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小天師告狀 關二爺出馬
鬼城地牢裏,有七八個陰差聽到了動靜衝出來,見有一個書生站在過道裏,後麵一個大漢將出口守住。
“你是哪裏來的野鬼?押送你來的陰差呢?”
眾陰差心中驚疑,為首者大聲詢問,同時抽出刀來小心戒備。
張牧之活動下手腕,笑道:“虛肚鬼王的事發了,我來搜集他為禍陰陽兩界的罪證!”
“胡說八道!一起上,宰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七八個陰差一起持刀衝上前來。
張牧之麵色平靜,兩手同時捏雷訣朝前推出,“轟隆!”幾聲巨響,木、火雙屬神雷一起落下來,眾陰差還未近身便被轟殺成了齏粉。
這些陰差都是閻王和虛肚鬼王作惡的幫凶,小道士持慈悲心行除魔衛道之事,殺起來絲毫不手軟,心中隱約明悟了幾分王靈官所行之道。
張牧之拍了拍手繼續往地牢深處走去,牢房裏被關押的諸多陰魂都探出頭來觀望。
“我奉命徹查虛肚鬼王貪腐之事,稍後就放爾等出來!”
諸多“囚犯”都不出聲,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
張牧之也不理會,順著牢房中間的甬道往裏走,轉過一個彎兒,眼前視野一闊,見裏麵是一處寬敞的刑堂,中間擺著書案,一旁牆上掛著各種刑具。
角落裏一個臉麵漆黑的綠袍小判官帶著兩個陰差小鬼跪在那裏,顯然是剛才從暗處瞧見了張牧之的雷霆手段,失了反抗之心。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但有所問我等定然招供!”三個小鬼見張牧之進來,連忙跪地乞命。
張牧之也沒接著殺伐,而是在椅子上坐下,一邊翻看桌上的賬冊,一邊隨口問:“這牢房裏關的都是願意交錢贖罪的,怎地還要用刑?”
兩個陰差跪著把腦袋杵在地上不敢出聲,那個綠袍小判哆哆嗦嗦地回答:“回這位上仙的話,他們願意交的是給鬼王的贖罪錢,小的們用刑是為了再多討要些……”
“由考弊司這風氣做派,可見閻王爺管轄的第五殿,由上到下都爛到骨子裏了!”
張牧之想到此處麵色不由一沉,那綠袍小判慣會察言觀色,說著說著聲音便低了下去,最後同樣跪地不語,生怕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狠人隨手將自己殺了。
“你帶著他們兩個,把牢房都打開,先不要理會那些陰間鬼民,隻把從陽世押解來的生人魂魄帶來見我!”
綠袍小判不敢違令,連忙帶著陰差將牢門打開,把虛肚鬼王派陰差從陽間抓來的“有罪”的生魂放出牢房,排著隊前來拜見張牧之。
隻是生魂太多,男女老少皆有,隊伍從這處刑堂一直排到玉羅刹守著的門口還不算完,打開的牢房裏仍有許多生魂沒有出來。
張牧之無奈搖頭:“這牢裏關押了多少從陽間抓來的魂魄?”
綠袍小判站在角落裏,畏畏縮縮地回答:“回這位上仙的話!共有二百一十六名!”
張牧之麵上表情十分難看:“如此說來,陽世就有二百餘人突然暴斃了?這辦的是什麽混賬事兒!”
綠袍小判猶豫了下,小聲說了句:“不瞞上仙,如同此處一樣的地牢,在這鬼城裏還有十一處……”
“嘭!”張牧之忍不住把桌上驚堂木扔了出去:“你們這衙門……比妖魔洞窟還不如了!你等也配稱神?”
綠袍小判和兩個陰差一起縮成一團,不敢回話。
張牧之喘息了幾口,喊道:“玉羅刹!過來!”接著綠袍小判和倆陰差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著黑衣的美貌少女便出現在麵前。
“我知你有手段控製這些陰差,且給他們些厲害瞧瞧,免得他們不聽話!”
判官和陰差連忙大叫:“我們聽話,聽話得很!”
