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嫌疑排除法
沈青帶隊將李如、秦睿全部歸案,陳燦帶人對李如、秦睿進行審訊,順藤摸瓜的尋找出受害者生活圈的其他第三方可以證明其夫妻關係不和,或是秦睿離職前有異常的證人,以明確兩人在案發當天左右的具體行動路線和不在場證明的可信度。
同時在傅雲耀的審訊室內,張舜匆匆走入。
從陳燦那邊得到的審訊口供得知,李如很早就發現嚴東成私生活混亂,但由於家庭財產和嚴太太光環下所帶來的社會地位,李如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時到了審訊室內,才呼天搶地的喊著一切都是報應。
可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在這部劇大獲成功後,李如就想安排自己的弟弟李陽參演第二部,謀求個小角色,也火上一把,雖然她始終未能給嚴東成生下個一兒半女,可也不想被親戚外道的暗地裏戳脊梁骨,讓自己的弟弟有出息,也就變成她唯一的心願。
最初嚴東成經不住她軟磨硬泡,同意見見她弟弟李陽。李陽不同於李如,雖尚還青澀,但骨子裏便是個老實憨厚的性格,外型談不上極為出眾,隻能算是周正,可跑個龍套也不需要像高立洋那般鶴立雞群。
就在第二季劇本定稿的那個晚上,嚴東成回家吃晚飯時,卻說和嚴皓宇對過戲,李陽的角色無法插入到劇本中,李如頓時就來了脾氣,臉一陣白一陣青,麵對她的胡攪蠻纏,嚴東成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放下碗筷,拿著自己的外衣就出了門。當晚也沒有在回過家。
有過這個矛盾,李如在心中很不是滋味,嚴皓宇已經有了事業上的康莊大道,卻連一個龍套的機會都不肯給李家人,一時間她也開始思忖起自己的人生。
嚴東成究竟能帶給她什麽,能否支撐她走完餘生,就在她黯然神傷時,秦睿卻從公司匆匆趕回嚴家幫嚴東成拿資料,秦睿是個心細妥帖的人,早在一兩年前,李如就留意到秦睿每回和自己說話時都眸光躲閃,看著扭捏而不自然。
她也算是在風月場中摸爬滾打過的人,否則也不能攀上嚴東成這個高枝。當晚把心一橫,許是夜色太濃,在她的暗示下,兩人一夜旖旎,而後更是私下裏成為秘密情人。
當陳燦問及購買的保單時,李如卻說每年都有購買保單的習慣,除了購買了嚴東成父子的,還包括秦睿的,她也有購買,當警察在她家中搜到相同的保單,證實每年她的投保記錄,這才讓她的嫌疑值有所降低。
“會不會是秦睿,為了和李如雙宿雙飛,從而殺了這些人?”沈青問道。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單純和嚴氏父子有關,那也不至於衝動之下搭上全劇組的命,除非是毒殺案,可現場除了地西泮以外,沒有其他的毒物成分。”陳燦思考著想不通的問題,神情有些焦躁。
“秦睿是因為和李如的事暴露才被辭職的嗎?”
“剛才我問過李如了,並不是嚴東成辭了秦睿,而是秦睿主動提了離職。”
沈青麵露疑惑,“他幹了這麽多年,為什麽要主動提離職?”
“他沒說,不過,他的確有不在場證明,他當晚和幾個朋友在茶館玩牌,都有監控攝像頭的,從那幾個人口中也得到同樣的信息。”
“中途就沒出去過?”
“從監控來看沒有出去過,目前來看李如和秦睿是逢場作戲,秦睿有可能對李如動了真心,但也礙於這層身份,一時之間還沒想好如何帶李如走。他們兩人都存在動機,但都不至於為了露水姻緣背這麽多人命。”陳燦分析著幾個嫌疑人之間的關係。
“如此看來,隻能等頭兒那邊的消息了。對了,我還要再去一趟電影學院,林楨那邊,我還想在碰碰機會。”沈青並不氣餒林禎的冷淡,她知道林禎一定知道一些和裴越、嚴東成等人有關的事,也許能解開為什麽會選擇那四個學生的謎團。
“我跟你一起去。我看頭兒這邊,一時半會結束不了。”陳燦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和沈青向警車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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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警部門同誌的配合下,順利截停了陳怡搭乘的出租車。出租車司機帶著鴨舌帽,看起來神色有些驚慌,倒是陳怡從容不迫的向後走了幾步,在看到遲子建的車時,用手敲了敲車窗,“警官,還沒有查清我的清白嗎?”
