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堆生活瑣事
嘿嘿嘿，不管你想幹什麽，都絕對不可能在這張有嚴重問題的符紙畫出真正的符籙，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那怕是符籙一道上的天才，也不能這麽囂張，今天我就要教教你什麽是尊師重道！
山羊胡表麵上神色如常，但內心已經開始邪惡地歡呼。
蘇明當然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隻是簡單地接過來符紙，平鋪在桌子上，提起自己的那支符籙筆，輕輕沾了點，整個人突地站直，然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怎麽回事？
山羊胡內心的怪笑一呆。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氣勢是什麽？
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內心便隱約有了種不想的預感，似乎事情的發展不會如他所想般發展。
隻見蘇明猛地睜眼，然後筆走龍蛇，高低莫測。
轉瞬間，一張嶄新的金光符便出現在了桌子上。
什麽啊，原來隻是張普通的金光符啊，我還以為是……
山羊胡剛送了一口氣，目光隨意地往那張金光符上打量了一眼，突然眼神一滯。
等等，這張符不對勁，這種光澤，這種和諧如一的感覺……這張符它是極品金光符！
山羊胡終於遏製不住內心的震驚，目瞪口呆地看著桌子上那張金光符。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這明明是一張有瑕疵的最下等的符紙張，怎麽可能會畫出極品金光符！幻覺，對對，這一定是我的幻覺啊！
果然人老了眼神就會不好，看看我都出現了什麽可笑的幻覺，一個毛頭小子竟然當著我的麵用一張破紙畫出了極品金光符……哈哈哈，即使是那些小年輕看的話本恐怕也不敢采用這種荒誕的設定……幻覺，一定是幻覺！
山羊胡閉上了眼睛，良久，他才充滿希翼地有睜開了眼睛，希望剛才的幻覺能隨之消散。
怎麽可能是極品金光符呢，八成是下品金光符才對……若果說是蘇小友這位百年難得一見的符籙天才，那最多也是中品金光符。
隻見桌子上，那張極品金光符仍然靜靜地躺在哪裏。
“這不可能……”
山羊胡呆住了。
他忍不住湊近那張符籙，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符上的每一處細節。
完美，簡直太完美了……這就是，極品金光符嗎？
那完美和諧的筆畫簡直就是天道的某種外在現化，每一處勾折之處都透露著無與倫比的道韻，讓山羊胡這個老製符師看得如癡如醉，幾乎潸然淚下，忍不住要哭出聲來。
“嘖嘖嘖，你看這老家夥的反應，看看他那表情，恨不得人都要撲倒我畫的符籙上了。”
“妖怪，你猜猜，如果這時候我把你倆的身份給他一說，再拿這張符籙做交易請求他幫我除魔衛道，你猜猜這個老家夥會不會立馬同意？”
“說話啊，妖怪，不是一直挺囂張的嗎，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女妖精暗罵一聲混蛋，我為什麽不說話那還不知道嗎？
但她占據著小虎的身體，此時又形式比虎強，那麽稍微認慫一下也沒什麽問題。
“大人真會說笑。”女妖精暗中給蘇明直接傳音，賠笑道：“小女子什麽時候敢囂張啊，實不相瞞，奴家在看到大人您的第一眼開始，就打心底地敬佩上了大人您啊，一路以來，這都是奴家為了吸引您注意而做出的戲而已。”
我信你個鬼。
蘇明點點頭，內心吐槽道。怎麽這修仙世界的妖精也知道這種雌小鬼的路數，以為我分不清你是不是在演戲？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說什麽聊齋？真當我是傻子啊！
見女妖精的態度不符合他的預期，蘇明幹脆打算直接給他點顏色瞧瞧。
“山羊兄，若是我將這張極品金光符作為報酬，你能否祝我一臂之力，幫我除了我朋友身上這條妖魔？”
山羊胡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盯著蘇明：“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蘇明隨意地點點頭。反正也是隨手一畫就出來的玩意，再隨手送出去也毫不心痛。
“好，那就一言為定！”山羊胡大喜，一揮手，整個製符店的地麵便亮起一道錯綜複雜的紋路，所有的光線最後都匯集在了山羊胡的腳下。
蘇明定睛一看，隻見那些紋路玄妙非常，但又隱約符合某種大道真理，一眼望去便讓人頭暈目眩。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陣法。蘇明心裏一驚。
“不，師兄，不要！”女妖精驚呼一聲，但還來不及哀求阻攔，便看到一切都已經成為定數。
隻見一陣光輝流轉之間，山羊胡那張枯枝般滿是死皮的手上便光芒湧動，竟是頃刻間匯聚出了一個靈氣球。
山羊胡把靈氣球對準張子陵輕輕一推，看似無比緩慢，但是整個靈氣球的飛行速度卻快如閃電，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個靈氣球變命中了張子陵。
靈氣球消散一空，似乎是鑽進了張子陵的身體。
而本來呆呆傻傻的張子陵被靈氣球命中了腦門，登時眼一閉暈了過去。
幸好蘇明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拖了一把，這才沒讓他一頭栽在地上。
“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沒有小友你的極品金光符，我也會定然出手降妖除魔。”
山羊胡緩緩放下了手，故作高深道。
又來了。
拖著昏迷的張子陵的蘇明聞言暗中翻了一個白眼。
他就不明白了，是他長得很像一個傻子嗎?怎麽這些人一直在他麵前說這些蠢話?
