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送禮
杜韻茹整個人已經呆了,傻了,癡了,懵了。旁人對她說的那些勸說之語,下人手忙腳亂的為她梳洗紅妝,這些言語行動在她的世界中仿佛都不存在,腦海裏隻是反複閃過那些自古以來天妒紅顏、佳人薄命的故事,眼角停不住的流著淚。
直到迷迷糊糊的被攙上了轎,心中的不甘和僥幸才徹底告了終。聽著轎外隨行的大爺爺一路相勸,他也一定是不舍的吧!然而他也沒什麽辦法,杜家在這鄂州城中可以呼風喚雨,可在賈似道這般擎天巨柱眼中不過螻蟻耳!原本便知自己早晚要被用作聯姻,別家小姐很多十三、四歲便許了人家,而大爺爺容得自己在家中待到十六歲,想來也有許多親情的因素在裏麵。
右丞相的獨子,自己果然是被賣了個好價錢!今後無論為妾為奴,無論他為人如何,性格哪般,這輩子總要托付在他身上!自己還要像大爺爺路上所說,在他日後注定鶯鶯燕燕的後宅中努力爭寵,為杜氏爭取更大的利益,真是前路茫茫,任重道遠,不知所終。
很快,腦子裏一直在胡思亂想的杜韻茹的轎子被抬入賈似道的官衙,停於前廳之中。她就這樣坐於轎中簾後,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賈旭當然不知道自己在女郎心中變成了何等模樣。
剛剛耗盡心力的在書房內與賈似道密談半宿,加之前夜至今也一直未睡,已是精疲力竭。原以為終於可以回房休息了,卻又被拉到了前廳,莫名其妙的看著正中擺放的一頂紅轎,和轎旁滿臉諂笑的杜兆財。
而賈似道顯然是見過世麵的。進了前廳一看,就大致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他不緊不慢的坐在正中的主座上,喊賈璉為客人上茶,等茶上來了,悠悠的品了好幾口,方才抬眼問道:“不知杜殘軍深夜拜訪,所為何事?”
杜兆財心想我傍晚就來了,是等到半夜你才見我。但他當然不敢當麵埋怨賈似道,隻是說著自己心憂家國,白日裏自願獻出後宅石木填城助守,又計劃明日在城中以平價售糧,以安闔城百姓固守之心。廢話連篇了半晌。話鋒一轉說道:“白日貴公子到下官家中商討事項,下官的侄孫女偶然得見風采,便被深深折服,心向往之,不能自已。下官心想貴公子少年英雄,為守城之事往來奔走,又正值青春年少,此番自臨安孤身遠來鄂州,身邊沒有個照顧起居的人可不行,便厚著臉皮將我侄孫女帶來,願追隨貴公子左右,讓公子籍以稍緩奔勞之苦,更好的為守城之事出力。也算是下官為我大宋再多盡一份綿薄之力了。”
說完他便回身掀起轎簾,將裏麵的女郎牽出,還不忘介紹道:“下官侄孫女杜韻茹,小名喚作茹娘。還不快快向丞相和公子見禮?”
在裏麵黑乎乎坐了半宿的杜韻茹,剛剛被牽出轎廂,屋裏明亮的燭光一照,晃得她雙眼恍惚發澀,幾乎流出淚來。
而在賈似道父子看來,一個千嬌百媚的柔弱女郎,雙目梨花帶雨、脈脈含情,自紅轎中走出,俏立廳中,真真黨的上眉目如畫,風姿綽約,楚楚可人。
“好漂亮的小女郎。”饒是賈似道遊戲風塵、見多識廣,也不禁讚歎了一句。他用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賈旭,好像在說,這才像你小子能幹出來的事兒。隨後又轉回來看著杜兆財說道:“如此人物,給我兒做個妾室倒也相配。隻是如今城外戰事正急,我卻為我兒在城中納妾,傳出去成何體統?我看,還是算了吧!”說完揚手便要送客。
“不敢,不敢。”杜兆財急忙說道:“丞相為國為民,所係重大,下官怎敢有汙丞相聲明?下官侄孫女唯願追隨貴公子左右,並不在意名分,縱是做個丫鬟,也是極好的。還請丞相體諒她相思之苦,成全她鞍馬之願!”
賈似道一臉為難的說到:“這小女郎一表人才,也算是官宦人家、名門之後,如此豈不是太委屈了她?”
“不委屈,不委屈!能夠侍候貴公子左右,縱是做丫鬟,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至於今後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杜兆財說完又上前,從袖中取出一本紅禮單。“下官知道丞相一向兩袖清風、清廉如水,下官的侄孫女今後入了丞相府中,吃喝用度還會多有叨擾,一點隨身之物,不值什麽錢,聊表存心,聊表存心。”
賈似道抬顎示意了一下,侍立一旁的賈旭上前幾步將禮單接下遞給賈似道,心下詫異不已。上杆子送女兒不說,還要倒搭一筆禮金?側眼向禮單看去,上書黃金白銀珠寶首飾各不等,這哪是一點點隨身之物?分明是份厚禮!
