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立威

此刻,整個儀式間內,孤零零回**著巴爾斯頓神叨叨的話語。

那些聞聲而來的教士們三三兩兩堵在門口,麵麵相覷,既不敢踏進儀式間半步,也不敢大聲說話。

“呃,主從永生中理解萬物;”

見氣氛僵持,巴爾斯頓心中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但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接著講:“祂來到深海,向無底之淵伸手,從深淵之王的**掏出一根通天之柱...”

媽的給點反應啊!

西遊記裏的片段已經魔改到龍宮借寶了,再這麽下去馬上就要大鬧天宮了!

該死,大鬧天宮的劇情咱還沒編好啊!

巴爾斯頓欲哭無淚。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鋪開具體講講“主是如何從深淵之王的**裏掏通天柱”時,迪羅夫祭司突然“撲通”一聲,毫無征兆地下跪。

這可把所有教士和守衛嚇了一大跳。

“啊,偉大的【心門】啊!您終於向您最虔誠,最忠實的信徒投下了視線嗎!”他沒有在意青石地磚的肮髒,用額頭死死抵住地麵,瘦弱的身軀激烈顫抖著,泣不成聲。

緊接著,跟在他身旁的幾名守衛猛地回過神來,急忙也跟著跪下,膝蓋撞擊聲此起彼伏。

“祭司大人!”“迪羅夫大人!”

門口的教士們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就在他們猶豫著要不要一起跪地時,不知是誰一不小心絆了一跤,又帶著一片人跪倒。

“主說...說...”

望著麵前如番薯栽地般的邪教徒,巴爾斯頓情不自禁抽了抽嘴角,還未出口的話語梗在嗓子眼。

好像...把他們忽悠得太過分了。

就這麽沉寂了幾分鍾。

“如此巨量的神意...難道說,您叩見了神座?”

終於,迪羅夫祭司似乎勉強控製住了情緒。

他顫顫巍巍地爬起身子,麵色依然潮紅,雙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狂熱。

在以往的獻祭儀式中,就算成功了,祭品能帶回的神意也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詞,甚至幾個字。

像巴爾斯頓這種張口就來一篇小詩歌的信息量,別說是分部了,就算放在總部,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祭品王中王”。

天生就是祭品的料啊!

“呃,沒錯!我見到主暢遊在高天,那是一片無邊的神域,祂掌管著...無數的馬。”

“馬?”迪羅夫愣了愣,顯然是沒能理解這句話代表的深意。

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讚美【心門】。

或許這個“馬”是指某種預兆,神的話語往往都是隱晦的、富有寓意的。如果神操著一口大白話,那檔次一下子就掉光了。

“既然您被欽點為了神使,那偉大的【心門】賦予您的神跡是?”迪羅夫態度更為恭敬,低頭虔誠問道。

神跡?

巴爾斯頓麵色一僵。

“神跡?”

這時,陰惻惻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巴爾斯頓投去視線,隻見一名跟迪羅夫祭司打扮差不多的家夥正踱步而來,身後還跟著另一幫守衛。

他看起來就比迪羅夫年輕很多,踩著一雙精致的手工皮鞋,手持著造型奇特的蛇頭手杖,而且每根指頭都佩戴著一種不同顏色的扳戒。

這派頭,根本不像是在下水道艱難求生的邪教徒,反而更像混跡於各種貴族宴會的暴發戶。

“該死!達克隆,這是我的儀式間!你來這幹什麽?”

“哦?”達克隆挑了挑眉毛,語氣不屑,“聽說你成功獲得了神意,我好奇來看看而已。”

他的目光很快轉移到巴爾斯頓身上,端詳片刻,不由得嗤笑出聲:“謔,這種貨色的祭品,還想獲得神意?老家夥,你該不會為了賴在新倫恩,連臉都不要了,隨便抓了隻病狗來充數?”

說罷,他掃視了一圈,見無人敢與他對視,麵上神情愈發得意起來,“這祭品接收完神意怎麽還活著呢?老家夥,你做假都做不利索啊,要不我給你留點空間好讓你殺人滅口?”

“住口!”

巴爾斯頓還沒開口,暴怒的迪羅夫率先忍不住了,枯骨般的手爪往前一伸,烏黑的光芒即刻沿著手背一閃而過。

下一秒,本還囂張跋扈的達克隆神色一震,麵容發白,“好啊,你還敢對同僚出手,你的信仰果然動搖了,就讓我替偉大的【心門】捍衛教內的純潔吧!”

