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是找茬
第二天醒來，陳楓吃了飯，準備到縣城去轉轉，找一份工作。整天無所事事，在村裏麵瞎逛**，就像一條流浪賴皮狗，人見人煩。
他騎著他爹給他留下來的那輛二八自行車走到村口大道，看到葛淑芬她爹葛洪恩開了一家磨麵粉的小廠子，現在正舉行開業典禮，門口放著大花籃，一千響的鞭炮在地上像一條長龍劈劈啪啪的震天響，然後門口上空彌漫起一陣煙霧，散發著幽微的火藥香味。
麵粉廠門口貼著一張招工的告示引起了陳楓的注意。他裝著前來祝賀的樣子，走進了廠裏。葛淑芳看到他走了進來。
“你來幹什麽？”
“我來打工呀！你們門口不是張貼一張招工啟事嗎？”
“我們不用你這樣的！”
“我這樣的怎麽啦？”
“好吃懶做，沒有出息！”
聽了這話，陳楓好像被扇了幾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葛淑芬走了過來，看到了陳楓，她問：“你過來想打工？”
他點點頭，“那你過來填個表吧！隨後就通知你。”
“姐，他就不行，來了就是麻煩。”
葛淑芬白了她妹妹一眼說：“給人家一個機會，不要一棍子打死。”
“姐，你會後悔的！”說完，葛淑芳氣得離開了。
陳楓心想：你等著，葛淑芳！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他登記完有關信息後，就回家等候通知，但一連三天沒有人來通知他去上班。陳楓心急，前去打探情況。
來到麵粉廠，第一眼看到的又是葛淑芳。她看到陳楓，冷嘲熱諷地說：“啊呀，這不是陳楓嘛！我們這裏不缺人，你另謀高就吧！”
陳楓聽了，氣得腦子嗡嗡嗡的，他真想衝過去揍她一頓。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開了一家麵粉廠嗎？老子將來要建幾個廠子！”
葛淑芳聽了哈哈大笑，“就你，還建廠子？你連飯都吃不上了拿什麽建廠子？”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等著瞧！”
他說完這話轉身想離開，這時，葛淑芬從裏麵走了出來，她找葛淑芳去幫忙。看到了陳楓，“你來得正好，昨天剛招來的一個人家裏有事請假了，你頂上他吧！”
“人家要去建大廠，不稀罕在我們這兒幹！”
葛淑芳還是這麽咄咄逼人，尖酸刻薄地刺激他。
“什麽，什麽建大廠？快來幹活！”
葛淑芬拉著他就進了車間裏麵。
裏麵磨麵機的聲音轟轟地響著，葛淑芬大聲說：“我來教你，你把這袋麵扛起來，慢慢地倒入這個槽裏……”
以前，他爹帶他去磨過小麥，大致知道磨麵的程序，經葛淑芬一教他，他馬上就明白了。
裏麵的聲音不僅大，而且磨出的麵粉粉塵也彌散在空中，嗆得他連連咳嗽。葛淑芬拿來了一條紗巾從他背後係在他的臉部，幫他捂住了口鼻，防止吸入過多的麵粉粉塵。
那條紗巾帶著淡淡的清香，通過他的口鼻進入到了他的體內，其他工人都戴著口罩，好像沒有他這樣的待遇，這讓他有了一種飄飄忽忽的感覺。葛淑芬在幾台機器間來回地巡視著，指導著大家的工作。
陳楓不一會就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穿著的襯衫全都濕透了，襯衫像狗皮膏藥粘貼在身上特別難受。這還沒幹多大一會，他就有些支撐不住了，但他一想到那個葛淑芳鄙夷的神色，就繼續堅持下去。他就是不幹了，也要找一個體麵的理由，不能讓那個她輕看了自己。
中午，麵粉廠負責管一頓飯。
葛淑芳端來了一大盆燴菜和一大籠饅頭。輪到陳楓打飯時，葛淑芳想故意刁難他，給他打一碗帶汁的菜。他站在原地不動，瞪著葛淑芳，葛淑芳不以為意，故意不睜眼看他一眼。
還不住地喊：“下一位！下一位！”
他把碗中的湯菜直接倒了回去。“葛淑芳！一樣的工人，憑什麽我就很少？”
“你來得最遲，你就少！”
“你這是什麽邏輯，照你這樣說，我活也應該幹得最少？”
其他人看到他倆要吵起來，趕忙前去把陳楓拉開了。
這時，葛淑芬從旁邊走了過來，把他叫到屋裏，給他打了一碗帶肉的燴菜，四個饅頭。
“謝謝淑芬姐，你看你妹妹處處針對我，我也沒得罪她呀？”
“她就那個樣，脾氣有點邪性，你好好幹，她再給你難看，我去說她。”
葛淑芬的話有力地支撐了他繼續幹下去的勇氣。那個葛淑芳雖有時還別愣他一下，但他並不理會，這反而引起了葛淑芳對他的極大興趣，她更想去挑戰他了。
“陳楓，你和我一起去下河村收一批麥子去！”
這段時間，陳長楓已經學會了開貨車。
“我手頭上還有活呢！”
陳楓不想搭理她，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拒絕。
“我讓你放下所有的活，跟——我——去！”
葛淑芳顯得很強勢，生氣地瞪著他，她最後三個字一個一個吐出來。她也看出來了，陳長楓不想搭理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隻好停下手頭的活，開上車去下河村。
路上，他故意把車拐來拐去，葛淑芳在副駕上隨著車也擰來擰去。
“你想死呀，陳楓？你會不會開車？”
“怎麽了嘛？這路就這個樣子，要不然的話，你來開？”
“我要會開的話，還要你幹什麽？”
“既然不會開，就不要亂說話，擾亂我的心思。”
“我看你是故意的！”
車即將過橋，過了橋不遠就到了下河村。
“停車！”葛淑芳突然喊停。
陳楓猛地一踩刹車，她的身子向前一栽，頭差點磕在前麵的控製台的塑料殼上。
“陳楓，你故意的吧！”
她使勁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她的手腕反而被他的肩膀的肌肉反彈了回來，疼得她齜牙咧嘴。
“不是你突然讓我停車幹什麽？”
“本姑娘內急不行嗎？”
這把陳楓給逗樂了。
“你內急，我也得下去方便一下，早晨喝的雞蛋湯有點多了。”
葛淑芳下了車，走進了旁邊的樹叢裏。陳楓也跟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