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陰不陽

劉瑾殺人打人就不用手和拳,用的是眼神和舌頭,他連字都不會寫幾個。要問劉瑾明用國家正典、暗用廠衛殺過多少國家大臣,廷杖、貶謫、流戍過多少國家大臣,又辱弄過多少國家大臣,他本人絕對數不清,也沒想著要數,因為對他來說這些均如吐痰放屁一般。《明史》上記載的隻是很小一部分。

有明一代,明君良相極難找,昏君毒梟卻成對地出現,此起彼伏。英宗與王振不及正德和劉瑾“厲害”,正德和劉瑾又不如天啟與魏忠賢要命。劉比不過魏,正德是來曆不明的大痞子,古今無雙的大頑主。

劉瑾偏要在正德玩到興頭上時奏事,正德厭煩地揮揮手:“我用你幹什麽?偏來煩我。”這正是劉的“設計效果”,他從此連形式也不用走了,成了“執行皇帝”。他的話就是聖旨。反正外廷群臣也見不到皇帝,聖旨均從大內傳出,誰敢動問真假?“空筐”宰製了天下“大有”,劉瑾握住了皇權的把柄,他的意圖成了大明帝國的方向。

能夠大顯身手的隻能是不陰不陽的東西。文官們則須去其思想之勢,閹然以媚老板。否則,要麽回家,要麽接受手術。王陽明是聖雄,所以走成了一條“進取又超越”的道路。這是心學的“陽明”功夫,還想對治不陰不陽。

陽明被劉瑾打了四十大板,發配貴州龍場驛站時,還隻是個有熱情俠氣的文官,尚未“開眼”。

劉瑾前麵有王振、汪直,後麵有魏忠賢,王陽明撞上的是劉瑾,宦官禍政是明代最為搶眼的問題,所以便舉劉瑾以概其餘,以見王陽明政治生活的“典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