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石夢
經過與路法斯的交流，巴爾斯頓對於各種超凡體係與職業也有了個大致印象。
總的來說，騎士職業算是所有超凡職業中最高級的那一檔，稀有，能抗能打，平時還能憋幾個小法術和禱告，單兵作戰能力強大。
獸化者，則是無信仰體係中兩大主流職業的一種，一般通過血脈傳承、服用魔藥的方式轉職，具有強健的體魄，嗅覺和視力都得到加強，戰鬥時可以激化機體，進一步增強力量；在對陣敵人時，也有一些類似“恐懼嘶吼”這種蘊含超凡力量的技巧可以使用，不過這部分能力雜亂，主要是看個人運氣與服用的特殊魔藥。
無信仰者的兩大職業，除了獸化者，餘下的便是馭靈者，通過馴養魔靈或者幽靈來戰鬥，但在三大正統教會的影響下，現在的馭靈者一般都是以強化自我之靈，也就是靈魂力量為主。
“能在毫無戰鬥素養的前提下，以一階的力量解決掉二階攜帶避厄紙身的獸化者，哪怕是騎士職業，也很了不得了。”
路法斯起身，感慨道，“你的聖焰想必相當強大，保不住......以後能成為像潘特麥爾騎士長那樣的大人物呢。”
巴爾斯頓不好意思地笑著。
一半是因為執事的奉承話，一半是因為心裏有鬼。
“我對科普這方麵的知識也不擅長，等到你過幾天入職儀式，就能弄得更清楚了。”路法斯簡單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就留在西區這邊吧，住所問題與東區的賠償事項將由教會承擔，不用擔心，這是超凡案例發生的標準處理流程。”
“真的嗎，這麽好？”巴爾斯頓頓感以太神教的財大氣粗，急忙拍上一記教會專用馬屁，“讚美以太！”
“噢，還有一件事，有關你上次的兩個舉報；”
快走出門時，路法斯忽然一拍腦袋，轉頭和藹笑道：“下水道與翠生催變劑事件，也有你的功勞，獎金馬上就要發下來了；再算上弗萊明身上背著的賞金，雖然不多，但共計還是有個五千鎊左右。”
五千？
不是吧，這麽豪氣？
巴爾斯頓喜出望外！
想當初，迪羅夫祭司給的行動資金也才三千鎊左右，關鍵是自己還沒花多少，就那麽放在公寓櫃子裏，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現在的他身無分文，正考慮怎麽跟路法斯預支工資呢；沒想到馬上就迎來了轉機！
就算新倫恩經濟再怎麽通膨，五千鎊也不是什麽小數目了！
加入教會果然是個正確得不能再正確的選擇！
——
路法斯走後，巴爾斯頓就這麽一個人呆在休息室。
靜默了片刻，他的懷裏突然聳動了一下。
“噢，差點忘了你。”
正發呆等著教會給自己安排住所，巴爾斯頓頓時想起了懷裏還藏著個兔子頭陶諾爾，隨即便伸手把它掏了出來。
陶諾爾似乎也知道在教會裏不能展現出自己的特殊性，在這段時間一直很安靜，安靜到了巴爾斯頓完全把它給忘掉了的地步。
“抱歉抱歉，太忙了。”
尷尬撓著頭，他急忙打了個哈哈糊弄一下。
不過顯然陶諾爾不在乎這些，邁著短腿就在休息室的桌麵走動了起來，耳朵搖搖晃晃的，頗為滑稽。
“告訴你個壞消息，我的錢被當時一把火燒沒了，明天不能帶你去裁縫店了。”
正活動筋骨的兔子頭動作陡然一頓。
“當然，隻是暫時的嘛，你應該聽見了，等教會這邊的獎金發下來，足足有五千鎊嘞！”
巴爾斯頓一把拎著它的耳朵，提到自己麵前，嘿嘿笑道：“到時候，給你全身都換成上等布料，裏麵也別填什麽機油味棉花了，全部換成天鵝絨；這眼睛也摳下來，擺兩顆鴿子蛋一樣大的紅寶石......”
陶諾爾掙紮的幅度更大了，一隻手還要護著裹肚子的布料。
“好了，不逗你了；”輕笑一聲，巴爾斯頓心滿意足地把它放下，叮囑道：“你最近時間得小心點，別露出什麽馬腳，萬一被別人看到你跟真的兔子一樣到處竄，弄得教會要把你拆了做研究，我可救不了你；懂了沒？”
兔子頭連連點頭。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巴爾斯頓先生在嗎？您的臨時住所已經安排好了。”
“這麽快？噢，好的。”
......
