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劇中罪案:舍棄棋子
顧詩情從華豐離開後,讓周頌將程然做了轉移。她則是前往各個銀行的保險櫃將多年來的儲蓄全部帶走,隻要程然在手,她並不擔心芮以琛會反悔或變卦。
做好這一切回到家中,就接到芮以琛的電話,將離開的時間定在三天後,顧詩情不知他會趁著這三天做些什麽,但考慮到股權轉讓等事務,她也想離開以後一勞永逸,不打算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欣然同意了芮以琛的要求。
可他不知道,另一邊沈臣已然找上周頌,並提出不菲的條件送周頌的女兒去國外名校讀書,即便是為了子女搏一個前程,周頌平日謹慎,在拿到沈臣給予的支票和留學合同後,了然道,“沈總,我知道該怎麽辦。程然的下落……”
沈臣眼角微吊,“你是個聰明的。不必告訴我程然的位置,我給你這麽豐厚的錢,目的不是要程然,他雖然病了,可是到底還有一口氣在,隻要他在,對你,對我,都是隱患。人生,無時無刻不是意外,有一個瘋子突然從精神病院跑了,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他意有所指,周頌心中不免慌張,可放置在眼前的巨額支票和女兒名校直錄的合同,令他的喉嚨不自覺的動了動,狠了狠心道,“我不會給您和公司留麻煩的。”
沈臣與周頌溝通完後,又讓一早安插入地產公司財務部的釘子,秘密準備了些顧詩情巨額流水和不明款項的清單,將之匯總在一個匿名的信封中,他特意換了輛白色的普通汽車,在前端套好牌照後,徑直投擲到西川市刑偵支隊的門口,又在遠處看著值班警員拿起那個信封向局內走去,這才稍稍安心,靜候事件的變化。
一天後,西川市刑偵支隊內議論紛紛,眾人交頭接耳無非是為了手中匿名的信件,雖不是來意,從監控調取記錄來看也是有心人為之,這無疑堅定了謝文豪的立場和看法,顧詩情即便是個被拋棄的棋子,也將會成為最好的突破口。
局內立刻批下逮捕令,當王騫等人風風火火的進入顧詩情的家中和公司堵人時,顧詩情卻失聯了。就在警員動員全城找人之際,顧詩情提前從芮以琛處聞得消息,雖心中不免起疑芮以琛賊喊捉賊,可由於對自由和新生活的渴望,加上程然的性命掌握在她的手中,量芮以琛不敢翻出新的水花。
她便聽從芮以琛的安排,進入他們提前準備好的安全屋以躲避風頭,並尋找新的機會和路線,逃離西川。
然而顧詩情的理性沒有想錯,這的確是芮以琛自導自演的戲碼,她不知道,周頌已經被收買,而芮以琛付出了比她更高兩倍的價碼,自然要通過這件事,徹底洗白公司形象,並擺脫警察對他的猜忌。
他不能讓顧詩情在安全屋出差錯,否則很快就可以關聯到他,於是周頌便做了這個劊子手,打電話給顧詩情稱自己無法控製程然,程然跑了,但以他的身體狀況,應該還在這一片區域內,顧詩情心中焦急,她知道能鉗製芮以琛的,隻有真實的犯罪證據。
思索再三,還是在第二天晚上,離開了安全屋,暴露在天眼係統遍地的交通網絡下。盡管憑借著她對西川的熟悉度,在加之換了行駛的車輛,她一直都在尋找監控死角,躲躲閃閃。
可她的所有舉動,都暴露在芮以琛麵前的屏幕上,他端起手中的酒杯,眼看著屏幕中顧詩情車輛的移動位置不斷閃爍,在茫茫夜色下,自語道,“來世,我與你再做夫妻。”說著他手中的酒杯輕輕地與那閃動的定位點碰杯,好似是飲下這一世的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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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詩情在華豐工作多年,沉浸商場,素來自知沒有到賬戶上的錢,都隻是空頭支票。她再次給芮以琛打電話追款,芮以琛熟悉她就像熟悉自己的左右手,示意沈臣先把錢打過去。
“要是她被抓了,賬戶也會被封的。”沈臣擔憂道。
芮以琛眸色不變,“誰告訴你要從明麵上給她劃賬的?劃過去以後,你又打算怎麽和警察解釋?”