玉羅刹可不管他們如何求饒,伸出手指一點,飛出三道黑氣落在陰差、判官的肩頭,變化成三隻漆黑的小蠍子。
三隻小蠍子同時一彈,便鑽入綠袍小判和兩個陰差口中,接著這三個鬼物就一起倒在地上大聲慘叫起來,一邊叫一邊手腳抽搐,似乎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小道士畢竟慈悲,見他們三個在地上打滾,連魂體上陰氣都止不住地潰散而出,於是麵上又露出不忍之色來:“玉羅刹……”
玉羅刹抱拳道:“師父,並非是弟子心性殘忍,而是這陰間眾生無論是鬼物還是夜叉妖魔之流,都是畏威而不懷德之輩。”
“地藏菩薩若沒有無量法力,僅靠慈悲心也度化不得地獄眾生!”
張牧之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隻是別折磨死了,我還有些用處。”
那三個陰魂一直在地下哀嚎了半柱香功夫,玉羅刹一揮手,綠袍小判和兩個陰差躺在地上直喘粗氣,似乎連魂體都瘦了幾分。
“躺著裝死嗎?我師父還有事兒要你們去做,還不起來!”
小判官和倆陰差連忙起來,見玉羅刹一瞪眼,連忙又跪地磕頭:“上仙有事兒盡管吩咐!我等定然遵從!”
張牧之指了指玉羅刹:“你們三個跟著我這徒弟一起,把這城中的所有牢房都打開,陰間鬼民都放了,陽間來的生魂全聚集起來,一起帶到考弊司門口去。”
隨後又對玉羅刹交代:“我去考弊司拿下虛肚鬼王,你用同樣的手段將那些大小陰差、判官全都治住,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前來匯合。”
玉羅刹領命,帶著綠袍判官和兩個陰差打開了牢房門戶,把諸多鬼民放了,然後帶著諸多陽人魂魄往另一座牢房去了。
張牧之待整個牢房都空了下來,便伸手一撫,將桌上所有賬冊都收入青玉蓮花中,隨後脫了儒衫、方巾,換上道袍、道冠,坐上青蓮寶座,心念一動便來到考弊司大堂裏。
虛肚鬼王仍在大堂裏忙著“審案”,突然覺得麵前有青光一閃,抬頭一看,見堂中出現了一位身著素色道袍的道士,乘坐青色蓮台懸浮於半空中。
“虛肚鬼王,你還識得我否?”張牧之坐在蓮台上開口。
虛肚鬼王仔細瞧了瞧,依稀覺得對方麵貌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怎地又想不起來了?不過看這氣度便知其來曆不凡,不可怠慢了!”
於是這鬼王連忙從書案後出來,走下台階拱手行禮:“下官福薄,不曾識得上仙,敢問仙人從何而來?”
張牧之即不下蓮台,亦不還禮,隻是笑道:“貧道從龍虎山而來,目前在枉死城暫住,鬼王聽說過嗎?”
虛度鬼王心中咯噔一聲:“壞了!來者不善!”臉上卻堆起笑容,跪地大禮參拜:“下官考弊司判官,拜見枉死城之主!”
“哦?鬼王身為閻王爺麾下能臣,怎地前來拜我?”
虛肚鬼王在地上直起腰,蒼老醜陋的臉上滿是鄭重:“城主出身道門,又得佛門兩位尊者首肯,因此也是陰司正統,地位同地府十王相當,所以下官才大禮參拜!”
張牧之哈哈大笑:“鬼王果有急智!今日我若應下了你的禮數,恐怕明日陰司各殿都容不下我了!不過這次你可打錯了算盤,你以為過了今日,這考弊司還能存在嗎?”
虛肚鬼王大驚:“不好!這道士要動手!”隨即身形快似一陣風,飛快地朝後退去,眼角餘光正看到蓮台上那道士手捏法決朝前方點出!
“轟!”一個赤色雷球轟下來,方才虛肚鬼王跪著的地方被炸出一個磨盤大小的坑洞。
“來呀!把這撒潑的道士給我拿下了!”