而見賈似道看過禮單波瀾不驚,甚至都懶得寒暄一下的樣子,可知這樣的禮早已收了不知道多少,在他眼中也不甚貴重。
很快,人、禮都已成功送出的杜兆財推說夜色已深不便叨擾,留下嬌滴滴站在廳中的杜韻茹,便告退離去。賈似道也隻多待了片刻,對杜韻茹說了幾句諸如不要害怕、現在戰時多有不便、好生伺候我兒子、以後必不會虧待你之類的話,便在賈璉的陪同下回後宅去了。
廳裏隻剩下賈旭和杜韻茹二人,在廳中麵麵相窺,一言不發。
賈旭前世活到四十來歲,也為成家,雖不是什麽純情小處男,但於感情生活還是一片空白。主要是自己一直忙於學習和事業,加之理工男的耿直性格也著實搭不準小仙女們的心脈,因此年紀不小,卻孑然一身,有了需求,也不過找些歡場女子,一邊付錢,一邊就脫褲子,簡單直接,反而更省錢。缺點不過動幾下就催你快點快點罷了。
像現在這樣,純淨無暇的少女送到麵前,一張口就是這輩子跟著你了,何時見過這等架勢?。天哪,一輩子是多久?之前最久的不過包夜而已!
至於杜韻茹,海棠初放、雲英未開,更是什麽都不懂。再加上本身對賈旭觀感就差到了極點,無非是抱著橫豎一刀愛咋咋地的心態,一點矜持總是要有的!
最終還是賈旭打破僵局,兩人總不能在這站到天亮。
“呃,那個,別在這站著了,時候也不早了,跟我去後宅吧。”賈旭說完,見杜韻茹還是怯生生站在那裏不動,便走上前去,伸手拉住她的手。
兩手相觸時,她渾身一顫,臉蛋瞬間變得通紅,連脖頸、耳根都染上了緋色。而他隻覺入手處溫軟滑膩,伴著入鼻的處子清香,那感覺別提多舒服了!
他甚至有點迫不及待了,拉著她就想馬上回屋,腳下越走越快。而她第一次與一個男子有肌膚之親,就被這樣拖著手,明顯有些不情願,兩條襦裙下若隱若現的大長腿夾著,怎麽走也走不快。兩人就這般拉扯著回到了賈旭的臥房。
一路拖著她的賈旭,進屋之後竟已開始大口喘著粗氣!他看著還在扭扭捏捏的杜韻茹,低垂著頭,耳畔露出的肌膚已經紅的發紫,雙手交叉護於下腹,渾身不住的顫抖著。
賈旭見她如此緊張,輕撫她後背問道:“你怎麽了?”
沒想到她抖的更厲害了!“我、我……”她鼓了好些勇氣,才抬起紅的要滴血的小臉,用細不可聞的聲音,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在那裏坐了半宿,剛才又被你……被你拉著,我……我忍不住了……我……我想如廁!”
賈旭聞言一愣。她以為他沒聽清,可能也是憋的實在難受,終於大聲的說:“我想如廁!”
有些難以啟齒的話,一旦說出口,那些矜持和不堪瞬間就會消散大半。杜韻茹也是如此,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儀態尊榮,隻是雙手捂著下腹,用哭腔不斷的問賈旭:“淨房,淨房在哪?我忍不住了,我要如廁!”
賈旭哭笑不得,走出門外,想喊昨日那小丫鬟帶她去淨房,卻猛然發現自己都不知道那小丫鬟叫什麽名字,隻好在門口不斷喊著“那誰,那個誰?”
好在現在已是後半夜,宅子中靜的很,很快小丫鬟就聽到聲音跑了出來。看著二女匆匆離去,賈旭回到屋內,坐在床邊上,長出了一口氣。經過這一打岔,之前的些許衝動已然統統消散,腦子也恢複了清明。
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剛才竟然這麽猴急?她還是個孩子啊。十六歲,這要在以前的世界,怕不是要判刑?
過了片刻,小丫鬟帶著杜韻茹又回到屋內。
釋放過後的她並沒有更輕鬆,反而因為害羞而變得更窘迫。她忐忑不安的站在屋內,低著頭,兩眼隻顧看著自己的腳尖。賈旭腦中卻沒有了絲毫邪念,安排小丫鬟領她找個休息之處,自己倒在**翻身就睡,不幾息,呼嚕聲就響起來了。
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