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寧璐家人
“即刻傳令宗門,對外封鎖消息,門中所有弟子,可入不可出。”
鶴發童顏的長老立刻對來人下令。
幻月宗建宗大漠,遺世獨立,方圓千裏無任何宗門能與之爭鋒。
可太上長老依舊下令封宗,這說明幻月宗內也有其他古教所安插的之人。
神物出世,現在隻有幻月宗一家知曉,但若有弟子將消息傳入其他古老傳承,那麽到時候神物出世,必然免不了一場魚死網破的爭奪戰。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神物到底何時出世。
那鶴發童顏之人說完,便有一人離去,朝宗門而去。
“聶雲,馮新二位長老,還請助我一臂之力。”為首的太上長老對著同他一起來的另外兩位長老道。
聶雲,馮新二人無需為首之人多言,便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旋即點頭,各自拉開身形,呈三角之勢將腳下升騰氤氳仙氣的大地圍在其中。
而另外幾位後來之人,也各自跟隨一位長老而去,為其護法。
三位太上長老各自站立一方,而為首之人,那位名叫長青風的太上長老手中,突然多出一件似由神木打造而成的法寶。
法寶呈八卦形狀,內有陰陽八卦圖騰。
長青風將手中法寶朝天扔去,而後將一身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法寶之中。
另外兩位太上長老,聶雲和馮新也同為首者長青風一樣,將自身法力送入法寶之中。
“好手筆!”陳豐在山河大陣之中,將三人所行之事全部看在眼中。
寧璐自然也看到了,而後問陳豐道:“他們是要將這方天地徹底封鎖嗎?”
陳豐點頭,而後笑道:“就憑那已經破損的山河盤,他們便想將這山河大陣封鎖,真是異想天開。”
說著,陳豐便又撥動了一下身前的山河印,隨著山河印的撥動,這山河大陣之中便有更多的山河靈力匯來,黃沙大地也卷起了漫天沙塵。
而這沙塵之中,還有江山的絲絲劍氣流轉,那衝霄的沙塵,還有那微弱的劍氣,竟是使得幻月宗三位太上長老所行之陣更加艱難。
“好強的劍氣!”聶雲開口:“看來將要出世的神物是一柄上古之時被埋下的仙劍。”
除了他,另外在場之人也都感覺到了那絲絲縷縷的劍氣,更是從那劍氣之上感覺到了超越這個世界的力量,仙道氣息。
“這仙劍似乎有靈,想要阻止我們。”馮新開口蹙眉說道。
“諸位一同發力,阻止仙劍破壞大陣。”為首者長青風開口,那聲音如洪鍾,鏗鏘有力,將聲音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那些原本為三位太上長老護法的後輩長老,也一同將自身靈力注入為首之人扔出的山河盤中。
陳豐見此,大喜。
而後看著身邊的寧璐道:“看來他們一時半會是無法將這大陣合攏了。”
說著,陳豐便頂著山河印,帶著寧璐一同離開了此處天地,朝幻月宗而去。
“師父帶走了山河印,不會對這大陣有影響嗎?”寧璐自然也看出了陳豐所布山河大陣是以這山河印為陣眼,若將陣眼帶離大陣,這陣法還能繼續運行嗎?
對此陳豐卻不在意。
“不會。”陳豐說道:“我雖隻恢複到化神境界,但以化神之力,已經能調動這三百裏之地的山河之力,隻要山河印不超出山河大陣三百裏之地,便不會對大陣有任何影響。”
“何況!”陳豐接著說道:“這山河印可不僅僅能調動山河之力。在山河印所覆蓋的範圍內,一切生靈無所遁形。所以我們還需靠這山河印來尋出你家人和朋友的所在之地。”
“嗯,山河印還能為我們遮掩行蹤,即使踏入幻月宗砸了他們的祖師堂,也不會被人發現。”
寧璐眼睛充滿星光:“師父不虧為師父!”
這一刻,她對陳豐所在的仙界無比向往。
“那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還有師父,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在她憧憬仙界之時,陳豐便已經帶著她來到了幻月宗內。
但看那幻月宗高懸的三百六十五座浮山,巍峨氣派,再見那被浮山拱衛的中央宮殿,陳豐突然有種想要將這幻月宗拍個稀巴爛的衝動。
“娘兒的,太他娘的氣人了,一個小小的幻月宗,竟比自家景溪宗還要氣派,這裏可比仙界還要更像仙界。”
“師父您怎麽了?”看著陳豐臉色難看的表情,寧璐以為師父發現了什麽古怪,便開口問道。
“徒兒,你知道,我所在的世界,若有人將自家宗門修成這個樣子,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陳豐呲著牙說道。
寧璐搖頭,而後試著問道:“難道仙界不是這個樣子的嗎?”
因為在她的想象中,仙界應該是仙氣縹緲,珍禽異獸遍地走,結發仙人赴長生。
陳豐的臉色逐漸平靜,而後又平靜開口,說出了一句讓寧璐瞠目結舌的話。
“若我所在的仙界有人將自家宗門修成這個樣子,必定會被人劈成兩半。”
陳豐說得平靜,但寧璐卻是駭然。一劍便能將這幻月宗劈開的,這世間隻怕沒有那種存在吧!