虛肚鬼王大聲下令,同時將搖身一晃,整個身形便開始漲大,由原來躬身駝背的模樣變成了近丈高下,頭如磨盤,口如血盆,一雙怪眼閃爍綠光,肚子漲大如巨鼓,好一個猙獰可怕的惡鬼!
此時整個考弊司大堂裏都亂了起來,諸多陰司鬼民、陽間魂魄被雷聲驚嚇,都大叫著往外衝去,或是往角落裏覓地躲避。
堂中十來個陰差聽了命令,手持刀刃朝中間衝來,張牧之跳下蓮台,雙手大袖一揮,兩道火光朝外飛出。
諸多陰差頓時身上起火,扔下兵器在地上打滾,才慘叫了幾聲就被燒成了黑煙。
“賊道士厲害!拚了!”
虛肚鬼王知曉自己難以逃脫,心中也起了血性,一伸手,掌中出現一柄雙刃大斧,怪叫著朝張牧之衝上來。
張牧之緩步走上前來,抬手一道雷訣點出,“轟!”一道瑩白色的雷霆宛若電蛇一樣落下來打在虛肚鬼王手中大斧上。
“嘭!”虛肚鬼王一驚,掌中兵器已經被炸成了陰氣,接著還不等他做出反應,又一個火雷落下來,砸在他右側肩上。
“啊!”虛肚鬼王大叫一聲,右邊身子被轟散了半邊,絲絲縷縷的陰氣從魂體上潰散而出。
張牧之笑著讚歎:“不愧是陰司鬼王,能受雷霆而不死,要比那些草頭王強得多了!”
雷霆本是陰魂克星,如今小道士雷法精進,火屬雷霆殺伐之威也十分浩大,就算當初的城隍邪神被轟上一雷也要殞命。
豈料這鬼王雖然被轟散了近半魂體,卻未完全死去,反而有許多陰氣再度聚合在一處,又重新變化出右邊胳膊、身軀,幾個呼吸後又是好好一個惡鬼,隻是身形變小了一些。
虛肚鬼王非但不逃,連臉上懼意也消失不見:“方才看你賣相極好,還以為是個成仙了道的人物,鬧半天原來是花架子!今天誰死可說不準了!”
說著身形朝前一撲,變成一陣無形的陰風朝張牧之衝來。
張牧之好似對這陰風毫無辦法,步履從容地往堂上書案走去,虛肚鬼王瞬間從小道士身後顯形而出,左手變成尖銳的利爪朝張牧之後心掏來。
“叮!”小道士身後一層金光顯形而出,接著又有一層赤色火光出現,點燃了虛肚鬼王的手掌。
張牧之回身一個法決點出,“轟隆!”雷霆落下,虛肚鬼王剛長好的右邊身子再度消失不見。
陰風再起,虛肚鬼王朝後退去,在三丈外現出身形,隻是手上火光卻不熄滅,而是順著胳膊蔓延開來。
好個虛肚鬼王,咬牙分出陰氣變化出右邊身體,接著右手單掌如刀朝左側肩膀一斬,便將胳膊帶火焰一起砍了下來。
“這道士有護身之寶,我奈何不得,不如退走!”
虛肚鬼王剛升起這個念頭,突然地上被斬落的胳膊上有一道赤光飛出,瞬間便鑽入他頭頂泥丸宮裏。
接著這鬼王便感覺自己整個頭顱都好像被燒著了一樣,忍不住跪地哀嚎起來。
張牧之來到書案後坐下,拍了下驚堂木,大聲喝問:“虛肚鬼王!你認罪否?”
芙蓉冠中長明仙子不再施法,虛肚鬼王感覺疼痛消失,連忙從地上起身,重新變化出完整的身體,隻是矮小許多,冷笑道:“我為陰司之神,執掌考弊司,替閻王考評善惡,有何罪過?!”
長明仙子聽到這鬼王狡辯,頓時又動念施法,那鬼王忍受不住接著大聲哀嚎。
張牧之再度詢問:“你且把你同閻王為了搜刮香火、金銀,做的那些危害陰陽兩界之事說明白了!”
