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現場模擬

溫魚讓小夏別聲張帕子的事,也先別尋找了,她倒是問了小夏另一件事,“廚房是不是一向是人多眼雜?”

小夏道:“確實,每天做早飯的時候人是最多的。”

雖說王家主子少,但仆人們也不是完全沒事幹。

帕子的懷疑溫魚沒打算到處聲張,小夏聽了她的吩咐,沒有再找帕子,這時候溫魚才悄悄走到顧宴身旁,道:“大人想知道那密室是怎麽來的嗎?”

……

兩人去了案發現場,顧宴進去之後,溫魚便在後麵將門鎖上了。

顧宴挑挑眉,“看來你是胸有成竹了。”

溫魚彎了彎眼睛,指著門道:“大人您瞧,這門和窗都是從裏麵鎖上的,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出去?”

門用的是橫鎖,即大鎖在門外,屋內這一麵隻有一個小鎖,同樣需要鑰匙才能夠能打開。

但如果門從裏麵打開了,那這就不是個密室了。

顧宴道:“窗戶。”

兩人走到窗邊,窗戶整體比較小,溫魚摸了摸下巴,道:“像您這麽高的人走窗戶肯定有困難,但如果是曲雲的話就沒什麽問題,她個子不算很高,大人您有帕子嗎?”

顧宴冷聲道:“本官帶個帕子做什麽?”

溫魚找了找,最後隻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也不知道這衣裳貴不貴。

隻是這麵料的確是順滑的,一時半會找不到帕子,也隻能用這個來代替了。

這裏用的普通的單扇窗,即窗戶的鎖在窗欞處,而窗戶上則有個木栓,木栓若是落到鎖眼下,便能將窗戶鎖住,值得一提的是,假設人從窗戶裏麵翻出來之後,木栓突出來的那一截便會抵住窗欞,使窗戶不能完全被鎖住。

而這裏,木栓落在凹槽裏,顯然是從裏麵鎖住的。

顧宴說道:“這是何意?”

溫魚不喜歡解釋太多,她直接把衣袖抽出來一截,放在了窗戶的縫隙上,再將窗戶關上,由於衣袖的布料綿軟輕薄,等於剛好把窗戶給卡住了。

若這不是衣袖而是錦帕的話,麵積較小,是發現不了的。

“我現在把衣袖抽走。”溫魚道。

接下來,隻見溫魚將衣袖一抽,卡著的東西一離開,木栓自然下落,果然掉進了鎖眼裏。

溫魚笑了笑,抑製不住的有點興奮,又有點小得意,說道:“我懷疑她不僅是在中間卡了帕子,還在上麵塗了點油,這樣才更順滑一點,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外麵試試,保證看不出來。”

顧宴眼眸微眯,“屋外的確沒有任何腳印,謝夫人多年習舞,腳步比尋常人輕盈許多。”

……

人群退去後,曲雲說自己累了,要睡覺了,便連長公主都先行離開了。

屋子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隻見她慢條斯理的扶了扶鬢角,又站起身在這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了,外麵冷冽的風立刻吹了進來,驅散了方才這滿屋子的陌生人氣味。

這樣才對。

曲雲臉上露出一點笑意來。

……

若是從案子的角度上來講,無論是張秀秀還是曲雲,都沒有不在場證明,現在曲雲的第一嫌疑人,溫魚已經破解了所謂的密室,說白了就是曲雲先殺人,接下來應該是出了什麽差錯,或是有人過來了,或是王弼一下沒有死透,他若是死透了,那屍體就應該在**,而不是在地上。

溫魚沉思道:“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曲雲在房內殺人,但也許是剛一動手,王弼的反應就太大了,兩人爭執中,不僅是王弼從**爬下來了,外麵可能還有人在問詢,沒辦法,她隻能匆匆布置現場,勉強布置成自殺,而做的並不精細,導致漏洞不小。”

換個說法就是,假設一切如同曲雲的預想那樣,那就會是——曲雲在**把王弼殺死,她或許不會割喉,而是該采用捅心髒這樣的方式……

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哪怕是斷定曲雲殺人,從王弼對曲雲的偏執,以及她在謝家過得並不好這一點,都能看得出來,曲雲如果殺人,倒也更像是被王弼脅迫後,不得已而動手的。

她說著說著眼睛忽然亮了,一把攥住了顧宴的衣袖,“大人陪我做個現場模擬!”

所謂現場模擬,是一種較為常見的手段,溫魚提到的時候也沒覺得不對,倒是顧宴愣了一下。

兩人回了大理寺,左右王家現在全是長公主的人,他們兩個杵在那也不能把曲雲帶回來,還不如回大理寺好好整合一下線索。

溫魚匆匆進了房,又同顧宴道:“大人記住,待會我躺在**,你應該是趴在我身上,弓著背的姿勢。”

顧宴:“……”

他頓了頓,真誠發問:“你能不能……矜持些?”

於是溫魚也默了片刻,隨即一攤手:“我倒是想讓寧大人和您來,隻可惜寧大人太高了,我和曲雲身高差不多,這樣模擬出來的效果猜夠真實,大人若是怕汙了清譽,不如我和寧大人來模擬?”

顧宴冷冷橫她一眼,“你想得美。”

溫魚又冤枉又無語,心說你怎麽跟個小閨女似的,說的好像是我輕薄了你。

天地良心,她是滿腦子想的都是案子的事,半點沒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心思,顧宴一臉不快,溫魚恍然間竟有種自己是登徒子的感覺。

真無語啊真無語。

溫魚躺在**,口中念叨著:“凶器那柄短刀是王弼的東西,他雖然是個文官,但身上帶著防身也不奇怪,他剛從宮裏回來,定然滿身疲憊想休息……”

顧宴沉默著走過來,直挺挺的坐在床邊,像一具雕像。

過了一會兒,他在兩手撐在溫魚枕邊,整個人覆了上去,身子卻與她保持距離,“是這樣?”

溫魚點點頭,“是。”

她手裏拿著一截木尺,充作刀,先是卷在袖子裏,隨即手腕便搭上了顧宴的脖頸,結果忽而驚覺手下的皮膚十分燙,本想忽略,竟是怎麽也忽略不了。

她終於是忍不住道:“大人身子不舒服?”

顧宴表情平靜,“沒有。”

從他的角度看去,她周身緊繃著,堪堪露出一截瑩白的頸項與鎖骨,瞧著她平日纖瘦單薄,可此時此地,看著又頗有些曼妙。

溫魚見顧宴說沒有,那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心想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體溫比較高,說不定顧宴就是那樣的人。

但是——

“大人,你手壓著我頭發了,我腦袋要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