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小姑
006 小姑
經過兩個小時的調整,霸王變得有精神多了,一起來就開始打電話,我不敢得知道太多,就立在原地打算是左耳進右耳出,但我又不是木頭人,我好像聽到他在約人在酒店吃飯。
他掛了電話,就從席夢思上起來。他終於發現我這個活人,他瞪著我罵,你愣在那裏幹嘛?果然他又打回原形,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人的性子是無法改變的,他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反而覺得輕鬆不少。
我知道他不喜見到自己,轉身想往外走去,他喊住我問我要去幹嘛。你不是嫌棄我礙地方嗎?我不趕緊讓出淨土,讓你呼吸新鮮空氣,我能幹什麽啊!當然這話我不用那麽說。
我笑著告訴他,自己有些事情要出門一趟,他挑眉怒視著我,那雙大眼睛,我看著就瘮的慌。他開口凶巴巴地罵,老子剛回來,你就要跑人,你要去約那個奸夫啊!至於那麽急嗎?
我心裏嘀咕著這二貨可能連奸夫的意思都搞不清楚,你是我誰啊!用得著奸夫兩個詞。他不理我,用他向來高傲的語氣吩咐中午飯多準備一些,胖子和他的女人過來。
我站在原地,反應稍微遲鈍一些,我見他打電話,不是認為他要出門的。他立馬就不高興,惡毒的嘴巴就吐出刻薄的話,他說我腦子的水都能養魚,要在腦子裏砸出一個洞把裏麵的水放出來,才有救,問我需不需要他動手。
你他媽腦袋才能養魚,你全家人的腦袋都能養魚,我咒罵完,還不是規規矩矩地下樓。其實我也不用做事,下廚親自做飯菜的活,我是幹不來,我可沒有熱衷扮演女主人的興趣,我把霸王的命令委婉地轉告中年婦女就行了。
我坐在沙發上,無事可幹,電視裏放得都是新聞,我是沒有再看下去的**。我環視著屋子,小白樓是蠻大的,但能睡人的地方就隻有兩間,電腦就一台,真的弄不明白,搞大房子是要裝鬼啊!
我隻能搗鼓著手機。那時還沒有微信,大家發表的內容都是在說說。我登上QQ,一刷內容,看到不少小姐們炫耀客人送給自己的珠寶,底下的人跟著追捧,如今的世界就是笑貧不笑娼。
我看著也沒有意思,就下了QQ,實在找不出要有趣的事情,我就窩在沙發上發呆。
胖子和他的情人很快就來了,原先我以為扮演情婦的角色自然是長得漂亮,不然就是身材不錯,再不濟就是有氣質。但我看到胖子帶來的女人,我驚訝了。
她不算好看,真的是不好看,五官平凡,找不出一點出彩的地方,還戴著一副眼鏡,身材也是幹癟癟的。
胖子一進來就問我霸王在那裏,我指著書房的地方,他轉身向女人交代幾聲就上樓。我和女人禮貌地打招呼,氣氛也是尷尬,我叫她坐在沙發上,問她看不看電視。
無論我問什麽,她的回答都是嗯!太沒主見了吧!兩個女人眼睛都盯著屏幕,實在沒有什麽意思。我轉過頭打量她,她恰好回頭看我,我們的目光就那樣對上。
我問她的工作,她告訴我,在一家二流的公司當會計。以胖子的能力,她要去那裏工資不行,居然跑當會計。她搖頭說自己是自己,胖子是胖子。好吧!原來這個世界上依然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也怪不得胖子藏著掖著,當寶貝。
我就是一個俗人,實在與她聊什麽。我關心的是化妝品,衣服,包包,我再看她的穿著,極其平常,臉上就鋪了BB霜,塗了口紅,平時根本就不打扮。
我們都察覺出對方不是屬於自己圈子裏的人,又把目光轉移到電視,我換了頻道,放著剛采集出來的地震新聞。
霸王和胖子都下樓了,我起身去看中年婦女是否準備好中午飯,幫忙準備餐具。在飯桌上,霸王和胖子的嘴巴就停不下。我聽著他們說的話題就害怕得要死,胖子說太祖宗派人來了深圳,恐怕是想繼續坐穩幕後位子呢!