虛肚鬼王疼的滿地打滾,口中卻在猖狂大笑:“哈哈!你個賊道士果真是衝著閻王爺來的!要我出賣王上,那是休想,你殺了我吧!”接著一邊哀嚎、一邊大笑,好似瘋了一樣。
張牧之也不惱怒:“難得這鬼物還有幾分忠心,此刻不是殺他的時候,且留著十殿閻君集會時同閻羅王對峙!”
隨即一伸手,青蓮從掌中飛出,變大後懸在虛肚鬼王頭頂,發出光雲將那鬼物攝入蓮台內部空間裏。
大堂裏紛爭平息,眾陰差死個幹淨,隻剩下一個虎頭師爺戰戰兢兢地前來拜見。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且先留你性命,讓你戴罪立功,你可願意?”張牧之冷著臉問。
虎頭師爺連忙磕頭:“願意戴罪立功!願意戴罪立功!”
張牧之一招手,蓮台縮小飛到掌心,發出清光將書案上賬冊、生死簿等都收了進去,隨後走下台階:“你隨我來!”
虎頭師爺連忙跟著張牧之走出考弊司大堂,見門外廣場上不知什麽時候聚攏了許多陰魂,其中有兩三百個陰差,剩下的密密麻麻都是從陽間押來的生人魂魄。
玉羅刹見張牧之出來,於是把手一揮,諸多陰差都一齊下跪:“拜見枉死城主!”
虎頭師爺心中驚懼:“這道爺好厲害的手段,居然不知不覺將所有陰差都收服了!”
張牧之轉身對虎頭師爺道:“你安排這些陰差將從陽間押來的生魂都送回去,令暴斃之人還陽,不能遺漏一人,能否做到?”
虎頭師爺連忙答應:“能!能!城主大人放心!”
張牧之點頭,又大聲對眾多生魂道:“這考弊司陰神作了惡事,已經被我拿下,爾等還陽之後定當牢記今日之事,多行善舉,須知這善惡報應如影隨形,就算神靈作惡,也一樣難得善終!”
諸多生魂下跪拜謝,有讚歎上仙法力的,有保證多做善事的,甚至還有求神添福添壽的,吵吵嚷嚷亂成一團。
張牧之給玉羅刹使了個眼色,玉羅刹會意,一樣給虎頭師爺下了禁製,張牧之這才吩咐:“做事吧,如果做得好,可免除你的死罪。”
虎頭師爺連忙上前給眾陰差分配任務,張牧之領著玉羅刹來到大堂裏:“你且守好門戶,免得有別個進來攪擾,我要寫奏折狀告陰司閻羅王!”
玉羅刹領命後站在門前守衛,張牧之在書案上鋪開紙張,準備寫奏表告狀。
“原本我想著多寫幾份奏折,上界各大帝君都呈上一份,但是如果要用祖天師的都功印,就不能這般亂遞折子了,不然失了禮數……”
“閻王爺頂頭上司是酆都大帝,但是大帝早就閉關了……有了,可上奏中天紫微大帝,畢竟酆都大帝是紫微大帝的化身,給他老人家上奏折也是一樣的。”
“昊天上帝主掌三界十方六道眾生,按道理也該上個折子,但是我位卑職小,奏折恐怕遞不到上帝麵前,不如給祖天師寫信,祖天師替上帝監察諸神,又是自家長輩,更好說話!”
