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騎士
阿琉斯家族嗎？
巴爾斯頓暗暗記下這個專有名詞，並在心裏將其與潛望組織劃上等號。
反正都有能力一根手指碾死自己的存在，又何必分個高低貴賤呢？
“我還是不明白這家夥找上我的目的。”
他拿著檔案，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視線在裏麵僅有的一張黑白照片上打轉。
照片上的人臉依稀能與當時獸化形態的弗萊明對上號。光是透過影像資料，他都能在畫麵人物的眉宇之間，察覺到一股淡淡戾氣。
“這也是現在的疑點所在，阿琉斯家族的行動素來縝密，我們的檢屍官在查驗屍體時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信息；而走訪調查目前正在進行，但...說實話，你也不用抱太大希望。”
路法斯搖頭，端起咖啡問道：“你與弗萊明戰鬥時，他有提到些什麽嗎？嗯，別介意，你的談話記錄我暫時還沒看，具體細節方麵不是很了解。”
“提到些什麽......”
若有所思低下眸子，巴爾斯頓剛開始回憶，弗萊明那句出戲的“神使大人”稱呼，便立即凝於腦海。
既然他是阿琉斯家族的人，為什麽會知道拜心教廷那邊對自己的稱呼？
這其中的因果關係是什麽？
“我記得，他叫過我‘神使大人’。”
巴爾斯頓言之鑿鑿。
這個信息顯然沒什麽隱瞞的必要，說出來集思廣益才是正解。
果然，聽到這個信息，路法斯微微沉吟後，很快便給出了另一個有力的信息：“有關下水道拜心教廷的抓捕行動中一切都很順利，唯獨隻有一點問題——那本邪神書典丟失了，還是在神官手裏，眾目睽睽之下。”
“你指的是......人皮書？”
“沒錯，就是當時你看的那本。”
路法斯說完，臉上露出一絲明悟，“我想，對於阿琉斯家族的目的，我大致有個猜測了。”
“難道說，他們也在找那本書典？”
巴爾斯頓不傻，敏銳地理解了路法斯話裏所指，隨後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講。
“沒錯，書典神秘消失這件事，在教會裏不算什麽機密，畢竟那時人多眼雜，氣氛緊張，想要封鎖也封鎖不住。”
路法斯左手搭在桌上輕叩，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笑意：“假設阿琉斯家族想要得到書典裏的信息，那麽你遭遇的這次襲擊，就說得通了。”
“因為.......我看過那本書？”巴爾斯頓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啊......
嘶，不對！當時自己兩眼一黑，啥也沒看清，啥也沒記住，根本不知道書典的內容和信息究竟是什麽啊。
也就是說，自己白白遭受了無妄之災？
這可不行！
想到這兒，巴爾斯頓麵色一僵，急忙把想法告訴路法斯，表示自己對於書典內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很正常，那本邪神書典來自於某位域外星神，蘊含著磅礴汙染與認知障礙；”路法斯對此態度很平靜，看起來他對這個事實並不意外，或者可以說是早有預料，“沒印象是好事，說明我主以太正庇護著你。”
稍微頓了頓，他隨即安慰道：“不用有壓力，在聖堡大教堂，你很安全。”
“我明白。”
反觀巴爾斯頓，微微歎了口氣，依舊麵色複雜。
有一就有二，雖然教堂裏很安全，但自己總不可能一直賴在教堂裏不走吧？
“我理解你的顧慮。不過現在教會這邊已經知道了阿琉斯家族的目的，一切的一切就成了擺在明麵上的較量，以神教的威懾力，他們自然不敢再派人來找你麻煩；”
路法斯聲調溫和平穩，卻蘊含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敢於襲擊神職人員，別說單單一個阿琉斯家族，就算是國家的皇族，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以太在上。”感受到了路法斯話語中透露的自信，巴爾斯頓心裏也好受了些，很快調整好了神情。
兩人繼續話題，又簡單討論了一會。
“我大致明白了......欸不過，關於阿琉斯家族的獸化者，究竟是什麽超凡力量？”
巴爾斯頓將手旁的冰水一飲而盡，喉管瞬感一陣涼意。
通過交流，他對阿琉斯家族的理解已經清晰了很多，最開始因無知帶來的不安也消散大半。
“獸化者嗎？”
咖啡同樣見底，路法斯收拾好桌上所有的文件後，低頭思索了一會，似乎是在想該如何講解才能簡單易懂，“嗯，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在你的印象下，覺得教會的聖焰體係如何？”
“體係？是聖焰術士嗎？”巴爾斯頓怔了怔，麵對這突然轉變的話題有些措手不及，小心斟酌著詞語，“說實話，我不是很了解，能夠操縱聖焰？”
路法斯笑了笑沒有接話，反而向巴爾斯頓伸出了手掌。
“額......這是什麽意思？”摸不著頭腦，巴爾斯頓看這架勢是要握手，有些不確定地輕握住伸出的手掌。
“用力。”路法斯鼓勵地點點頭，再次開口。
“嗯？！”
下一秒，非凡的壓迫力從路法斯手掌碾壓而來！
這股力量，甚至比狼人弗萊明手爪揮擊而來的力度更為巨大！
巴爾斯頓對此毫無防備，麵上的肌肉立馬緊繃扭曲，下意識用出了所有力氣反握了回去！
“果然嗎......”
