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劇中罪案:教訓

芮世康從書房中走出,端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手中翻閱著最近的新城土地改革文件。直到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抬眼望去,李姐帶著一個身形窈窕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他略一思忖,將手頭的文件合上。

秦漫心頭一緊,真正踏入芮宅時,她也感到了一陣局促。尤其是李姐徑直將她引向大廳,她腦中仍在天人交戰,就聽到芮市長發問道,“你好,怎麽稱呼?”

秦漫看向芮世康在芮市長的示意坐到沙發位下,“芮市長您好,我叫秦漫,是以琛的男朋友。”坐在質感極好的意式沙發上,背脊挺直,應聲道。

“以琛平時工作忙,他也不太著家,生活上還需要你多擔待些。”對於秦漫的突然到訪,以琛也沒有提前打招呼,芮世康對於秦漫的到訪不知就裏,於是寒暄式的開啟了談話。

“他確實挺忙的,公司事也比較多,我會多關注他的身體的。”

芮世康點了點頭,目光打量過秦漫,他正色道,“秦小姐在哪兒高就?”

她麵容保持妥帖冷靜,“我是個演員,不過出演過的都是一些小角色。”

芮世康依舊鎮定,“你和以琛是怎麽認識的?方便說給我聽聽?你不用緊張,我們就是閑聊。”他看穿了秦漫的狹促,說著從桌上的茶盤中倒了一盞茶,遞向秦漫麵前。

“這是前幾天我老戰友給我帶的高山烏龍,你也嚐嚐。”

秦漫道謝接過,輕輕綴了一口,她雖不懂茶,但也能喝出一股嫋嫋清香的濃鬱香氣,茶具精美雅致,更平添幾分茶韻。

“雖然我不太會飲茶,但味道清甜,一定是好茶。”她由衷的讚道。她注視著茶盞裏的波紋,思緒萬千。她突然萌生了一絲悔意,也許今天不該這麽衝動的來這裏,她將唇抿成一條線,想要揮散自己的悔意,至少她要為自己的感情認真努力一次。

芮世康微微一笑,“你喜歡一會兒讓李姐給你帶兩盒走。我這還挺多的。”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著,李姐就去廚房張羅晚餐,秦漫推辭一二,但芮世康還是留秦漫吃晚飯,隻是李姐剛在廚房忙活不多時,就聽見外麵院子裏傳來汽車發動機的嗡鳴聲,她從窗邊望去,正是芮以琛所坐的高級商務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大院門口。

芮以琛神色莫名,從車內而出,警衛員正預備打招呼,他點了點頭如一陣風般從門口略過,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隻是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刻他麵色鐵青,怕是有人要遭殃。

他推開家門,就聽到裏麵傳來芮世康的聲音,正交談著芮以琛一些留學時的往事,很快秦漫便感到一陣冷意,芮以琛的視線落在了坐在沙發上的秦漫身上,眼瞳漆黑,讓人看不清蘊含的驚濤駭浪。

“你這孩子,今天想起回家了?”芮世康斂去笑意,又端坐成規規矩矩的老學究模樣,“剛好,李姐在備飯,一塊吃了再走。”

芮以琛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就別麻煩李姐了,我帶她出去吃,改天再回來陪您吃飯。”他不疾不徐地走到秦漫麵前,幽幽地說道,“秦小姐,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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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裏,手機雙擊了暫停。張舜看著劇情一步步推進,總覺得電視劇裏家中的氛圍橋段讓他想起來家裏,劇中的芮世康和芮以琛讓他有一種是父親張世榮和張禹的錯覺。想到張禹,張舜有一種不屑的苦笑,再次雙擊點擊了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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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看得出芮以琛冷漠的態度變化,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一雙狹長的鳳目微微上挑,冷峻的眼光掃向秦漫,讓她噤若寒蟬。

他的目光裏沒有半分憐惜,如同古井無波,沒有任何情緒。

芮世康不動聲色的應了聲,“既然要出去吃,那我就不留你們了。下次有機會,再來家裏坐坐。”

秦漫不失禮貌的點頭答應。

兩人驅車離開,車內的氛圍沉悶到了冰點。

“你在生氣嗎?”秦漫有些不安,試探著問道。

芮以琛沉默不語,他沒有讓司機跟隨,手中緊握方向盤,專注地開著車。但他的車速,超乎了秦漫的想象,秦漫隻能緊緊握著右側的上扶手感受著車子帶來的推背感與極速行駛的惡趣味。

秦漫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你就不能開慢一些嗎?”

芮以琛在一段公路的盡頭猛地停了車,這讓秦漫措手不及,她大聲道,“你瘋了嗎?”