“給東嶽天齊仁聖大帝也上一封奏折,雖說大帝自唐末就不太理**司之事,但畢竟是曾經的陰司之主,跟他老人家說一說,沒準就派個神靈來敲打敲打那閻王……”
“嗯,就寫這三封奏折就夠了,這閻王如此貪婪作惡也沒人管,說不定上邊就有靠山,我亂上折子萬一遞到人家靠山手裏,那就要壞事兒……”
張牧之心中打定了主意,開始動手細細研墨,然後念淨身、淨心神咒各三十六遍,才持筆蘸了墨汁在紙上書寫:
“伏請中天紫微北極太皇大帝,茲有第五殿閻羅王李某,協同麾下大小陰神貪婪無度,為求香火財貨攪亂陰陽兩界之事……”
“上帝居天闕而管下界之萬象,分化法身主掌幽冥,陰陽兩界眾生無不感念上帝慈悲,然李賊罔顧上帝恩德,以私心之險惡,壞公心之綱常。”
“今弟子拿下考弊司虛肚鬼王,查證其調遣大小陰差,私自扣押陰陽兩界黎民,索要香火、金銀,其衙門下私設監牢十二座,囚禁生魂萬餘……”
“更有第五殿治下枉死城中,大小判官壓榨香火,致使慘死冤魂日夜哀嚎……”
“今弟子持道家救度之心,遇不公之事當焚表上奏,乞請上帝慈悲,降下法力懲處為惡之神,以正天理綱常,使陰陽有序,眾生得以安生……”
一封奏表寫完,張牧之自己讀了一遍,感覺文采飛揚,敘事清晰,心中十分滿意,於是又攤開兩張紙,改了稱呼,調整了語句細節謄抄了兩遍。
張牧之待墨跡幹了之後又仔細核對一遍,確認沒有錯漏之處,於是拿出祖遺都功印挨個蓋了章。
“可惜陰司之中無法擺下香案,也沒什麽瓜果祭品……”
“不過各位上帝都是法力無邊,隨靈感應,此時也顧不上許多虛禮了!”
張牧之拿起三分奏折,口中念誦一遍上奏神明的寶誥,然後再點火焚燒,待三封奏折都燒幹淨,便見輕煙之中有三道金光飛出,兩道破空直上,一道往東方飛去。
東嶽泰山府中,天齊仁聖大帝正在處理政務,突然一個紅袍佐官快步走進大殿:“帝君,這裏有份折子,需要您親自過目!”
天齊大帝隨手接過:“什麽折子這般著急?”
那佐官躬身稟告:“是龍虎山天師府下任承位之人上的折子……”
天齊大帝打開,還未細看便笑道:“就是那位虛靖先生口中的‘吾家小兒’吧!好家夥!這小子把他祖宗的印璽都蓋上了!”
然而看著看著,大帝臉上就笑意就消失了,最後“嘭”一聲把奏折拍在桌上:“好大膽!在陰司之中這般作惡!這是要生出多大的罪過!”
“前些時日文丞相說那閻王有些貪腐,你看這奏折上寫的,這僅僅是貪腐嗎?我看古往今來就算那些罪孽滔天的大魔,都比不上他大膽!”
那紅袍佐官小聲提醒道:“帝君,這陰司之事……早就不歸我們管了……”
天齊大帝聞言,稍稍冷靜了些:“當初佛道兩家要設十殿閻君,說是防止那些陰神獨掌大權生出懈怠之心,豈料……”
紅袍佐官又提醒道:“事涉佛道諸多大能,帝君慎言……”
天齊大帝閉口不言,思索片刻:“最近不是關元帥、溫元帥要去陰司代我參與那閻君集會嗎?你傳我旨意,讓溫元帥不必去了,隻關元帥自己去便可!”
“把這奏折也拿給關元帥看看!他同天師府有些香火情意,知曉怎麽做!”
“另外讓第七殿泰山王董和在陰間看顧一下這位小天師,免得他被那閻羅王害了去!”
地府十王背後各有靠山,第七殿泰山王便是天齊仁聖大帝在陰間的代言人。
紅袍佐官領了旨意,拿著那奏折出了大殿,一邊去尋關元帥,一邊心中尋思:
“這次那第五殿閻羅王要慘了!”
“溫元帥性情忠厚,做事守規矩,或許不會對那閻王怎麽樣!”
“這關元帥可是個嫉惡如仇的,手中青龍偃月刀不知宰殺過多少邪神妖魔,他要看了這奏折……”
“再說關元帥當年和虛靖先生有交情,這次定然是心向那小天師的。”
“帝君不讓溫元帥去,這是怕溫元帥攔著不讓關元帥動手啊!”
紅袍佐官想到此處,心裏也忍不住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