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麻煩上門

張家國本就因為周雲鵬的冒犯而不滿,明明自己剛才才是吃虧的一方,可現在卻要又隨警察一起到派出所配合調查。

再看看站在一旁囂張跋扈的周雲鵬以及他手下的幾名馬仔。

他們幾人傷的雖然也很嚴重,可在張家國看來,他們卻是咎由自取。

張家國還想辯駁,但卻被陳衛東伸手阻攔。

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頭上,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陳衛東可不想將事情搞得太僵。

“警官,我們可以和你們走,但是在這之前,您總得讓我們和這位小姐說兩句話吧?”

陳衛東看到那名被騷擾的姑娘一直站在旁邊,於是便想著安撫對方兩句,然後再隨著幾名警察一同到派出所接受調查。

誰料他此言剛一出口,那民警突然說道:“不用這麽麻煩了,她也得跟我們一起走,大半夜的在街上鬧事,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張家國本來就對對方的執法態度很不滿意,如今又見對方汙蔑他們是一夥的,心中的暴怒更是難以抑製。

他指著這名民警的鼻子罵道:“說我們是一夥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明明是這幾個敗類喝醉了酒之後想要調戲人家姑娘,我們兩個不過是路見不平,說句公道話而已!”

“結果我們兩個不僅挨了頓打,現在還要被你們汙蔑,怎麽,難道這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嗎?難道你們這些民警就隻知道包庇這些黑社會,就不能聽老百姓說一句實話?”

這個時代的執法還不像以後那樣規範,再加上張家國的這番話的確戳痛了這名民警,所以還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名民警便提起手中的膠皮棍,直接搗在了他的肚子上。

這種防爆棍雖然是膠皮材質,可是打在人身上卻也痛入骨髓。

況且腹部本就是人最薄弱的位置,張家國腹部遭受重擊,直接疼的他躺倒在地。

陳衛東還想說話,卻見那名民警也提著防爆棍朝他砸了過來。

陳衛東雖然不想多事,可卻也不能任由對方欺負到自己的頭上。

眼見著對方灰棍朝自己砸來,他立刻搶步上前,用自己的肩膀扛住了對方下落的手臂,同時扭住對方手腕,順勢奪過了那根防爆棍。

這名民警可能也沒想到他的反應速度就會如此之快,一時竟然呆愣在原地,沒能反應過來。

陳衛東奪下了對方手中的膠皮警棍,並順勢將其扔到了一旁。

“如果你們覺得我們有錯,那我們可以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是在此之前,你們不能對我們濫用私刑!”

“中國是一個法治國家,不是讓你們為非作歹,肆意妄為的地方,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等我們的事情處理完了以後,我會和你慢慢算這筆賬!”

動手打人的是一名較為年輕的民警,他剛剛入職不久,所以想在同事麵前表現自己。

他本以為這兩個北方人來南方應該就是為了討生活。

再加上南方這些年來的發展勢頭的確十分迅猛,這也導致他們這些民警也跟著一同眼高於頂,壓根不將這些平頭百姓放在眼裏。

周雲鵬的確是他們警局的常客,不過經過周雲鵬的上下打點,當地警方對其可謂是十分照顧,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們一到案發現場,首先便會對周雲鵬噓寒問暖的原因。

就因為周雲鵬有錢有勢,所以連這群民警都不願得罪對方。

至於陳衛東和張家國這兩個操著北方口音的屁民,在他們眼裏自然就成為了軟弱可欺的對象。

這名年輕民警急著表現自己,所以才會對張家國動手。

可是他卻沒有想過,如果這兩人真的隻是來到當地討生活,那他們又怎麽可能會有膽量得罪周雲鵬這個地頭蛇?

陳衛東剛剛這番談吐也讓幾名民警意識到了對方絕非市井小民,就連動手打人的這名民警此時也不免有些心虛。

周雲鵬聞言也在一旁說道:“小子,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敢威脅人民警察?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這次老子要不讓你在裏麵蹲上幾年,老子隨你的姓!”

陳衛東絲毫沒有將周雲鵬的威脅放在眼裏,他隻是轉頭看向站在麵前的那名民警,同時開口對其問道:“既然是要接受調查,那應該是要讓事發雙方一同去接受調查吧?我這兄弟受傷也不輕,如果你放他們去醫院的話,那我也要求享受同樣的待遇!”