離開聖堡大教堂，繼續往西區方向走了大約十幾分鍾，修女便帶著他來到了一間裝潢體麵的三層小別墅門前。
顯然，距離中心廣場最近的幾條街道都是不可多得的黃金地帶，環境優美，交通方便，安全係數高。
而教會占據天時地利之機，自然沒可能將閉著眼睛都能賺錢的地皮讓外人承包。就以中心廣場與聖堡大教堂的影響力來說，這片地帶雖然可能不及商業街繁華，但也不會差多少了。
站定於門口，巴爾斯頓探頭，瞥了一眼路牌，上麵用醒目的藍底白字寫著——考爾斯花園，6巷77號。
花園麽？
他四望幾番，附近基礎設施完善健全，綠化率最起碼達到了百分之六十，就目前來看，甚至連東區鋪天蓋地的煤氣管道也見不著了，取而代之的，是架設在不起眼角落的一條條漆黑電線。
這裏的照明能源竟然是電？！
“巴爾斯頓先生，您接下來的臨時居所就是這兒了；這是鑰匙。”
修女小姐率先打開房門，開燈，隨後便把鑰匙交到了他的手中，“您會使用電氣設施嗎？”
“當然。”作為現代人，巴爾斯頓確信，沒有人比自己更懂電。
在東區，雖然煤氣燈才是主流的照明方式，但也有一些大老板會在自己的居所附近拉一條電線用於享受穩定的光源，所以電燈這玩意也不算是什麽過於罕見的玩意，會簡單使用不稀奇。
不過，就目前新倫恩而言，單單一項改裝電路的價格就足夠勸退東區的窮人們了，更別提由於現在電力的不成熟，電的價格普遍比煤氣略貴了一些。
距離後世那種“走進千萬家”的宏偉目標，肯定還需奮鬥一段曆程。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修女微微行禮，告辭離去。
“太奢侈了......”
在別墅上下巡邏了一圈，巴爾斯頓再次感受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震撼，來自資本的輸出。
回想起自己以前住的那間小公寓，他不禁沉默以對......
媽的，什麽狗窩？
快速收拾好該整理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他沒什麽行李，那點可憐家當都一把火燒光了，整個人輕裝上陣。
“終於可以休息了啊！”
給兔子頭隨便找了個房間扔了進去之後；巴爾斯頓回到二樓房間，癱倒在柔軟大**舒服地呻吟一聲，合眼即睡。
沒辦法，精神太累，最近破事太多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進入夢鄉時，意識中竟突然出現了一道詭異的裂縫！
“這是？”
大腦猛地清醒了過來，但巴爾斯頓愕然發現，自己仍處於夢境之中！
深層夢境？
“又是超凡襲擊嗎......”
他驚魂未定地打量著周圍空間薄霧蒙蒙的環境；腦域的精神力緩緩翻騰湧動，汲取著不知來自何處的力量源泉。
“我的精力在回複？”
很快他便發現了這個空間帶來的正麵作用，麵色訝異。
“嘶，難道說是......”
思緒流轉，他微微出神，驀然憶起了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當時在下水道被迫閱讀人皮書時，自己也曾進入過這樣的空間中！
一切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想到這，巴爾斯頓頓時來了興致，略略安心，當即便開始邁動腳步尋找起來。
如果沒記錯，那尊怪誕的大聖石像就在附近！
巴爾斯頓至今還記得那石像駭人的造型，分外猙獰邪祟，令人不寒而栗。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從目前情況看來，大聖還是有一絲清醒的意識尚存，能施加部分現實層麵的影響，自己掌握的火焰與力量也是托大聖的功勞。
正好借這個機會，再好好理一理大聖和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在哪呢......”
四處踱步片刻，周圍依舊霧氣盎然，沒有任何石像的蹤跡。
能見度並不高，巴爾斯頓這十幾分鍾以來，甚至連個粗略的輪廓也見不到；於是隻得停下腳步，微微凝眉。
當時是怎麽找到的呢？
不，不對，當時似乎是石像主動出現在麵前的......
“主動出現......”輕聲呢喃著話語，巴爾斯頓有了些明悟，便不再到處晃悠，盤腿而坐。
果不其然！
在這麽安分了幾分鍾後，熟悉的呼嘯聲再次從他的身後響起，連帶著刮起的風流，霧氣如門扉般往兩側散去。
本空無一物的前方，赫然憑空出現了一尊龐大的石像！
“果然沒錯，大聖石像！”
巴爾斯頓仰頭，語氣中帶著些許興奮。
石像仍是一副怪異模樣，蔓生的觸手粘稠畸形，幾顆石化的眼球爆生於胸膛，那飽含惡意的晶狀體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打破石麵四下掃視起來。
同樣，石像的那雙金眸好似燃著熔岩，金箍棒凝聚萬鈞之力高舉，蘊藏著烈火炎光，盡展神威！
這很難形容是如何的場景！
光是多看了幾分，巴爾斯頓就不得不閉上眼，低頭排除心念......
如此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盤踞於石像之上，說不清是神聖還是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