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章:無麻藥縫合2

隨即,一聲聲沉痛的悶聲從屋內不斷傳來。

李遂背著藥箱小跑過來的時候,陳玄剛好縫合好二狗身上的全部傷口,屋內濃稠的血腥味,和皮肉傷針腳密密匝匝的縫針,都叫李遂震然當場。

“大郎!”

頃刻間,他的額頭上就冒出了汗珠,有被嚇得,也有因為跑太快的因素,他道:“我特地快馬跑了一趟城裏,師傅奔波來不及,我拿著他的藥箱和藥材回來了。”

藥箱打開,雖然傷口已經縫合好了。

但後續的疼痛能減輕一點是一點。

陳玄依舊拿起麻沸散送到瞳仁已經渙散的二狗鼻下。

不過幾吸之間,二狗便徹底昏睡了過去。

這時,陳玄又用高度白酒將二狗上身傷口附近,仔細消毒,叫田妮嫂子別哭了,趕緊去拿些白布去煮開,留著給二狗備用。

待一切都忙完,李遂這才發現陳玄滿身的傷口,有的都已經結痂了。

“你這……”

李遂大驚。

陳玄說:“我這無妨,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

“張樹怎麽樣?”

“傷口你怎麽處理的?”

陳玄詢問他的口吻,簡直跟老馬一模一樣。

李遂頓住一瞬,“傷口包紮了,喂了點止血的藥。”

陳玄起身撐著膝蓋的手,胳膊微微發抖,“我去看看。”

李遂聞言臉色大變,“你都這樣了,還去看張樹?”

陳玄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人家因為我受傷,我去看看是應該的,再者……你會縫合傷口?”

李遂:“……”

縫合傷口他確實不太行。

勉力在張家撐著把張樹背上的傷口處理完。

陳玄走出張家的時候,眼陣陣發黑,虛弱的感覺簡直跟他穿越之前,不分日夜連軸轉做手術時一樣。

“張樹應該明天會醒,大娘你多喂他喝水。”

“要餓了,喂米粥就行,注意傷口別沾水。”

張大娘這會已經不哭了,兩個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樣腫,她連忙應話,“哎哎,我記著了,記著呢,大郎,你這……你這也趕緊讓大夫看看吧。”

陳玄虛弱地笑了笑,叫王善給張大娘拿了二十兩銀子。

張大娘怔愣住,“大郎,你這是……我兒子能好過來就行,我不要你的錢。”

“拿著把。”

張樹是因為他才傷成這樣的,這二十兩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農人賺錢不容易,張樹又是家裏為數不多的壯勞力,陳玄說:“等他好了以後,來我家裏做工。”

張大娘這才把銀子接到手裏。

陳玄還能勉強自己走,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淡笑了下,“張大娘,大陽山沒土匪了,以後村裏的人頭錢都不用交了。”

大陽山的土匪沒了,張大娘一時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但以後村裏人都不用再叫人頭錢了,她聽的千真萬確。

第二天大陽山的土匪,因為得罪了二道溝陳家的人,被徹底剿滅的消息徹底傳開,這些年飽受土匪盤剝的百姓們,紛紛奔走相告,十裏八鄉一時喜氣非凡。

隻有那個人人都好奇的陳家,半分喜色沒有。

老獵戶家的門口都仿佛籠罩一層濃霧,陳玄給張樹縫合完傷口之後,幾乎倒在炕上就昏睡了過去,索性他身上的傷都不算太重。

隻是受傷的地方多,看起來比較嚇人。

眼前一片暗紅顏色,陳玄眼皮動了動,睜開就見幾根白嫩的手指挨著自己的眼皮,像是給自己擋光一樣虛蓋在眼前。

午後的日頭照得人身上暖意融融,帶著幾分燥熱。

能這樣對他細致入微的人,沒有旁人。

“瑾沂……”

手掌撤走,眼前一片耀眼,唐瑾沂放下手中的納了一半的鞋底,驚喜地望著他,“玄哥,你醒了!”

“嗯。”

“你渴不渴?”

“先喝口水。”

“餓麽?身上傷口疼麽?”

“想不想方便,我扶你去解手?”

醒過來才一會,陳玄就見唐瑾沂跟陀螺一樣,忙前忙後,喝了口溫水,陳玄嗓子沒那麽幹疼,他道:“先別忙了,二狗呢?”

“二狗怎麽樣?”

唐瑾沂頓了一下,在他旁邊坐下,“二狗弟弟,還沒醒,但李大夫說他沒大礙了,田妮和王哥在守著他。”

陳玄自己就是大夫,縱然知道張二狗隻要不高燒感染就挺過去,但聽見他安好,還是心上鬆了一塊。

“你怎麽樣?”

“餓不餓?我去端些米粥過來給你喝?”

短暫安靜了一會,唐瑾沂又開始擔心陳玄。

陳玄動了動,他記得自己衝殺最猛的時候,胳膊和後背都有傷口,這會被忽略的地方,猛勁地泛著疼,他道:“不餓,想上廁所,你先扶我去方便一下。”

上次陳玄重傷,逮著寬衣解帶的時候便對小媳婦調戲一陣。

但這回像是透支了他全部的體力,尿完了,返回炕上,繼續倒頭就睡。

這樣的情況又持續了三天。

等陳玄狀態好的差不多的時候,王善過來跟他說:城裏的霍遠、範鈺,孟永財都來看望過。

而且,這三天中,他們家還來了不少不認識永州城裏做生意的老板。

“老板?”

陳玄擰眉。

於煥之坐在他旁邊,右手打著繃帶,倒了一碗水推到他跟前說,“這幾天咱家外麵來了不少盯梢的,而且聽那些生意人的話,明裏暗裏都在打聽咱家做酒的秘方。”

“做酒的秘方?”

第一流酒,除了身邊親近的人根本沒人知道,是從出自他手,村民們也隻知道他在做白酒生意,就算被有心人打聽了點皮毛。

也根本不會一下招來這麽多人。

孟永財就更不可能主動泄露了。

這幾天因為他跟於煥之都在修養著,二狗傷重,家裏就剩下王善一個幹活的,白糖和白酒都暫時停下,就算有盯梢的盯著他們家,也盯不出什麽東西來。

“對了,城裏的尿這幾天趙掌櫃派人送了嗎?”

王善說:“沒送。”

“咱家出事了,那還顧得上那些,趙掌櫃的意思也是先停停,你沒拿主意,那東西送來也是臭,就沒讓吳光繼續熬。”

陳玄點了點頭,“嗯。”

正說著,院子裏出來腳步聲。

“有人在家嗎?”

於煥之朝著陳玄一挑眉,不悅道:“又來人了。”

“陳公子,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