這名上了年紀的民警臉色陰沉。

他轉頭看向周雲鵬,似乎是在詢問對方的意思。

周雲鵬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同時伸手擦去額頭上的血跡。

他早年便隨人在街頭械鬥,這才逐漸打出了自己的名望。

如今這點傷勢對他來說不過小傷而已,壓根用不著去醫院。

他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陳衛東和張家國這兩個毛頭小子去蹲監獄!

想想自己剛才竟然在對方手中折了麵子,周雲鵬便恨的牙根癢癢。

“我們不用去醫院,我們就跟著你們一起接受調查,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究竟能興起什麽風浪……”

兩撥人分別被押上兩輛警車,並朝著遠處的派出所疾馳而去。

看著陳衛東和張家國兩人被警方帶走。

之前那名大排檔的老板無奈歎了口氣。

早在周雲鵬和他的馬仔攔住那位姑娘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經認出了對方是本市有名的流氓。

他之前便在周雲鵬的手中吃過暗虧,直到最近兩年周雲鵬才不找他的麻煩。

如今好不容易過上了安穩的生活,他自然不願再節外生枝。

不過看著被押解帶走的陳衛東和張家國,他仿佛也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他將桌上的殘羹剩飯全部收走,隨後又自顧自的做起了生意。

像是這樣的插曲,在這座沿海小城中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不過是帶走了兩名出來乍到的外鄉人而已。

這對於當地的原住民來說早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兩波人被一同帶去了派出所。

陳衛東,張家國和那名受到騷擾的女孩隻能坐冷板凳。

至於周雲鵬和他的馬仔,則有一群民警噓寒問暖,甚至還為他們倒上了熱水。

說是將他們帶回來接受調查,可實際上他們根本無人問津。

雖然兩撥人之間隻隔著一條過道,可是他們所經受的待遇卻是雲泥之別。

張家國的腹痛已經有所緩解,他身體前傾,手捂腹部,口中恨恨的說道:“這群勢利的狗!”

陳衛東對此卻是毫不在意,畢竟他前世已經見慣了這種情況。

不過是受人冷落而已,他早已經練就了一顆平常心。

他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女孩,十分無奈的對其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啊,本來想著替你解圍,沒想到竟然連累你跟著我們一起進了派出所!”

女孩聞言赧然一笑:“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就算應該說抱歉,也應該是我對你們兩個說,要不是因為我的事情,你們兩個也不會遭受牽連,我看你們兩個應該是從外地來這裏打工的吧,得罪了周雲鵬,你們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聞聽此言,張家國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一個地痞而已,敢找我們後賬,那就再打他一次!”

張家國畢竟是從當年艱苦鬥爭中磨礪出來的革命青年,麵對這些黑惡勢力,他從來不缺少戰鬥的勇氣。

而在聽到了張家國的這番話後,這名女孩也將目光頻頻投向張家國,眼中還充斥著幾分欣賞。

陳衛東自覺起身,坐到了張家國的旁邊,為張家國和這名女孩拉近了距離。

隨後他又隔著張家國對這名女孩問道:“我剛剛在你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機油味,你是做什麽工作的?怎麽這麽晚才下班?”

陳衛東相信這女孩絕對不是周雲鵬口中所說的什麽坐台小姐。

因為這女孩身上的衣著十分樸素,而且手上還生有一層薄繭。

再加上對方身上充斥著淡淡的機油氣味,這讓陳衛東發覺對方很可能是從事與機械相關的某種工作。

聽到陳衛東的詢問,女孩笑著說道:“我叫林鳳燕,是東南機械廠的職工,我們廠裏的設備出了點小故障,這才導致我們今晚下班的時間遭到了延誤……”

一聽林鳳燕說她也是機械廠的職工,張家國頓時來了精神。

而林鳳燕似乎也很喜歡和張家國交談。

沒有了陳衛東的阻隔,兩人交談的可謂十分歡暢。

而坐在一旁的陳衛東則在腦海裏回想起了這個東南機械廠。

上輩子他從國營廠走出來之後,首先找到的落腳點就是這間東南機械廠。

這間東南機械廠的前身也是國營工廠,是北方援助南方時由濱城扶持建立的。

他是九十年代末來到的東南機械廠,和現在應該有著將近十年左右的代差。

那時的東南機械廠也已經在倒閉的邊緣,而倒閉的原因就是因為沒能和外企工廠達成代工合作關係,研發的零件還是隻能供給國內市場。

再加上北方機械發展底蘊本就十分深厚,東南機械廠發展潛力相對薄弱,這才出現了最終瀕臨倒閉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