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神秘貨物

“大人,您需要時,可以隨時聯係我。”

在一眾鐵拳幫弟兄們呆滯的目光下,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家老大,點頭哈腰地將一名年輕人送出門口,麵上還有股掩飾不住的火熱狂喜。

這是什麽情況?

“那就這樣吧,不用送了。”

擺了擺手示意,巴爾斯頓頭也沒回,坐上馬車便打算回到碼頭的24號倉庫看看。

在垃圾填埋場這附近呆久了,人都要變得臭烘烘。

真想洗個澡啊......

望著漸遠的風景,他一邊出神呢喃,一邊按著肩膀,稍微活動活動筋骨。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該死,忘了問那批貨到底是什麽東西了。”

緩過神來,巴爾斯頓無奈地敲了敲腦袋,不由得一陣無語——怎麽搞的,最近腦子都不好使,老是忘事。

關於阿索卡,他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麽安排。

一開始,巴爾斯頓是有心把他和他的小弟們發展成一個能穩定提供香火的工具人,但稍微仔細一想,好像又不是很妥當。

先不提在鐵拳幫裏,他隻是個二把手,在別人手下做事;就光憑教會對異端的態度問題,以他們在這座城市無可撼動的地位這一點,都將“收集香火”這個行為,弄得危險係數極大。

自己曾在下水道也幹過“上香”這事,而且還親手把第一波割完的韭菜連根帶葉打包賣給了教會;他可不覺得那幫邪教徒有那麽虔誠高尚,寧死也不說與自己相關的事情。

很顯然,隻要稍微審問一下,教會的人立馬就能清楚下水道裏自己所做過全部事情的來龍去脈。

單單把視線聚焦在上香這一行為上,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麽儀式是靠點香煙就能成功的;可如果一段時間後,城市裏某個黑幫也幹出了上香的舉動,就算用屁股想,都肯定跟那個叫巴爾斯頓的家夥脫不了幹係。

他可不是學了點三腳貓功夫,就狂妄到想跟以太神教的聖焰術士們碰一碰。

至少現在不想。

“那麽,目前的重心還是得放在曆史方麵啊,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無聲歎了口氣,捏了捏鼻梁。

讓別人來給大聖上香,無疑就是把自己賴以生存的呼吸器交給別人使用,萬一是個不靠譜的被抓住,自己插翅也難跑。

但放棄黑幫這麽一個現成的大好韭菜,他又感到可惜。

巴爾斯頓覺得自己就好像那些談著七八個女朋友,害怕被發現卻又不想分的頂級渣男。

剛才在垃圾填埋場時,他就跟阿索卡說,有一幅奇異的畫像遺失在新倫恩,能賦予人強大的力量,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得多行善事,不能作惡。

真的想獲得超凡力量,那麽就先從做好事開始吧!

巴爾斯頓是這麽跟他保證的:“如果你能保持日行一善,等到我找回那幅畫像,你自然就能直接神功大成。”

好吧,這聽起來很不靠譜,但好在阿索卡也是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相信。

用善意的謊言先吊著他,也算勸人向善了。

他頓時覺得身後佛光大盛。

很快,馬蹄漸息,車夫從前麵的小窗口探出頭,好心提醒,“先生,到了。”

“哦,好的。”

發呆的巴爾斯頓這才收收心,交錢下車。

天色已經漸晚,夕陽映照在路燈柱上,拉出一條條陰影。

碼頭附近的倉儲區人流量向來不多,特別是臨近夜晚之時,巴爾斯頓稍微繞了幾個彎後,就找到了阿索卡說的24號倉庫。

厚重的包鐵木門緊閉著,側麵換氣扇撲騰撲騰轉動,依稀可以聽見裏麵傳來的零星嬉笑聲。

他幾步走上前,重重敲了兩下,喊道:“開門,開門。”

隨著喊聲響起,倉庫內的嬉笑聲頓時停下,又過了片刻,大門被緩緩拉開一條縫,裏麵是一個頂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家夥,有些不爽地盯著他說道:“你,贖貨的?”

“開門,我不想說第二遍。”

巴爾斯頓自然不慣著他,冷冷掏出阿索卡給的那一根小鐵棍,也就是信物,在他麵前晃了晃。

這根小棍子約莫一指長寬,看起來就跟不知從哪個機器裏拔出的插銷一樣,表麵還雕刻著細小的凹槽。

“這是...阿索卡老大的?”

看見小鐵棍,花頭男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急忙又招呼了兩個人,把大門完全拉開。

“抱歉,先生,快快請進......”