目的達成，路法斯將力道卸去，細細感受著手掌上傳來的壓力，爾雅溫文的表情第一次出現驚訝波動。
“請見諒，我們沒有時間去做那些流程式的能力鑒定，這是分辨騎士與聖焰術士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路法斯很快收回手，向仍有些不知所雲的巴爾斯頓誠懇解釋道，“你應該發現了自己身體素質的異常，遠比一般人更強大。”
“我以為這是獲得超凡力量之後的正常變化，故事傳說裏不是都這麽說的嗎......”巴爾斯頓呆了呆。
他對神秘學隻有單薄基礎，還是在下水道邪教資料室東拚西湊的結果，涉及正統教會傳承與超凡體係的知識則一竅不通。
“不，擁有聖焰之權的聖焰術士們，隻是單純地掌握了聖焰，能在聖焰之道上走得更遠，而他們本身的肉體或許有些微提升，但絕對不會超出正常人的範疇。比如說簡單的免疫力提高，視力清明，活力充沛等等。”
路法斯話鋒一轉，“不過，聖焰之權之下，有一類幸運兒，他們將由內而外體會我主之熾熱光輝，達到一種精神與身體雙重聚合的進階形態，我們把這種在聖焰體係下衍生出的另一個職業分支，稱為‘騎士’。”
“騎士？”
聞言，巴爾斯頓眼神飄忽，回想起當時的弗萊明似乎也說過“騎士”這一詞。
“能夠覺醒騎士職業十分罕見；作為神明的破軍衛道者，騎士們擁有絲毫不遜於獸化者的身體素質，而且常態狀態即可保持，不用像獸化者一樣，必須轉化自身肢體部位來解除自我限製；騎士也能夠通過提前儲備精神力的方式，記錄威力強大的禱告；禱告不同於聖焰術法，可以看成是裝載在身體裏的法術，在危機之時，隻需一個念頭便能釋放，百分百成功，毫無破綻與失誤的風險。”
路法斯繼續講解，這部分內容遠比想象得更加複雜，“當然，這也並不是說騎士職業就完全比術士職業更加強大；騎士職業最大的缺陷，便是喪失了釋放高等聖焰術法的能力，隻能釋放一些快速施法的小法術；術士則可以精煉或集合各自的聖焰權柄，完成某些威力強大聖焰術法，戰場中是絕對的大殺器。”
話末，他又補了一句，“不過禱告是騎士專屬的能力，合理利用禱告，也能一定程度避免騎士無法釋放高等聖焰術法的短板。”
巴爾斯頓聽著這一套解釋，腦海中兀然浮現出前世某款開放世界遊戲《巫師三》的遊戲背景，裏麵的獵魔人貌似跟教會的騎士職業有幾分相像。
不過在遊戲中，獵魔人沒有禱告可以放，且地位也比術士低許多檔。
“那我其實並不是術士職業，而是騎士？”他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來回應，滿臉不確定地試探道。
關於超凡職業，巴爾斯頓自己都一頭霧水——他的火焰是大聖的三昧真火，身體強度則是某種意義上伐骨洗髓的結果，跟以太神教的聖焰之權、超凡道路半毛錢關係沒有。
“目前看來，沒有錯；”路法斯睨著笑意點頭，“還記得調查報告說的特殊火焰嗎？我們對比過一般的火焰，沒有達到那種效果，也就是說，你的聖焰之權很可能是一種全新的聖焰。”
“呃，是嗎？”巴爾斯頓暗暗抹了把汗，“聖焰還分很多種？”
“一般而言，並沒有；不過騎士職業的聖焰之權本就是特殊的，往往會掌握相較於正常聖焰更特殊的能力。”
路法斯說著，攤手之間燃起一團凝練的金焰。
與最開始見識到的一樣，巴爾斯頓眨了眨眼，仍在裏麵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
“你應該猜出來了，我也是騎士職業的超凡者，掌握的聖焰是‘奧爾澤斯’。”
路法斯扭頭，笑著說道，“當然，你可能感覺不出什麽區別。”
不，我能......
巴爾斯頓心裏吐槽，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點頭附和，“那其他教會也有類似的體係？”
“這是自然，可能稱呼不同，但本質還是那麽一回事，比如蓋亞神教的德魯伊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