霸王抿著嘴巴望著胖子,他問胖子要是你,你願不願意放權?漢武帝連自己親生兒子都殺,就怕有人威脅到他的位置,他這麽做一點都不奇怪。
胖子哀歎一聲,他開罵***,這幫人搞得烏煙瘴氣的,他們再弄下去,說不定真的玩完了。
楊曉樂突然間插話,她說太祖宗肯定是來抓住經濟命脈的,要想奪得先機,就比誰抓主要的經濟命脈。上海那邊我們是爭不過,就看這邊了。
她的話一出,我嚇了一大跳,眼睛飛快看向她,這種話居然是從她瘦瘦小小的個子裏說出。霸王和胖子平靜得很,看來楊曉樂是經常出語驚人,他們都習以為常。
霸王放下筷子,他望著楊曉樂說自己知道,今天晚上他約了經濟大佬,就看看那幫奸商的態度。
我的心嘭嘭地亂跳,***,他們要聊國家大事,就不能關在屋子裏說嗎?我覺得自己上了一條賊船。於是埋頭吃飯,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我安慰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啊!
楊曉樂的孩子發高燒了,胖子和楊曉樂就匆匆忙忙趕回去。臨走前,霸王對胖子說等過段時間,你把孩子送出國吧!安全一些。
胖子搖頭,他告訴霸王,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那幹什麽大事情。楊曉樂也點頭,她笑著對霸王說,謝謝三哥,孩子還是呆在我們的身邊,我們比較安心。
我站在霸王後麵,沉默不語,事實上我從飯桌上就不曾說一句話。他們要走人了,我才敢得冒出聲打招呼,說白白。
門一關,霸王就狠狠地點著我的額頭罵我就那點出息。拜托大哥,你們是大人物,即使出了大事,你們都有老爸罩著,說不定更大的樹抱著,我是誰啊!說白了,我就是手無寸鐵反擊的女人,他們要弄死我,非常簡單,車禍,煤氣中毒,隨便一樣都能要我命,我可沒有陳桑的命大。
霸王大爺地躺在沙發上叫我泡茶,***,他以為我是陸以舒啊!我就不是當賢惠妻子的料子,燒開水,我就把上好的普洱扔進去。其實我分不清茶葉好不好,我是瞧著包裝黃燦燦的,就認為是價值不菲。
霸王喝了一口就噴出來,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問你妹的,你懂不懂得泡茶,第一遍要洗茶。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含著金湯勺出生,喝茶都要講究。我老實話告訴他,我們老家的人泡茶都是水一開就扔茶葉放進去。
可能他也是氣了,啪一聲就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幾,又用該死的食指點著我的額頭,他開始罵人陸小溫,我發現你他媽就是廢物,你告訴我你會什麽?你丫的,什麽都幹不成。
我說不清自己是害怕,還是生氣,我突然抬手揮開他指著我額頭的手,他那個動作,我早就忍受不了,早就想反擊,我抬頭望著他激憤地說,我就是從農村出來的野丫頭,你們有錢人的習慣,我不知道,也不懂。
霸王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冷哼一聲,雙手環胸俯視著我,他說陸小溫,你別給我裝,你在N市生活了五年,你小姑是什麽人,你該學的,不該學的,她肯定都教給你,你給老子拿喬啊!
我沒有料想到霸王會提及我小姑,霸王說得不錯,我小姑確實教過我泡茶,插花,那怕我早就過了學舞蹈,鋼琴的年齡,她仍是請人來教我。五年裏,她教我怎樣成為一個淑女。可時間那麽久了,很多東西就會忘,還有我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伺候霸王的。
我戒備地直視著霸王,我質問他怎麽知道我小姑,他們要幹什麽。我小姑的身份是特殊的,隱秘的,除了村子裏的老人,家裏少些的親戚,極少外人知道我小姑。
小時候,我就從別人說我有一個小姑,可是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奶奶去世,我才第一次見到她,她就把我帶回城裏。她高貴優雅,我實在無法把她和滿口粗語的奶奶聯想到一起。
後來我從村裏的老人口中得知,當時為了響應政策,我奶奶就生了七個孩子,後來發生文革,國家的經濟大不如從前,孩子太多根本養不了,奶奶有兩個孩子都餓死了,實在沒有辦法,我奶奶就把小姑送人了。
霸王睨視著我,他告訴我,他要知道一個人的來曆簡直就輕而易舉,那怕對方是死人。
我是從心底裏害怕的,我鼓起勇氣再次問霸王要幹什麽,他沉默著不說話,我急得要哭了,我說你們有錢有勢,你們要辦大事情,為什麽要拉上我,我就是街頭市民,你們拉著我一個女人進來,算什麽本事。
霸王鄙視地望著我,他朝著我吼,他罵我沒出息,動不動就哭,讓我學學人家楊曉樂。
我他媽就是平常人,藏著一些小錢過日子,你們誰得權,關我什麽事,隻要紅鈔能買東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