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都來給主，上柱香
“神使大人，”守在門口的卷毛教士縮著腦袋，小心翼翼朝石室瞟了一眼，猶豫著開口：“剛剛的煙霧是...”
好奇與擔憂參半，他以往曾幫著祭司大人操持過幾次儀式，那時祭司要求的祭品必須得是鮮血淋漓的心髒，最次也是現宰的豬心和牛心。
而眼前的神使大人卻不按常理出牌，竟命人收集一堆完全不搭邊的玩意上貢，很難說會不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所以當門縫冒煙的時候，他心底一直揣揣不安，生怕【心門】發怒，不再庇護祂的信徒們。
“煙？哦，那是主對你們工作的欣賞與褒獎，祂老人家高興到冒煙了，”見教士詢問，巴爾斯頓立馬擺出虔誠中帶著喜悅的表情，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我得到了主的新旨意了。”
高興到冒煙？
卷毛教士愣在原地，腦子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別發呆！”巴爾斯頓見他仍一動不動，傻了吧唧的樣，直接踹了他屁股一腳，“還不快去！”
“啊，好的大人。”
卷毛教士連滾帶爬去搖人，巴爾斯頓看著他的背影漸遠，歪身倚在門框旁，又扭頭往儀式間望了一眼：
儀式間內，隻見一副極富有張力的畫作高高掛在石壁正中心，並在麵前端正擺著一張台子，上麵一根根香煙整齊地碼著，有種別樣的儀式感。
掛在牆上的並不是他一開始製作的大聖畫像，而是隨後重新繪畫的另一副作品——《大鬧天宮》。
其實在獲得第一絲香火之力的反饋時，他就在想，這個香火之力的產生的條件限製是什麽，如果說自己這個藍星老鄉貢獻出香火不足為奇，那新世界的原住民呢？
他們也能像信仰神明一樣貢獻出香火嗎？
由此，巴爾斯頓很快有了個主意：可以利用神使身份來忽悠邪教徒，讓他們給大聖上香，測試一下這個世界不了解大聖事跡的邪教徒們，是否能通過上香的行為，提供香火之力。
不禁唏噓一陣，這可比大聖在車遲國假扮三清偷吃貢品更帶勁了，相當於是從邪神的飯碗裏搶飯吃了。
青出於藍勝於藍！
當然，這個事也是有風險的，最主要就是大聖的形象問題。
盡管自己沒有在邪教的資料室裏找到任何有關大聖的描述或傳說，但是曆史這玩意，本就是一團層層包裹的毛線球，想隻通過表麵的紋理，看清內部交錯縱橫的深層結構，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他也不敢確定這個世界有沒有記載著大聖的傳說，也不確定在傳說中，大聖是被劃分成了何種存在。
正神？邪神？還是天外來客？
無論是哪種，牽扯的東西都太大了，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承受得住的。
於是，在本著猥瑣發育的前提下，他參考大聖幹過的光榮事跡，選擇畫了一幅場景畫來代替人物——也就是《大鬧天宮》。
雲霧重重，天庭之上呈現出一片狼藉，倒塌的煉丹爐、燃燒的南天門、混亂的淩霄寶殿......
共同組成了這幅震懾人心的畫麵。
不枉巴爾斯頓耗盡心神，根據實踐，這幅巨作雖然沒有正麵出現大聖，但同樣能將香火之力引導到大聖身上，與參拜大聖畫像的效果相差無幾。
“如此便好，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不一會，迪羅夫祭司就領著一大幫人呼哧呼哧趕來。
“偉大的【心門】又下達了旨意？哦，讚美......”