詭異的黑芒閃現,從達克隆的蛇頭杖頭激射而出,眨眼便沒入了迪羅夫的身體。

“噗!”這次反擊顯然威力十足,迪羅夫祭司喉頭湧上血氣,身形一歪,癱倒在一旁。

“這就是超凡力量?”

巴爾斯頓一驚,看著兩位大佬隔空鬥法,沒有什麽神秘學知識的他,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嗬,老東西就是沒用...還有你,褻瀆【心門】的玩意!”

達克隆半眯著眼,狠狠吐出一口瘀血,毒蛇般的目光隨即瞄上了巴爾斯頓,“很好啊,還知道往‘神誕之時’這種隱秘少見的曆史上編。我在總部曆練時候翻閱過所有的神意記錄,可從沒聽說你這種狗屎理論!去,切碎他。”

話音剛落,達克隆身後跟著的守衛就獰笑地迎上來,他們手握寒光凜冽的佩劍,馬丁靴重重踏在石板上,框框作響。

“可惡...”

巴爾斯頓看著眼前五名圍上來的守衛,心中愈發凝重。

若單純的五名守衛,他處理起來還是比較簡單的,畢竟自己怎麽說也是被大聖上過Buff的,收拾幾個小嘍嘍應該不在話下。

唯一難辦的,是他們身後那個手段莫測的祭司,一手防不勝防的黑芒效果未知,頗具威力。巴爾斯頓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能硬抗下來。

不過此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嗬!”兩名迫近的守衛對視一眼,率先發動了攻擊,他們揮舞著鋼劍左右夾擊,眨眼間便襲到了巴爾斯頓身前!

“媽的,滾開!”刀光近在咫尺,巴爾斯頓來不及多想,暴喝一聲,直接抄起身旁的鐵燭台,掄圓往前一把砸了過去。

砰!

“什麽?!”

一陣勁風掠過,下一刻,倒飛出去的兩人便狠狠摔在牆壁上,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達克隆祭司本信賴以暇的神情陡然凝固,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巴爾斯頓那看起來並不算健碩的身軀,滿臉不可置信。

那可是杆兩米多高的鐵燭台啊,起碼也有個一百來斤,就這麽跟棒球棍一樣,掄起來就打?

“這就是神跡!這就是主賜予我的神跡,百病不侵、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眼見儀式間內鴉雀無聲,都被自己的陣勢唬住,巴爾斯頓就這麽拎著燭台,突然靈機一動,大喊道:“我乃主的神使,主交付於我的任務便是主的往日榮光!”

他手持燭台遙遙一指,繼續朗聲道:“達克隆,叛教者!妄圖加害主的使者...”

“我...不,我不是...”

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巴爾斯頓雙腳一蹬,身形暴起,直接衝向那個名叫達克隆的祭司!

擒賊先擒王!

不講武德之偷襲!

砰!

又是一聲巨響,清脆而瘮人,達克隆腦袋頓時癟了一塊,直挺挺往後一躺,完成了嬰兒般的睡眠。

儀式間說大不大,甚至不到十米見寬,幾步便能跨越,更別提巴爾斯頓的武器還附帶高貴的攻擊範圍詞條,隻要沒人阻攔,他在瞬息就能敲爆在場任意一位的腦袋。

在被自己下了討賊檄文後,那個叫達克隆的祭司肉眼可見地慌了,忙於解釋,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挨了一記狠的...

法師被戰士近身的結果,自然是不好看的。

現如今,分部一共就兩名祭司,還全躺地上了,一個死得透透的,另一個生死不明。那些後知後覺的教士們滯了片刻,隨即如沸粥般爆發出**:

“達克隆祭司!”

“我的天啊!”

“心...心門在上!”

......

“安靜!”

巴爾斯頓高聲喝道,一邊揮舞著燭台,重重敲了敲石板。

作為目前最狠的男人,他自然鎮得住場子,就連一開始跟著達克隆的那三名守衛也“啪”地把劍一扔,一副縮頭鵪鶉的樣子。

“我宣布,叛教者達克隆已伏誅!現在我就是神使,我將帶領你們光複主的榮光!

你們...

誰讚成?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