“那……”沈臣略有遲疑。
“上回從網遊公司和美術館走賬,不還留下了一千萬?先給她打過去,我就說錢不湊手,其餘的再給點時間,也足夠表達誠意了。”
沈臣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這就去安排離岸賬戶。”
當顧詩情的車還飛快的行駛在夜色中時,手機突然來了銀行提示。趁著信號燈,她檢查了賬戶,芮以琛這時將電話回撥了回來,“金融城剛又投了第二期的款,剩餘的,再寬限我幾天。”
他的理由不全是搪塞,顧詩情也很清楚金融城項目的體量,一時間掏空了華豐,也是常有的事,隻是後麵回款不知會翻多少倍的利潤,這個局的長線放的遠,釣的魚也會足夠大。
顧詩情輕聲說道,“你也知道我即將離開,我不想在節外生枝。剩下的錢,一周內籌給我,我保證程然安然無事。”
芮以琛沒有在置喙,旋即表示了同意。隻是掛斷電話後,他對站在身側的沈臣說道,“如我所料,後事料理好,這個節骨眼上,能不能脫身就看這一次了。”
“我會辦好的,老板。”沈臣暗自歎服,反水這種事,顧詩情在做之前,還是太過大意了。芮以琛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單單是有過人的家世,更重要的是,他深諳人心,善於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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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周頌洗白自己,他打算上演一場精心策劃的“大義滅親”,將程然和自己所在的位置暴露給警方,當然這一切都在芮以琛的操控之下。
謝文豪等人立刻出警,顧詩情在快到指定地點時就看到身後閃爍的警燈,這讓她心下一緊,來不及反應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就上演了一場逃逸的警匪追逐。
夜幕中,空中彌漫著清淺的霧氣,城市的霓虹燈在警車的紅藍燈光閃爍下顯得格外刺眼莊嚴。顧詩情緊張地握著方向盤,從設置夾口的路中撞飛了路障牌,駕駛著車輛在街道上飛馳,攔路的警察見狀,對其可疑車輛緊追不舍。
她在車上頭腦一片空白,心跳不由地加速,腦海中快速閃現過各種可能的場景和應對之策。
不久,對麵橫向閃過一輛大型油罐車,對麵開著遠光燈,照射的整個路麵亮如白晝,也晃了顧詩情的眼,讓她一時有些分神,見她車速有所下降,後麵的兩輛警車突然加速,成功地逼停她的車,顧詩情被迫急轉方向轉向道路一側的圍欄上,隻聽“砰——”地一聲,安全氣囊應聲而開,顧詩情整個人被強烈的撞擊和安全氣囊的夾擊,額頭滲出鮮血,頭部一陣目眩,漸漸失去了意識。
等到救護車整理現場時,謝文豪拿起顧詩情的手機,眼看著她撥打的最後一個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而且撥打次數有兩次,通話時間在一分鍾以上。
他隨即重新撥打回去,這一刻,芮以琛辦公室上的手機應聲而響,可看著顧詩情的電話,芮以琛沒有接起電話,而是隨著悠揚的電話鈴聲,讓這個素日裏兩人單線聯絡的手機扔進辦公室內的魚缸中,泛起了圈圈漣漪,驚跑了安然遊動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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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西川市公安局燈火通明,謝文豪看著顧詩情賬戶上多出來的一千萬金額,對陳天承說道,“陳隊,你不會也認為顧詩情才是幕後的掌局者?”
“但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她,而且她的確逃逸追捕,雖說現在生死未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陳天承好言相勸道。
“可不該是這樣的,這個案子有這麽簡單?我們剛查到她,就有人把她的罪證和一切都送到我們眼前,當我們要追捕她,她又生死未卜,這一切太過巧合,就像是用這些在掩蓋真相。”謝文豪聲音高昂,他的情緒十分激動,還在據理爭辯。
“小謝,一查到底是我們的本分,可有了階段性的成果,我們也不能一味否定自己的成果。你理解嗎?”陳天承看著他的眼睛,深深地凝視道。
他不再吭聲,徑直走出辦公室,他步速極快,似乎在發泄著自己的壓抑,衣擺隨著走路時的微風輕輕擺動,隻留下王騫和陳天承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