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是一名劍客
白落落抻了抻柔軟腰身,目光從遼闊夜空收回,她看了眼低垂著腦海依舊陷入昏睡的盧淳,用手捂著嘴巴,打著嗬欠。
夜已深,該回去休息了。
‘笑麵虎’是從精神夢境中最快蘇醒過來的人,總共用了四個時辰零七分八秒,穩坐在最快蘇醒的位置。
至於盧淳……在她看來,要想將《氣經》全部參悟完畢,估計需要好幾天的時間,能夠在一周內蘇醒過來,就算是不錯了。
白落落當然不在乎盧淳會在什麽時候蘇醒過來,一個月,一年,或者更長時間,都不重要,畢竟修行之路漫漫悠長,從不爭一時長短,隻爭細水長流。
她從椅子上站立起身,準備進入房間,突然……她的動作一滯,眼角餘光瞥見盧淳的身子似乎略微動了動。
“嗯?”
少女驚疑,一度以為自己晃了眼,她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盧淳緩慢睜開了眼。
“你……竟然蘇醒了?”
白落落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氣經》確實是更適合領人走上修行,這是最簡單易行的方式,但簡單歸簡單,並不意味著,參悟《氣經》的難度係數低。
事實上,對於新手而言,參悟《氣經》的難度係數相當高,這關乎於悟性,關乎於天賦……想要完全參悟,需要耗費許多時間,一些人終生都未必能夠參悟。
而盧淳……竟然這麽快就蘇醒了,這蘇醒的速度比笑麵虎還要快!
“過去了多久?”
盧淳像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睜眼的那一刻,神采熠熠,精神飽滿,參悟完畢《氣經》,進入蛻凡境的少年,確實不太一樣了。
聽到問話,白落落嘴角扯了扯,伸出兩根手指,道:“不到兩個時辰。”
“不到兩個時辰?”盧淳站立起身,做了一套舒展運動,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道:“沒有想到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久?”
白落落神色古怪,對於一個新手而言,參悟《氣經》不到兩個時辰若是算久的話,那麽,被公認參悟《氣經》最快的笑麵虎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參悟氣經的速度,你已經相當快了。”
白落落說的是實情,不到兩個時辰參悟完《氣經》順利步入修行,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足以讓很多人震驚。
盧淳不解道:“不到兩個時辰算是快的?”
白落落輕‘嗯’一聲,道:“在你之前,參悟氣經被公認為最快的那個人耗費了四個多時辰,而你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
氣經內精神夢境與現世中的流速不同,現世中一個時辰相當於精神夢境內一年。
盧淳在現世中消耗了不到兩個時辰,等同於,他在精神夢境內參悟《氣經》耗費了近兩年的時間。
白落落繼續道:“從精神夢境中蘇醒過來,你也算是走上了修行大道,讓我來看看你體內的靈氣種子是怎樣的具象,適合走什麽樣的修道路。”
所謂靈氣種子,是指在踏入修行後,第一縷進入修行者的星輝,這一縷星輝有怎樣的具象,決定了修行者能夠選擇怎樣的修道路。
武夫靈氣種子的具象,是一個靈氣小人,隨著體魄的淬煉,修為的提升,小人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最為強大的武夫,靈氣小人會通體散發著金色。
儒門讀書人靈氣種子的具象,是一頁書卷,胸中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
禪修的靈氣種子具象,是一株青蓮,聚眾生願力,成就無上金身。
劍客的靈氣種子具象,是一縷劍氣,劍氣越純粹,劍意越盛,殺力越強。
左道妖人的靈氣種子具象就有些五花八門,卡牌、傀儡、鬼紋……諸多流派便有諸多具象體現,難以一時講清。
……
白落落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盧淳額頭上。
嗡——
盧淳當即感受到一股暖流從天靈出現,沿順著他的脊柱徑直朝著尾椎骨向下而去,靈氣種子就紮根在人體尾椎骨處,那是一片龍興之地。
盧淳尾椎骨處,如星燃之火,靈氣種子跳躍升騰。
約莫數個呼吸,白落落放下她的手,抿唇道:“你的靈氣種子,有些特別。”
“特別?”
盧淳疑惑。
白落落道:“在我的感知中,紮根在你尾椎骨處的靈氣種子隻是一粒‘種子’,尚未‘發芽’,這也就是說,你的靈氣種子還沒有具象體現。”
盧淳不解道:“這是什麽意思?”
白落落輕聲道:“意思就是說,你可兼修多種修煉體係,武夫、煉氣士、劍客、道術師……都可以選擇。”
盧淳輕笑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是一個絕世修道天才?”
白落落翻了翻白眼道:“當然不是!你想得太多了,如今的天下,霜殺百草,百花齊放能夠兼修選擇多種修煉體係的人大有人在,你可以兼修,不代表你特殊。”
“事實上,一些聖山道土的傳人基本都是兼修,在聖山道土中能夠走純粹修道路子的天才少之又少,畢竟,江湖是名利場、英雄塚、殺人池……多一些手段,便多一分生存的幾率。”
盧淳輕‘哦’一聲,道:“這樣啊。”
白落落道:“當然,大道三千,選擇走純粹修道路子的人,同樣也是不凡。”
“有純粹武夫,信奉拳腳無敵,五步之內,血濺三尺,一雙拳腳,開山斷海,流血漂擼,屍橫遍野,百萬之師不過一拳間。”
“有純粹劍客,三尺青鋒在手,三尺之內,不管身前還是身後,一劍在手,萬物皆可殺!”
“有純粹煉氣士,胸中一點浩然氣,言出法隨,一粒沙塵可填海,一株草可斬日月星辰,一滴血,一縷毛發,可崩山斷海。”
盧淳道:“那我應該如何選擇?”
白落落道:“走兼修還是純粹修道路,都隨你心意,畢竟你的靈氣種子在你走上修行後,並沒具象,可以選擇方向太多了。”
盧淳詢問道:“白姑娘,你是怎麽選擇的?”
白落落道:“兼修!”
盧淳點頭道:“如此我明白了。”
“嗯?”白落落不解道:“你明白什麽了?”
盧淳道:“我是一名劍客。”
……
明月高懸,月光傾瀉在打鐵鋪的院子裏,落在少年少女的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層水銀。
周遭寂靜,夜深露重,兩人各自回到房間。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