝家的部分或許為真,但是王弼和曲雲的關係,絕對不止是十幾年前曾經定親而已,他們兩個人之間,還綁定著深深的利益關係,這一點甚至可以讓王弼把自己家的祖宅地契都寫上她曲雲的名字。

溫魚心裏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萬一這一切都是曲雲的策劃呢?

萬一什麽謝家王家,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呢?如若不然,王弼哪裏來的謝鼎的罪證,他和謝鼎在公務上沒有重合之處,若不是中間隔了一個曲雲,兩人可以說是無冤無仇。

哪怕謝鼎的罪在朝堂上是人人皆知的秘密,本著文官之道的中庸原則,王弼也不該去實名舉報謝鼎。

如果說這一切都來自曲雲的策劃,那其實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可曲雲她到底圖什麽呢?難不成是圖名?還是圖王弼這個人?

謝鼎對她不好是事實,他的確是寵妾滅妻,但是王弼又好到哪去了呢?

溫魚低聲道:“我傾向於事情的真相是,王弼和曲雲其實早就情投意合,那麽曲雲的父母當年其實就是棒打鴛鴦,曲雲和謝鼎成婚之後應該也是過了一段時間不錯的日子的,後來劉曼來了之後就變了,簡單來說就是謝鼎移情別戀了。”

謝鼎移情別戀之後,曲雲這才發現了原來王弼對自己一往情深,所以哪怕他明明知道這樣對另一個女子來說是不公平的,她還是選擇了這麽做。

隻是兩人後來又反水了,結合實際情況來看的話,應該是曲雲發現了王弼想要的居然是謝鼎的罪證,她眼中純粹的愛情再一次破滅了,於是她才痛下殺手,本來想做一個完美的密室現場,但沒想到有了突**況,她一時之間沒有辦法逃脫,便隻能躲回了柴房裏。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都隻是溫魚的猜測,不能作為給曲雲定罪的實證。

若是真的要一個實證,恐怕還是得去一趟謝家。

……

謝家已經被查封了,畢竟主人家因為貪墨銀兩而進了大牢,府裏呈現出一點蕭條的氣象,下人們都不在了。

顧宴說是有事要進宮一趟,便是寧也同溫魚一塊去的。

相比起寧也,溫魚更熟悉和顧宴一起辦案,可能是因為寧也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麽多話說,從上馬車開始就嗶嗶個沒完,下了馬車之後更加,說著說著又說到那位虞斐然。

“那虞斐然,後來找過你了嗎?”

溫魚搖了搖頭:“沒有。”

寧也好像真的有點好奇,他戳了戳溫魚袖子上的花紋,說道:“你難道當真沒有一絲心動?虞斐然在京中名聲不錯,他家世好,人又上進,雖然還未科考,但明年便是科舉,人人都押他能金榜題名,這樣的人抬了彩禮說要來娶你,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溫魚聳聳肩,“因為我不認識他啊,人這一輩子總共就這麽長,還得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那多不爽,更何況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孑然一身,何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其實溫魚的想法也挺簡單的,她素來是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既然現代的自己已經死了,她現在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那就應該想盡辦法讓自己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再讓自己的日子過得好一些,那就已經可以了,至於什麽顯貴高門還是王孫貴族的,對她來講還真沒這麽重要。

此時馬車已經到了,寧也先下了馬車,見這裏沒放矮凳,剛想回頭去扶溫魚,沒想到她一撩裙擺,自己跳了下來,寧也頓了頓,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

剛才的話題還沒說話,兩人進了謝家,門口官差見是寧也,皆恭敬抬手。

“知根知底那麽重要麽?”寧也喃喃道。

溫魚想也不想便道:“那當然了,其實你們現在雖說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但也會提前暗暗相看的吧,如果是全然的盲婚啞嫁,萬一到時候的那個人和自己完全過不下去,兩個人相看兩相厭的互相折磨,那餘下的幾十年可怎麽過,光想想就覺得痛苦。”

她沒說的還是,在這個時代,男人在這方麵可謂是占盡了便宜,不想麵對妻子那大可以納妾,環肥燕瘦,喜歡什麽樣的娶進來便是;但女人不同,她如果嫁給了一個非常討厭的人,那往後的幾十年裏,隻能日複一日的麵對著討厭的他和更讓人討厭的後宅。

寧也喃喃道:“當真……”

溫魚看他神色怪異,便打趣道:“怎麽,難不成寧大人的終身大事這麽快就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

寧也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狗頭,“我想了想,你剛才說的那些,其實你自己挺符合的,你不如洗手與我家做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