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打狗何須看主人
次日上午,黃鳴出門時,便跟管家黃忠要了一錠五十兩的大銀。
對此,黃忠也沒多問,倒是小書童羽墨,在上了車後,幾番猶豫,還是忍不住道:“少爺,你這是被人敲詐了?”
“哦?你也知道?”黃鳴挑眉看他一眼問道。
囁嚅了一下,羽墨才低聲道:“昨天您在堂裏時,有幾個人找上了我,要我交錢……”
“可是建昌侯府的人麽?”黃鳴了然道,上行下效嘛。
“就是他們,不過我沒錢……少爺他們也找你了?”
“對,是他們的少爺找上了我,開口就問我要三十兩。”
“這麽多……那怎麽辦,真就一直給他們麽?”羽墨很是肉痛道,他到現在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呢。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黃鳴衝他一笑,“放心,那些家夥應該也不會再找你麻煩。”
“少爺,都怪我沒用……”羽墨很是自責道,依然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很快,他們的馬車再次停到國子監前,比之昨日,卻要早了不少,眼見有幾輛馬車跟他們一樣停下,監生們正陸續往大門處走。
而隨著黃鳴二人下車,順著石階往大門走去,不少沿途的同學腳步都不自覺停了下來,紛紛拿目光瞥著他,還有小聲的議論傳來。
“就是他麽?看著挺眼生的。”
“就是他了,叫黃鳴,進的玄字堂,就是張攀那一堂。”
“你們說,他能拿出三十兩銀子買平安麽?”
“他有得選麽?沒看那邊張攀已經帶人等著了?”
議論的眾人這才瞧見國子監的大門口,張攀正一臉篤定地坐在一張椅子上,他那兩個凶神惡煞般的伴當,就站定在其左右。
這架勢,讓不少想要進入國子監的學生腳步都有些遲疑,倒是作為正主的黃鳴,不見絲毫停頓,帶著身子都有些顫抖的小書童羽墨,直直來到三人麵前。
“你這小太監也來得太遲了,真讓本少爺好等。今後聰明些,早交錢,今日就算了。”
張攀大馬金刀坐在那兒,衝黃鳴一揚脖子,示意對方把銀子交過來。
其中一個伴當見狀更是踏前兩步,把手往黃鳴麵前一攤,就等著他交銀子了。
另一個伴當則不懷好意地盯著他,一旦他說個不字,就要當眾對其下手,要他好看。
黃鳴咧嘴笑了起來,一邊探手入懷,取出那錠五十兩的大銀,一邊笑道:“銀子麽,當然是有的……”
看他拿出的居然是五十兩的大銀元寶,那伴當眼中的貪婪之色更重:“你倒是懂做人的,那二十兩就當是你家書童今後的孝敬了……”說著,他已探手來抓銀子。
不想黃鳴抓銀子的手卻是突然向後一擺,竟讓他這一抓落空。
這讓此人臉色一沉,哼了一聲,再度俯身探手抓來,身子自然就是一個前傾。
就當這時,黃鳴拿銀子的右手突然急速前拍,迎著對方前傾稍彎的身體,那五十兩重的銀子便已重重拍在了對方的麵門處。
啪的一聲響後,血花飛濺。
伴隨而起的,還有一聲慘叫。
大明以十六兩為一斤,五十兩,就是三斤多一點,比之後世的板磚也差不多重了。
而且因為銀子密度更大,體積更小,拿著也更方便,拍人自然更加順手。
黃鳴在一擊得手後,壓根就不帶停的,不等對方慘叫第二聲,整個人還懵著呢,手中銀錠已經再度狠狠拍出,重重幾下,全部打在對方麵門。
砰砰砰……
連續四五下後,不光鮮血迸濺,牙齒什麽的也隨之飛出。
然後那惡奴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仰麵就倒了下去。
直到這時,包括張攀在內,所有人都跟中了定身法般,完全是愣在那兒的。
沒有人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轉折。
張攀靠著自己的身份和這兩個惡奴拿捏國子監的學生已不知有多少回了,從來就沒人敢反抗,更別提如此激烈的當場傷人!
就連另一個惡奴,也是呆在那兒,都覺著自己此時所見都是假的,哪有人敢……
黃鳴卻在這時已撲向了他,手中沾著血的銀子已直直拍來。
他趕緊抬手抵擋,旋即就張手扣住了黃鳴的右手手臂。
說到底黃鳴現在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身體都沒完全長開,無論體型還是力量速度,都遠不如一個成年人。
剛才能得手靠的是突然的偷襲,但現在,對方有所防備,再正麵強攻就不可能再有任何勝算了。
“給我好好教訓他……”張攀這時也反應過來,滿臉的猙獰和扭曲,放聲叫道:“出了事我擔著!”
他確實出離了憤怒,這家夥居然敢反抗,還打傷了自己的人。
要不狠狠教訓黃鳴,自己今後在國子監中還有威信可言麽?
那惡奴當即一聲獰笑,剛要發力扭動,先斷黃鳴一條胳膊,但突然間,他身子就是一震,整張臉急速扭曲,口中更是一聲慘哼。
然後本來要比黃鳴高了一頭不止的身體便已弓成一隻蝦的模樣。
在其正麵的許多監生甚至都看到他整張臉已變得一片青紫,滿滿的都是痛苦。
當然,他們也更早一步看到了黃鳴剛剛給他的致命打雞!
就在他抓住黃鳴右臂,以為已將這少年控製時,黃鳴順勢上前,屈膝發力向著對方下體中間部位猛然一頂。
看到這一下的人,都不自覺感到自己下邊也是一涼。
感同身受啊……
再是堅強堅硬的男人,這地方也是脆弱的。
這名惡奴都沒想到眼前的少年下手竟如此狠辣,完全沒防著自己的要害。在分神於上時,下方要害中招,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黃鳴則抓住機會,在掙開對方的控製後,手中銀錠毫不遲疑的迅然拍下
一下,兩下,三下……
砰砰之聲再度響起,直讓周圍所有人都為之變色,眼中已閃過了濃濃的懼意來。而這其中,表現得最惶懼的,自然非張攀莫屬。
因為隨著這名惡奴終於軟軟倒下,黃鳴已一抖銀子上的血水,似笑非笑的,慢慢走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