這老東西明明就是眼饞自己的極品金光符，表麵上還在這玩這些裝模作樣的東西，真是當婊子還得立牌坊。
不過說到底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一切也沒有關係了。
蘇明擺擺手，拖著張子陵就打算向著門外走去。
隻是走到一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山羊胡的聲音：“蘇小友，等一下！”
蘇明莫名其妙的回頭看去，想看看他又整了什麽幺蛾子。
山羊胡站在櫃台後，語重心長地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和你朋友是怎麽惹上妖獸的，但是你一定得記住了，非我族者，其心必異，更何況妖獸還是食人的怪物，千萬不要被它們欺騙啊！”
蘇明一愣，隨即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踹了一腳地上瑟瑟發抖成帕金森的小奶虎，蘇明扭頭就走。
他拖著張子陵走著走著，這位公子哥突然就醒了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周圍的景象。
“蘇兄，是你嗎？發生什麽事了，我這是在哪？”
見他終於醒了，蘇明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領著張子陵來到一處路邊的酒樓內，找了個靠門的地方坐下。
蘇明叫了一壺茶水，將幾日的事情都細細將於了張子陵。
他的表情一開始還是挺茫然的，聽到妖怪襲擊時便猛地變得臉色大白，等蘇明說道占據他身體的妖怪去找女人時，他的臉色更是煞白無比，整個人都仿佛丟失了顏色。
本來還覺得是一件挺嚴肅的事，但是蘇明看著張子陵灰白的表情，突然很不仗義的想笑。
而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哈哈哈哈！”
“蘇兄台，你就別笑話我了。”又悶頭灌了一大口茶水，品嚐著嘴裏苦澀的味道，悶悶不樂地說道。
“我也聽說過妖獸邪惡，誰曾想，原來世上還有這種不知廉恥的妖獸！真是羞煞我也！”
“好好，我不笑了。”蘇明忍耐著笑意，拿起一杯茶水試圖壓一壓，結果喝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又沒繃住，繼續大笑起來。
“……唉。”張子陵實在無奈，隻能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喝著茶水。
等好不容易笑夠了，蘇明才靜下心來，對張子陵說道：
“張兄啊，經此一劫，不知道你是否還有那些尋仙問道的心思？”
“你別笑話我了。”張子陵低聲道，“妖獸，大火……我本以為修仙界應該是一個飄渺逍遙的地方，卻沒想到即使是仙人的世界，竟然也有這麽多的劫難！”
“實不相瞞，蘇兄，子陵我恐怕……真的是怕了，都被嚇破膽了。”
“這次遭遇妖獸襲擊，還是多虧了你的幫忙，我才好不容易能保住一條小命。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我難道還能一直有一種好運氣嗎？”
“成仙自然逍遙自然，可是如果半路上丟了性命，那可就什麽都沒有了啊！蘇兄，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
蘇明笑盈盈地喝著茶水：“理解理解，趨利避害，這也是人之常情。”
“唉，但也不用說的這麽好聽。”張子陵長歎道：“我不過隻是貪生怕死而已。”
“喂，小二！”
張子陵突然喊了一聲，“給我們上一桌好菜，再來兩瓶好酒，今天可得好好謝謝我這位兄弟。”
酒過了三更，兩人便有些飄飄乎了。
張子陵一邊喝酒，一邊想著蘇明大吐苦水，什麽父親太過嚴厲覺得不考出個功名就沒有前途啊，母親太煩整天給他安排小姑娘相親啊，巴拉巴拉一堆生活瑣事……
而蘇明則一直笑著端著酒盞，不是小酌兩口，大部分時間都在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