他仍舊沒有說話,揚手對著她的左臉,狠狠甩去一個巴掌。

秦漫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她目光呆滯的看向芮以琛,她還不敢相信芮以琛竟會動手打她。

這一個巴掌,絲毫沒有手軟半分,秦漫的左臉立刻紅腫起來。

“下回你預備瞞著我去哪兒?倒是我看輕了你,居然找到我家。”他聲音如刀,句句剜入她心。

秦漫的心裏一片冰涼,“芮以琛,你不要忘了我手裏還有證據!”

芮以琛的眸子再次被點燃,他發出陣陣滲人的低笑,“是嗎?證據?我現在就送你去公安局,你看看警察會信你還是會信我?”說著他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的癡狂,“你死,都是我的寵物。我今天才瞧清楚,你還是個有爪子的。不如剁了看看你還會不會張牙舞爪?”

他雙目滲著寒意,原本清冷矜貴的氣質攸然變得陰狠乖戾。

“瘋子!你是個瘋子!你不要以為西川都姓芮!”秦漫說著就要試圖打開車門逃走,她的情緒也已然失控。

芮以琛眼眸一眯,動作迅速的拽住她的手腕,將她狠狠地按在座位上,“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他眼神冷冽,語氣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狠戾。

“別以為我會一直縱著你。把我惹急了,我不介意讓你從你父母身上嚐嚐什麽叫生不如死。”他言語中透露著戲謔殘忍,仿佛如地獄深淵的惡魔低吟。

秦漫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芮以琛,你敢動他們試試!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他冷笑一聲,“鬼,就該是我這樣的。”秦漫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你混蛋!”

芮以琛沒有說話,而是一手壓製著掙紮的秦漫,一手撥通沈臣的電話,“去秦家喝茶。”話音剛落,秦漫的心猛然一顫,她驚恐萬狀地盯著芮以琛,然而他的眸光森寒刺骨,俊美的臉上流露著絲絲青白之色,他冰冷的唇再度貼上她的耳廓,一字一頓,裹滿絕望,“你想看看現場直播嗎?”

她不再掙紮,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唯有那一雙清眸猩紅,“不…不要……你不要傷害他們!”

芮以琛絲毫沒有理會她的哀求,他的聲帶像被割裂似的,字字透著不忍聽的痛感,“現在知道怎麽做了嗎?”

*

西川公安局內,謝文豪將從食堂打好的飯裝在飯盒中,快步回到辦公室,遞給楊淼淼。楊淼淼已在女同事的幫助下換洗了衣服,小姑娘怯生生的大眼睛盯著謝文豪遞來的飯盒,咽了咽口水。

“吃吧,就是給你打的飯。明天看看你想吃什麽,吃漢堡好不好?”謝文豪耐心的說道。

楊淼淼大口大口的吃起晚飯,孩子顯得餓極了,這幾天明顯沒有人在照顧她。

“淼淼,你邊吃,叔叔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可以嗎?”

女孩再度眼眸亮了亮,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叔叔問。”

“你爸爸呢?”

他這話剛問完,還沒等楊淼淼作答,同時方晴拍了拍謝文豪的後背,示意跟她去,謝文豪會意轉身而出。

“他們前幾天被強拆的人從租賃的房子裏趕了出來,她爸爸跟著一些村裏的人去維權了,之後就再沒回來。問那些旁的人,也都說不知道。”方晴解釋道。

“再沒回來?最後去的公司是哪兒?”謝文豪皺起了眉。

“我去他們之前租賃的城中村打聽過了,說是這個村子在金融城的規劃板塊中,原來的房東賣給了華豐集團,也就是目前接手的新東家。如果維權,應該也是在華豐集團。”

“我明早去看看。”謝文豪說道,“今天麻煩你幫我照看一天孩子。”

“哎,說的什麽話。小姑娘也沒有母親,要是父親再有點什麽事,怪可憐人的……”

謝文豪聽著就覺得耳熟,金融城,怎麽今天所有事都與這裏脫不開關係。程然也是在金融城內的地塊剛下標書就突然失蹤,競爭對手也是華豐。華豐集團有一層被包裹著的迷霧等著謝文豪去探究,謝文豪愈發感興趣。華豐對舊城改造項目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看來勢在必得。

*

當芮以琛的電話再度響起,秦漫渙散的目光才再次聚焦,她仔細聽著電話裏的動靜,隻是沒想到來者不是沈臣,而是顧詩情。

顧詩情沒有告知芮以琛白天與秦漫見麵的事,倒是說了許多公事,尤其是警察要上門對程然的失蹤例行筆錄,這讓芮以琛當下的興趣全無,耐著性子聽完顧詩情講的,叮囑道,“明天你就不要外出了,務必妥善處理,讓法務部出麵。”

秦漫有些失神的嚶嚀一聲,顧詩情捕捉到了這個聲音,她頗識趣的說,“我都會安排好的,不打擾芮總了。”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芮以琛這才心情轉好了些,他扯住秦漫的長發,“記住,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