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為人人母
003 為人人母
我仰頭認真地望著他,他仍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神情高傲得就像是家裏的公雞。那個表情讓我分不清,他是不是善意地提醒陳桑。不過我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想法特別可笑。霸王還會有善意提醒?反正我是不信。
他的手機響了,他下巴朝著架子的公文包示意,叫我去拿來。雖然我不喜歡他的大爺樣,覺得他人太傲氣,太囂張霸道,但不算是很討厭他,說來也是奇怪。
我不經意看到電話屏幕上的顯示是老頭子,當然清楚來電是霸王的老爸,我把電話遞給他,就往上樓。耳朵隱隱約約聽到霸王用不耐煩的語氣說事情已經辦好,自己知道了,剩下都是嗯!的單音節。我想起陳桑的警告,不敢得再停下來,劈裏啪啦快速往臥室跑。
霸王的行李箱大大咧咧地躺在臥室的地板上,恐怕他是剛回來不久,我繞過行李箱進了浴室。
我洗完澡就上了床,搞得自己如同古代等待臨幸的嬪妃。我就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攤上霸王,變成現在的樣子。
等得我差不多都要睡著,霸王才進臥室,他一上來就揭開被子挑著眉看著我罵老子都沒有睡覺,你就敢得爬上床,他叫我滾下來幫他洗澡。
好吧!人家現在是金主,我能怎麽辦,事實上,他抽屜的錢,我都沒有動過一分錢。按照以往,他給我幾萬,倒能心安理得收下,如今一百多萬砸在我的臉上,我擔心太燙手,自己消受不起,那些錢規規矩矩躺在抽屜裏呢!根本算不上是我的錢,實在不行,霸王趕我走時,我用麻袋裝走,關鍵的問題是我都不知自己啥時候可以走人。
這次他破天荒不在浴室辦我,我幫他捶背,洗頭發。他的毛病不是一般多,指使人的毛病根深蒂固,撓頭時,重一點說我故意,輕一點就問我是不是沒吃晚飯。少爺毛病非常嚴重。
我幫他擦身子時,又見著那駭人的傷疤,再聯想到霸王一臉無所謂地告訴我那是槍傷,我就害怕,心裏也是不明白霸王這種人怎麽會得槍傷。
霸王回過頭看著我問木著幹什麽,我搖頭說沒有什麽,他左手伸到後麵摸著右邊的傷疤,他揚眉說有什麽好害怕的,我有個戰友背後中了六槍呢!他的後背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
戰友?我忍不住直接就問你當過兵?霸王白了我一眼,食指點著我的額頭,他說我把他看成什麽人,他讀了四年軍校,服了三年的軍役。
我是無法想象霸王是軍人,在我的印象裏軍人都是木訥,嚴肅,沉穩的。瞧著他的樣子,除了壯一些,那裏有軍人的樣子。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他是紈絝子弟,養尊處優的貴公子。
霸王懶得搭理我,走到席夢思上,掀被子就躺了進去,我隻能跟在他的後麵,慢一步上床。我依舊是窩在自己的小地方,隻占了被子的一小角。
我以為今晚可以平安無事,畢竟他剛趕回來,肯定是累了。但霸王一腳踢著我,他問我離得那麽遠幹什麽。我僅能朝著他的方向移動,他轉過身,側躺著望著我,他問我家裏有什麽人。
我如實告訴他,我爸,後媽,還有三個妹妹,一個弟弟。他支撐起自己的腦袋告訴我,家裏也有三個姐姐,我問他是不是家裏人都寵著,他的性子肯定是家裏人寵出來的。
霸王突然間不說話,片刻後,他低著頭看著我,他說大姐瘋了,二姐嫁給英國人,三姐離婚了。我猛地抬頭對上他的眼,他眼珠亮燦燦的,裏麵就像是盛了水銀,又像是陽光照在湖麵上折射的波光粼粼。
我倒是意外,以自己此刻的語文水平居然能想出如此文縐縐的比如。他的話確實讓我愕然。我不知應該說什麽,但霸王畢竟不是憂傷沉鬱的男人,他伸手關掉燈,凶巴巴的命令著我睡覺,頓時就恢複牛哄哄的原形。
陷在黑暗裏,周圍的環境變得格外安靜,我覺得有些不自在,直挺挺地躺著,難受得很,我偷偷地翻身,背對著霸王。可我微小的動作都被他察覺,他唰地從床上坐起來,打開燈,他踢了我一腳說你給老子滾到一邊,老是動來動去,讓不讓人睡覺。
我才動了一下子,好不好?好吧!人家是大爺嫌棄我,我有自知之明移動到床邊,能躲多遠,我就躲多遠。霸王啪一聲關掉燈,大力拉被子,把我身上可憐兮兮的一點被子都搶走了。
為了不再招惹霸王,我忍著,身子變得越來越冷,我隻能弓著身子,等著霸王睡著,也不知怎麽回事,今晚霸王並沒有很快睡著,我熬不了悄悄地把腳縮進被子裏,然後是腳,偷偷地瞄著霸王,他閉著眼一動不動。
我慢慢地挪動著,終於藏入被子裏。霸王翻了一個身,背對著我,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
這幾天霸王都沒有出門,他整天都呆在書房裏,除了吃飯,睡覺,我就見不著他的人影。我為不用自己時時刻刻見著霸王而高興,我沒有受虐症,盡管霸王偶爾會露出不難相處的一麵,但那隻是一時的高興,俗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對霸王不存在太多的期盼。
陳桑要在醫院住上半個月,我時隔兩三天就跑一趟醫院,霸王沒有阻止,可我身邊時時刻都有人跟著,我開始有些不解,你說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總是怕別人奪自己的性命,總是帶著一大堆的保鏢,這跟坐牢有什麽差別?