遲子建見狀,也不和她繞圈子,“哦?不如說說,你坐著出租車打算去哪兒?”
“剛從警局出來,我就想呼吸呼吸城市裏的空氣,擺脫一下晦氣。不行嗎?”陳怡意有所指,唇角還噙著笑。
遲子建沒有搭理她,徑直向交警和出租車司機的方向走去。
交警讓對方出示了身份證,壓低聲音在遲子建耳邊說道,“並不是出租車公司的司機,有人把車借給他的。”
遲子建揮動著手裏司機的身份證,又對陳怡說,“看來陳小姐的人脈遍布聖州,我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你繼續轉聖州,再不濟,整個江原省,也都可以遍布你想要自由呼吸的足跡。”
陳怡麵色不虞,心中不屑地瞥了遲子建一眼,“那警官,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說罷,遲子建讓交警把人送到刑偵支隊,陳怡重新叫了一輛出租車,遲子建繼續跟在其身後,緊追不舍。
當人被送往刑偵隊時,關於這個人的詳細身份信息也一同送來。刑偵支隊負責登記的警員在登記到這人的工作信息時,筆尖微頓。
安肅,正在張禹的地產公司就職,隸屬於安保處,退伍轉業後生意起起伏伏,最終因出色的格鬥技巧被張禹的地產公司錄用,一做便是八年,算的上是張禹身邊的老人。
等到張舜麵色陰沉的從審訊室出來時,就瞧見登記員守在他辦公室口,躊躇滿麵的模樣。
“發生什麽事了?”張舜收拾好思緒問道。
“張隊,你看看這個。”說著他就將安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張舜,張舜旋即撥通遲子建的電話,了解陳怡的把戲後,張舜說道,“做得好,她便是個狡兔三窟,咱們也要把她掘地三尺,一一找出來!”
說罷他沒有停歇,徑直走向安肅。安肅麵無表情的垂著頭,直到張舜走到他眼前拍了拍桌子,“跟我走吧,好好聊聊你和陳怡之間的事。”安肅抬眸看著和老板長相相似的警察,眼睛不由地亂轉了一圈,恍然道這應該就是在小道流言中,老板的刑警大哥,張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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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州電影學院的圖書館內,林楨正推著一個平板車,上麵是還未放回原處的書籍,就見在書架的另一頭出現一張熟悉的麵孔,正是沈青。
她沒有中斷手頭的工作,一邊擺放著書,一邊壓低聲音道,“你怎麽又來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來了,那隻能說明他的犯罪等級和傷害的人變得更多了,對你來說也不是好消息。”沈青說道。
“警官,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為難我一個學生。”鏡片後的那雙眼睛泛著水光,顯得無辜至極。
“因為你也許知道真相,隻是出於某種原因,不能告訴我。那我問,你隻回答是或不是,可以嗎?”沈青嚐試新的問法,隻要有任何希望,她都不想選擇放棄。
林禎深深地歎了口氣,“去老地方說吧。”她指了指樓道的位置,沈青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圖書館的倉庫,點了點頭。
陳燦被沈青留在停車場,她堅持的認為關於女性的苦難,也許林禎並不願與男人說道,無論他的身份是否是一名警察,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正確的。
林禎見沈青執著於此,的確有所鬆動,“警官,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你與他們這些人,隻是在工作中偶然遇到打了交道,他們既沒有傷害你,也沒有威脅到你的工作,為什麽你這麽執著於真相呢?有時候真相也會給人帶來傷害。”
沈青比林禎大上七八歲的年紀,她不知道林禎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以至於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我們每個人都對身邊發生的傷害選擇漠視,那麽下一個受傷的人會不會就是我自己或是我身邊的家人。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每次驅動我來學校找你的,就是這麽一個緣由。我沒有去細想過為什麽,可心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來問問你。”
林禎沉默了。
沉默半晌後,她才緩緩說道,“你的答案等同於沒有,可也解答了一切。我可以告訴你發生了什麽,但是,我不會出庭作為證人,希望你理解我的立場。”
約莫四十多分鍾後,陳燦才在停車場看到沈青的身影,他忙上前道,“怎麽樣?鬆口了嗎?”
“嗯,但真相可能我們早就知道,裴越、商超、嚴東成,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他們都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