這老家夥還沒站穩，就一把抓起巴爾斯頓的手，神情激動道。
“沒錯，主降靈於這幅畫作之中。現在祂要求你們每個人都要誠心誠意地點燃賜福過的神煙，為祂獻上虔誠的信仰。”
巴爾斯頓一陣惡寒，見這老東西又要開始噴口水，連忙出言打斷，同時不著痕跡地甩開握住自己的那對幹枯雞爪，“一個一個來，所有人都要為主獻上一炷神煙。”
神煙？
無論是守衛還是教士，他們聽見這番說辭，不禁麵麵相覷。
“你聽說過‘神煙’嗎？”
“沒有...”
“這個真的有用嗎？我覺得還是用血祭比較靠譜。誰去跟神使大人提一嘴，正好地牢還有幾個......”
“安靜！”
眼見人群**，回過神的迪羅夫威嚴地掃了一眼，操著沙啞的嗓音厲聲道：“聽神使大人安排！我先來！”
隨著祭司的嗬斥響起，下麵那群邪教徒也立即噤聲。
巴爾斯頓站立在一旁麵無表情，默默注視著率先上前的祭司。
這老東西戲還挺多。
他蜷縮著匍匐在地，嘴裏一邊念叨著什麽，一邊重重磕了兩個響頭。繼而緩緩起身，拿起香煙恭敬擺好，點燃。
待到香煙燃盡，巴爾斯頓眯著眼睛感受了一下，體內金光不出意外又漲大了一絲，不由得升起竊喜。
能成！
這裏起碼有一百多人，也就是說，自己至少撈到一百多份香火之力！
頓感前途一片光明的他就差笑出聲了，扭頭一見迪羅夫點完煙還敢賴在裏麵浪費時間，也不管什麽尊老愛幼，直接上前將他一把拽了出來，語氣熱情招呼道：“來來來，下一位！”
......
隨著最後一個守衛從儀式間退了出來，至此，下水道在場的所有人，都貢獻出了一份香火。
“好了，該幹啥幹啥去吧。”巴爾斯頓感受著體內已經大了一圈的金光，強忍住喜悅，沒有過多停留，直接轉身回到了儀式間內。
方才在眾人接連的上香中，伴隨金光的壯大，他血液裏隱約有種奇怪的沸騰感愈發清晰，暖洋洋的，並沒有什麽痛苦和壓迫。
“如果猜的不錯...”
隨著他伸手，金色的烈焰毫無征兆地從手心爆燃而起，一波波灼熱的氣浪撲向四周！
“新能力，難道說是——”
巴爾斯頓腦海中陡然閃過一招耳熟能詳的招式，不敢置信地高舉起手中的烈焰。
在三昧真火的照耀下，石室內的火苗為之一滯，竟情不自禁地縮了一截，好似在害怕這團依托精、氣、神所修煉而出的真火。
“哈哈，果然是‘三昧真火’！”
一說到三昧真火，最出名的使用者莫過於紅孩兒了，實際上，其實大聖也會這招，在當年偷吃仙丹時就提到過，用三昧火煆成一塊，渾做金鋼之軀。
感應到自己體內的精力正飛速消耗，巴爾斯頓後知後覺，急忙切斷了維持火焰的念頭。
光這一小會，他就已經有些微微困意了。
由於未曾修煉過任何功法，巴爾斯頓所召喚的顯然不是大聖那種正牌三昧真火，也沒有法力來提供給火焰消耗，隻能以自身精力來發動。
這也導致，他的火焰就是個“青春減配版”，不管是威力還是勢頭，都遠不及《西遊記》裏的強度。
想通這點，巴爾斯頓心裏略有些遺憾，但很快便調整過來。
“也夠用了，畢竟再怎麽削弱，也不是凡火能比得上的。”
整理好心情，他將畫作小心收好，準備離開。
現在，邪教的韭菜割完了，自己也應該找機會去到地麵了，老藏在下水道也不是個事，就像一開始擔心的那樣，無論是以太神教的聖焰術士們上門抄水表，或者拜心教廷總部派幾個欽差大臣下來，自己橫豎都難做。
“得抓緊時間了。”
巴爾斯頓一邊走一邊想著，目露思索。
“神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