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要有底牌
“還有嗎？”
蘇承望搖頭，“帝都勢力錯綜複雜，且形式萬變，老夫的認知還在過去，如今未必還是這個格局，不過想必也差不了太多。
三言兩語，便隻能說個大概，隻要你不主動惹事，憑你英國公府郡馬的身份，這些人也很難為難得了你，何況還有郡主幫襯，你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沈青雲笑著點頭，“還得是您啊老爺子，要不是您跟我說這些，我這兩眼一抹黑的，不小心得罪了人，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蘇承望聞言也隻是笑了笑，卻又好似想到了什麽，又道：“差點忘了說，陛下身邊除了內衛之外，還有沉淵玉璧的高手保護，鳳雲際與龍玉書兩人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不過你若是遇見了，客氣一下總沒錯...”
說著，蘇承望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老夫猜測，七部司權就是他們其中之一。”
沈青雲恍然一驚，“那就真得罪不起了。”
“嗬嗬...”蘇承望笑道：“隻是讓你謹言慎行，倒也不是事事如履薄冰，英國公府比任何一方勢力都不差，說這些，也隻是讓你心裏有底而已。”
沈青雲躬身一拜，“多謝老爺子提點。”
這些東西說來也不是什麽大秘密，不過有了蘇承望提前告知，沈青雲也就更加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以及可能要麵對的敵人。
心中自然多了幾分底氣。
“老夫能幫你的，就這麽多了，路該怎麽走，還是要看你自己。”
“不是看我，是看郡主。”
“哦？”蘇承望搖頭輕笑，“你怕是受不得多少擺布，不過老夫還是勸你一句，郡主並非是你的敵人。”
“這我當然知道，隻是我並不喜歡被人掌控，不過如果事情無法挽回，那我會盡力配合的。”
沈雄已經應下了，沈青雲再掙紮也無濟於事了。
回到莊子，卻見嶽憐霜正在等候。
“郡主，你怎麽來了？”沈青雲略微驚訝。
嶽憐霜道：“我明日就要起程回帝都，這是來向你辭行的。”
“這麽著急？”
嶽憐霜搖頭，“我已經在梁州城耽擱了許久，涼州如今風雪愈大，若是再不出發，年前怕是要趕不及了。”
沈青雲微微點頭，嶽憐霜本就是路過梁州城，隨便讓自己的手下親衛幫一下七部的忙，於她本人並無多少幹係，如今事情已了，她自然要抓緊回去。
“那就祝郡主一路順風了。”沈青雲微微頷首。
嶽憐霜笑道：“司南伯傳來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剛剛也收到了爺爺的傳信，如此，你還要拒絕嗎？”
沈青雲無奈道：“勢比人強，由不得我選擇。”
“嗬嗬...”嶽憐霜輕笑，“放心，我隻會勉強你這一件事，你也不怕懼我如虎，英國公府不是你的敵人。”
沈青雲一滯，躬身嗯道：“我明白了。”
嶽憐霜見沈青雲態度緩和，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站著的四個禦林山，道：“你們就跟在郡馬身邊，好生護衛。”
“是。”
沈青雲愣道：“這幾日並無錦衣衛蹤跡，想必也是知道自己打草驚蛇不敢現身，郡主不必將親衛全部留下，還是應該帶上兩個，護衛郡主北上。”
嶽憐霜搖頭，“不必，一路上自有七部照應，還是將人留在你身邊，以防不測。”
沈青雲苦笑，拱手道：“那就多謝郡主了。”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嶽憐霜搖頭，“如果順利的話，明年春日，陛下便會召你入帝都，你自做好準備。”
“郡主放心，我知道了。”
送走嶽憐霜，沈青雲整理心情，露出笑容。
“郡主對世子情深義重，郡主要走，世子何不相送？”
巧兒從一旁走出，問沈青雲道。
沈青雲笑道：“姑娘說笑了，情深義重可不是這麽用的，我與郡主，最多算是合作關係。”
“合作？”巧兒有些不解。
沈青雲也沒有多解釋什麽，隻是笑著問道：“姑娘這些日子心情可有好轉？”
巧兒勉強笑了笑，“多謝世子開導，如今...倒也想好好活著。”
“活著好啊，活著才會有希望，活著，便什麽都有了。”
巧兒嗯了一聲，施禮拜道：“還沒有謝謝世子，將巧兒的賣身契取了來。”
“區區小事，姑娘不必客氣。”沈青雲擺了擺手，“不知姑娘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巧兒聞言卻是愣了愣。
不是，你這不打算收留我？
沈青雲見巧兒神色變化，也是笑道：“姑娘若是暫無出路，便留在莊子上吧，左右也不過是添了一副碗筷，不過若是姑娘想，上次與姑娘說的話，我自當不會食言。”
我就隨口一問，也沒說不留你，隻是如果你想走的話，我也不會攔著，跟之前承諾的一樣，再給你一筆銀子，也算是我仁至義盡了。
巧兒聞言略有猶豫，咬唇道：“若是世子不棄，巧兒願常伴世子左右，侍候世子。”
“姑娘說笑了，我留姑娘，並非是要姑娘為奴為婢，隻當是朋友相與罷了。”
“世子於我有大恩，我也自該報答...”