阿光把手下的人都派去找消息,陳桑也打電話叫人幫忙,但仍是一無所獲,據說有人看到車子開去飛機場,後來就再也見不到人,也有可能事情被人壓下來,以陳桑的能力無法查清楚。
我把霸王對我說的話,告訴了陳桑,我勸她不要再跟著溫新鬧騰下去,趕緊收手。陳桑搖頭說自己脫不出來,要是能走出來,她走就不幹,她說隻能等著。
陳桑告訴我,她可能找出自己的親生父親了,我覺得不太可能啊!陳桑她媽都弄不清楚的事情,陳桑居然知道。陳桑說她媽是故意不告訴她的。
我問陳桑幹嘛要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那怕找到是誰又有什麽意義,她親生父親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任何事,他就是歡愛時,放了一炮,我犀利地告訴陳桑,我說她爸要是在乎陳桑早就出現了,他要是有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就不會什麽事都不做。
陳桑低著頭,側過臉望著窗外,她說我不會明白的。我確實不清楚她為了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把自己搞成那樣又什麽意思。
我和陳桑大吵,陳桑她媽進來時,我們鬧得不可開交,陳桑她媽拎著水果籃笑著指責我們吵什麽,她的架勢有幾分家長的模樣。我以為鐵樹會開花,太陽大西邊出了。
事實證明,人要是沾上黃毒賭,根本就沒救。陳桑她媽笑著把水果籃放在桌子上,她放低聲問陳桑覺得怎麽樣,什麽時候出院,我坐在一邊見她有幾分慈母的形象。
陳桑是愣了,有些不相信,不過下一秒,她雙手環在胸膛冷冷開口問她媽做什麽。她媽非常溫柔地看著陳桑,說自己女兒病了,她作為母親來看看自己的女兒,還能為了什麽。
我是不相信這些貼心話是從陳桑她媽吐出來,陳桑比我更了解她媽,她嗤笑著反問她媽又欠下人家多少錢。
陳桑她媽坐在椅子上,咳嗽一聲低聲下氣地講自己欠下的錢不多,就是幾十萬。果然啊!陳桑笑著說這次又是多少萬?
陳桑她媽看了一眼陳桑,張開六個手指,陳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飛快拿起旁邊的花瓶就往她媽的頭上砸過去,她大聲怒吼,六十萬,***,你怎麽不給我去死啊!你以為六十萬那麽好賺,我要賣多少次,你知不知道?
陳桑她媽躲得不利索,花瓶砸到額頭,她媽不是好脾氣的主,左手叉腰,右手指著陳桑,她說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的底細,你在夜總會當媽咪,一天下來就來幾萬,你那麽有錢留著給誰用?
說完,她媽就回過頭狠狠的掃了我一眼,你對她好有什麽用,你給她買房子,人家是你什麽,你是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是你老娘,你賺錢給我花,天經地義。
她動不動就說自己含辛茹苦生下陳桑,我都聽膩味了。我站身走到陳桑她媽的麵前,憤怒地盯著我,我指著門口大聲說,你給我滾出去,你女兒差點就沒命的時候,你在那裏?你要是有一點點作為人母的良知,就不會在女兒病房要錢。
陳桑她媽早就看我不順眼,她覺得陳桑給我留下很多錢,她用力推我一把,她說我們兩母女的事,你管不著,別以為我不清楚,你想什麽。她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我快速躲過,打開大門叫中年婦女進來,問她能不能把陳桑她媽扔出去。
中年婦女猶豫一會,就走到陳桑她媽的麵前,陳桑她媽想要拉人家的頭發,結果中年婦女捉住陳桑她媽的手腕,就扣在背後,腳用力踢在她的膝蓋,陳桑她媽猛地跪在陳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