花頭男話沒說完,又用手肘錘了一把身旁的寸頭小夥,“快去把椅子搬過來。”

瞥著忙獻殷勤的三人,巴爾斯頓有些不耐,開口驅趕道:“別整那麽多沒用的,我是來拿查爾威的貨,你們誰知道在哪?直接帶我去吧。”

“查爾威?哦哦,我記得,先生您跟我來就好了。”

花頭男一聽,立刻麻利地帶路,兩人很快就來到二樓上的一堆木箱前。

“先生,就是這箱了,呃,我們已經打開看過了......不過沒關係!如果您需要,我們還能幫你釘回去,保準沒人看得出來......”

花頭男“啪啪”地拍胸脯保證,說自己小時候就是木工,一身手藝精湛得不得了,一眨眼,左手還跟變魔術般摸出一把鋼釘。

巴爾斯頓沒有鳥他,探著身子,注意力全被眼前大箱子裏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箱子內如鳥巢般,工整碼放著一瓶瓶玻璃罐,縫隙間還塞滿了棉花,滿滿當當,也看不出下麵還藏著多少瓶。

由於罐子用的是墨綠色玻璃,光看的話,他也看不出裏麵儲存的是什麽**。

“這裏麵是什麽?”他伸手拿起一個罐子打量著,指節敲了敲,隨口問了一句。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運貨來的船長好像提到,這玩意是共鳴學派那邊弄來的東西,挺珍貴的樣子。”

花頭男眯眼思考了一下,接著補充道:“我跟弟兄們盯了挺久的,那個船長鬼鬼祟祟,應該不是老實交關稅的正經貨,先生您要脫手的話可能得注意點,去黑市或者專門處理這種貨物的渠道。”

共鳴學派?

巴爾斯頓微微點頭,一手拿著玻璃瓶,越看越覺得奇怪——這玩意什麽都可能是,但絕對不會是酒。

他接著問了句:“是違禁品?還是非法運輸?”

花頭男撓撓頭,表示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你們當時跟查爾威要了多少錢?”

“嘿嘿先生,不瞞你說...”

一談到錢,花頭男便猥瑣一笑,得意地伸出五根手指,“整整五千鎊,我就料定了他不敢去警署報案。像這種非法渠道的貨啊,還是共鳴學派的玩意,被查到...嗯,少說也得蹲個十來年。”

“共鳴學派的玩意?難道共鳴學派的風評很差?”

“這倒也不是,不過那幫德魯伊確實很會折騰,什麽草藥、鎮定劑、眼藥水啥的,都是他們搞出來的......”

說著,花頭男砸吧砸吧嘴,“還別說,怪好用的。”

看不出端倪,巴爾斯頓放下玻璃罐,好奇道:“那你剛才說的是啥意思?”

“先生,不怎麽了解蓋亞神教吧?”他看起來對神教的曆史頗為了解,對此還有些得意,“蓋亞神教是出了名的亂,特別是共鳴學派的家夥,更是一群神經病。他們過去確實研發出類似鎮定劑這種實用的玩意,但更多的是失敗產品...比如至今仍在北方群島臭名昭著的毒品——‘玫瑰棒’。”

毒品?

巴爾斯頓微不可察地皺皺眉,前世身為大好青年的他,對“毒”這種東西向來很敏感。

“你是說,他們販毒?”

“不可能那麽掉價,蓋亞神教吸錢能力堪比彷徨海的漩渦,這點顯而易見。”

花頭男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據說是不小心流出去的玩意,被有心人拿到群島的地盤上,然後那幫水手們成天在船上無聊,很快就成了規模,特別泛濫。”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好在新倫恩很少有人染那玩意。

“這樣嗎......”

聽到蓋亞神教的黑曆史,巴爾斯頓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一瓶瓶玻璃罐上,看著罐裏晃**的**,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玩意,似乎有點棘手啊。

“先生,要抬到哪去?我去叫幾個手腳利索的來......”

“不用,就放在這,你把箱子釘好,再找幾個機靈點的看著,記住,我回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拿走裏麵的玩意。”

沉吟片刻,巴爾斯頓做出了自己的安排;他抓起一個玻璃罐,順便扯來一塊破布包著放懷裏,然後親眼看著花頭男結實地釘好箱子後,便匆匆離開了倉庫,朝教會方向走去。

這玩意可不能亂搞,萬一真的又是蓋亞神教不小心弄出來的髒東西,那新倫恩恐怕又要掀起一陣動**了。

巴爾斯頓暗暗想道。

也許查爾威知道這裏麵是何種玩意,但他滿口謊話顯然不是什麽好鳥,還可能打草驚蛇;所以巴爾斯頓也不打算與他打嘴炮扯皮,直接簡單粗暴,帶到教會裏一探便知。

“看來,我還真成條子的臥底了......”他自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