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當今陛下，何許人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燕今朝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禦史閣下，咱也不是第一回見了，我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呢？”
趙乾正大快朵頤呢，聞言忽然一愣。
以前隻顧著隱瞞身份，沒考慮那麽許多，但趙畢竟是當朝國姓，直說沒準會惹來懷疑。
算了，隨便姓個什麽吧！
“免貴姓黃，你就叫我黃禦史吧。”
這個字，趙乾還真琢磨了一番。
首先，他是皇帝，而皇與黃同音，用來當做姓氏，再合適不過了。
燕今朝聽了，心中並未起疑，轉而問道：“黃禦史久在朝中為官，每日得見天顏，不知當今皇帝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依你之見，皇帝會生的什麽模樣？”見問到了自己身上，趙乾又將皮球踢了回去。
“我看呐，沒準是個年過半百，滿臉麻子，大腹便便的糟老頭。”
燕今朝自然不知道皇帝就坐在麵前，完全是由著性子胡說。
趙乾聽罷，卻是黑起了臉。
想不到，在手下臣子眼中，自己就是這麽個形象。
尤其這小子，仗著山高皇帝遠，竟然把他想象成那個樣子，屬實可惡！
懷著為自己辯白的念頭，趙乾笑嗬嗬的道：“燕老弟，你恐怕不知道，當今天子可是一位英武有為的君王。”
“想當年，奸臣王道遠犯上作亂，篡權奪位，幾乎將大周皇族斬盡殺絕。”
“是他！於危難中奮然起兵，苦戰七年，才奪回祖先的江山社稷，重開新朝氣象。”
“而且，陛下的年歲並不大，長得也沒你說得那麽醜。”
“是嗎？有你說得那麽厲害？”
燕今朝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本就是借著酒勁，隨口一提，根本沒當回事。
可趙乾為了挽回自身形象，說得義正詞嚴，唯恐不足以取信於人。
“不如，你隨我去趟驚城，親眼見見？”
燕今朝趕忙搖頭，連連拒絕。
“免了吧！你別想騙我！”
“若是皇帝老兒得知，他被我說得慘不忍睹，還不得一怒之下，將我大卸八塊啊！”
趙乾不禁哈哈大笑，心想：別看你小子平時三吹六哨的，仿佛天不怕地不怕，關鍵時刻慫得一匹。
可畢竟不知者無罪，他並沒有繼續糾纏。
飲下杯中酒，又把注意拉回了出海通商的問題。
“燕老弟，陸上與我大周接壤的國家，也有很多，為什麽一定要出海呢？”
燕今朝出言解釋道：“當然是因為海樣航行更節省成本。”
“旱路運輸，需要車拉人抗，一天最多走幾十裏，想出邊境那不得猴年馬月啊。”
“不僅多花時間，而且路上人得吃飯，馬匹牲口需要草料供養，哪有運船方便，一陣風能送出老遠......”
聽到這裏，趙乾不禁覺得，這小子說得頭頭是道，別是早就蓄謀已久了吧。
可已經答應了，自然不能反悔。
另外，他也想看看，海上通商能給大周帶來什麽改變，有沒有燕今朝吹噓的那般神奇。
“燕老弟，朝中還有事情等我處理，先告辭了。”
酒足飯飽，趙乾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登上外麵等候許久的馬車，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
接下來，燕今朝的日子過得很無聊，甚至感到枯燥。
每天忙碌於縣裏的大事小情，偶爾推陳出新，搞搞發明，豐富工坊裏的商品種類。
直到有一天......
主簿歐陽策急匆匆跑進縣衙，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有萬分緊急的事情發生。
“知縣大人，倭......倭寇登岸了！”
燕今朝正喝著茶，心裏盤算著下一步商業大計，聽到這話，立馬坐不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異時空的大周王朝，竟然也會出現倭寇？
“不著急，慢慢說。”
“他們來了多少人，怎麽以前沒聽你提起過？”
歐陽策喘息未定，語氣急切的說道：“咱們沿海一帶，向來就有倭寇出沒啊。”
“他們渡海而來，有時擄掠咱們的漁民，有時上岸洗劫百姓。”
“每次搶夠東西就坐船離開，絕不過多糾纏，連朝廷的水師也束手無策。”
“以前，咱匯南縣是有名的窮鄉僻壤，那些倭寇不屑光顧。”
“這次卻盯上咱們這兒了，來得突然，搶走了不少東西呢！”
話音剛落，燕今朝已經明白了。
大概是由於自己的出現，使縣裏百姓逐漸富裕，沒想到惹來了一群貪婪的豺狼。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他一麵痛恨登岸搶劫的倭寇，一麵思索著對策。
且不說身為知縣，應當保境安民，若是放任倭寇橫行，難免要影響他以後航海經商的打算。
所以，無論於公於私，海麵必須肅清，倭寇必須鏟除！
打定了主意，燕今朝立馬想到，或許可以借著抗擊倭寇得名義，來實現他醞釀很久的那件事。
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念及至此，他開口道：“歐陽主簿，你從縣衙庫房取些錢，去安撫被倭寇襲擾的百姓，對他們的損失給予補償。”
“哼，小小的倭寇，竟敢到老子頭上動土，必須還以顏色！”
“下一次，就要他們有來無回！”
歐陽策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地問道：“縣令大人，您是要抗擊倭寇？”
“有什麽問題嗎？”燕今朝冷聲道：“倭寇賊膽包天，殘害本官治下百姓，難道不該狠狠地教訓？”
“可......可是......”
歐陽策對縣裏的情況十分清楚，名冊上就百十個兵卒，且多是老弱病殘，習慣了領餉錢混日子，從不打仗。
指望那幫飯桶能趕跑倭寇，無異於癡人說夢。
但燕今朝讓他不要多問，先去安撫百姓，自己則回到縣衙後堂，整整忙活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燕今朝才打著哈欠，帶著一份精心繪製的圖紙出現，並迫不及待的展示成果。
“歐陽主簿，你可認得這是什麽？”
歐陽策故意湊近了去看，經過仔細辨認後，十分篤定的道：“這不就是火銃嗎？”
燕今朝頓時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本以為自己苦心思慮，搞出了個一鳴驚人的東西，沒想到連個小小主簿都能叫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