沈青雲還要再說，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道：“既然如此，我還真有一事，要請姑娘相助。”
“但請世子吩咐，巧兒必當竭力。”
沈青雲道：“我已經跟郡主說好，明年春日怕是要往帝都去了，下陽村我便經管不得了，我想讓姑娘留在此地，替我照料一二。”
巧兒聞言又是驚訝，又是失望。
“世子想讓我留在下陽村？”
“是。”沈青雲點頭，“不僅是下陽村，還有沈家，伯府雖然有姨娘打理，卻也要人多加照應，姑娘是我信任之人，還請姑娘多多上心。”
一旦沈青雲去了帝都，沈家自然水漲船高，但是這種發達也會帶來巨大的隱患。
如果沈青雲在帝都有失，那騰飛之時的榮光立刻就會變成反刺向自己的利刃，沈青雲必須為自己，為沈家留好後路。
下陽村的人有戰力，有忠心，是沈家最後的底牌。
所謂有備無患，沈青雲必須做下長久的考慮。
如果有一天沈青雲真的從帝都灰溜溜的回來倒罷了，若是失了勢力，沒了權力，那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帝都是個泥潭，既然一定要陷進去，那就在陷進去之前先綁好安全繩。
巧兒見沈青雲鄭重其事，也是認真答應下來，“世子放心，我會盡力而為的。”
“嗯。”沈青雲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沈青雲卻是陷入了沉思。
“沈家雖說富貴，卻不是巨富，要是真能富可敵國才行，否則這根安全繩可不牢靠。”
既然把下陽村當做底牌，沈青雲自然要好好思考一下它的出路。
無外乎就是四個字，權、色、財、武！
權就不必說了，沈家現在就兩個人，宋瑩肚子裏那個還太小，就沈雄一個奮威將軍，沈青雲一個郡馬，權勢倒也不小，但這本身就是沈青雲懼怕的禍根，一朝行差踏錯，那就死無葬身之地。
色...到底是有身份的人，開青樓妓館也不算個事。
財，這是必須的，現在的沈家有錢，但是不夠，沈青雲需要更多錢，很多很多錢，多到能夠以財通神，以錢易權，那才算得上萬無一失。
至於武，無論是個人武力還是人數眾多的手下，沈青雲都需要。禦林山是英國公府的，隻聽嶽憐霜的，隻有老張頭等人才是沈青雲能夠完全信任的。
倒也不是要豢養私兵，下陽村的人，是親兵。
如果還有一兩個武功蓋世的高手護衛左右，那就最好不過。
倘若真有一天沈青雲被人攻訐致死，也能將沈青雲安全帶出帝都。
“得想個辦法多搞點錢啊。”
沈青雲眉頭緊鎖，“是做正當生意，還是打家劫舍，又或者走私...正當生意來錢慢啊...”
“那，攔路搶劫？”沈青雲連忙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好歹是伯爵府，確實有點不合適啊。”
“走私呢？香料？私鹽？武器？馬匹？”沈青雲皺眉，“門路不好找，倒是可以利用國公府的勢力，不過如果被發現了，估計死得更慘吧？”
沈青雲煩躁的撓了撓頭，“總不能真做正當生意吧？”
“衣食住行，周家就是梁州最大的布商，雖然比沈家強，不過也就那樣吧。
沒辦法製造焦慮，炒房也不現實。開酒樓飯店...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沈青雲自己倒是也會些家常菜，保證是這些人沒吃過的，如果是開飯店，或許生意會不錯。
不過還是來錢太慢了。
“就沒有什麽暴利的行當嗎？”
沈青雲有些痛苦地抱著腦袋。
“世子何故苦惱？”
諸葛彥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外，見沈青雲模樣，好奇出聲問道。
沈青雲抬頭，見諸葛彥靠在柱子上，一手提著一個酒壺，正疑惑的看著自己。
“你的傷...已經能喝酒了嗎？”
諸葛彥笑道：“是特意調製的藥酒，溫過之後，對內傷有益處，不過也不能多喝就是了。”
藥酒？
酒！
沈青雲猛然一驚，賣酒不就是暴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