而後寧璐像是從陳豐的話語之中抓住了什麽重點。
“師父,仙界也有許多宗門嗎?”寧璐好奇問道。
陳豐點頭:“那是自然,仙界宗門多如牛毛,像幻月宗這樣的,更是一抓一大把,若是這幻月宗去了上界,以他們的底蘊,或許可以排入三流。”
“三……三流……”這幻月宗在這個世界可是號稱不滅道統,長存萬古,可號令半壁天下的存在。
“那師父你所在的宗門比起這幻月宗如何?”寧璐一時之間也對陳豐所在的勢力好奇了起來,心念至此,便開口問了出來。
陳豐想了想,隨即也不隱瞞,反正自個徒弟遲早都要隨自己去人間大世界的,現在告訴她倒也無礙。
“這麽說吧!”陳豐喝了一口酒,而後說道:“我所在的宗門名叫景溪宗,而我所修行的山頭又叫霽月山,嗯!目前隻有你和我二人屬於霽月山,但滅這幻月宗,若我恢複修為,以我一人之力也可做到。”
此時的二人已在山河印的遮掩下入得一座浮山之上。浮山如嶽靈氣濃鬱,山如畫卷,美不勝收。
二人走在山中,有幻月宗弟子從二人身邊而過,卻也未能發現二人,也聽不到二人交談。
“而其餘的山頭,除了前些時日死了幾位重要人物的山頭,其他的都可輕易滅了這幻月宗……”
陳豐說得起勁,寧璐聽得駭然。
“死了幾個重要人物……”寧璐開口,陳豐說到死人之時依舊一副雲淡風輕,這道讓寧璐覺得仙界之人是否有些涼薄了。
陳豐了然,隨即解釋道:“都是些背叛宗門之人,死不足惜。”
說著陳豐便又笑嘻嘻地看向眼前美得不像話的小徒弟道:“所以,入了我的宗門,可就不能起了背叛之心了,不然會死的……”
“師父收寧璐為徒便是寧璐的再生父母,我又豈能倒行逆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陳豐眉開眼笑:“善,大善!有徒兒這句話,那做師父的便也許諾,若你去了上界,為師必當罩你無憂,若是上界之人有誰敢欺負我的徒弟,那我一定掀了他家祖師堂。”
……
二人言談之際,已然穿過了重重浮山,來到了一處名叫刑律峰的浮山。
陳豐再次拉起寧璐的手,將自己所感傳於寧璐。
透過山河印的感知,寧璐的神覺穿透刑律峰的每一寸土地。
這巍峨如嶽,懸浮於空的刑律峰,顧名思義,便是關押觸犯宗門律條的弟子,而刑律之中有一個刑字,自然也就免不了枷鎖與刑了。
刑律峰的外界山體看起來倒是景色宜人,山嶽宏大,可比仙境。
而浮山的內部,幽暗,潮濕,隔絕天地靈氣,被關押者枷鎖纏身,動輒便受雷霆之苦。
不見天日的地下世界,讓人看不見光明,單獨的仙牢隔絕一切聲音,身在其中,隻有絕望與無邊的孤獨寂寞,讓人心生絕望,若長時間待在裏麵,足以讓一位內心強大之人失去心中的堅定,從而心生絕望。
萬幸的是,寧璐的家人,她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她那最好的朋友,一位與她年紀相仿的清瘦少女,三人是被關押在同一間仙牢之中的。
或許是因為幻月宗還需要用他們來威脅寧璐,所以他們也未被枷鎖纏身,可是那絕靈之地,再加上仙牢之中的潮濕幽暗的環境,也不是人待的地兒。
“父親,母親,田甜……”
寧璐透過山陳豐傳給她的感知,看到了被關押在仙牢中的家人和朋友。
仙牢之中,那位身姿豐腴,麵若少女似天仙的雍容華貴的婦人,猛然抬頭。
婦人看向身邊的有著剛毅臉龐的中年男子,憔悴的臉龐上露出幾許驚喜,而眼中卻含著淚花。
“你聽到了嗎?”婦人開口,聲音顫抖著對身邊的男子說道:“是璐兒的聲音,璐兒在叫我們!”
他們是一家人,他們的心中都牽掛著彼此,即使相隔千裏萬裏,他們的心緒依舊能透過千萬裏山河將思念遙寄遠方那位血濃於水,無法從心中抹去的人。何況現在他們現在就在彼此的身邊,隻不過一人在山外,而另外兩人在山內。
所以在寧璐開口的瞬間她的母親便心之所念,心有所感。
而在那一瞬間,在婦人抬頭的同一時間,那位中年男子的眼中也浮現出了一絲神采,因為他也聽到了。
“是璐兒的聲音……”
中年男子豁然起身,他不會聽錯的,因為那是他的女兒啊,那一聲聲叫了他無數次的父親,他又豈會聽錯。
男子的眼中有精芒浮現,仿佛能透過牢籠看到她的女兒就在自己的身前。
他們身邊的少女,那位從小被寧家收留,與寧璐一起長大的無話不說的朋友周田甜也聽到了。
她與寧璐沒有血濃於水的親情,但她的心心依舊記掛著寧璐,誰讓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呢?可以兩肋插刀的那種。
“璐兒,你快走!”婦人聽到了寧璐的聲音,心中雖難掩喜悅,但她還是能清楚的知道此時的處境。
她不知道寧璐是用了什麽方法來到這裏的,但她知道這裏很危險,若被幻月宗的人發現,那麽她的女兒也走不了了。
所以即使身處險境,她也希望她的女兒不要來,她不能讓她的女兒冒險。
可是她的女兒還是出現了,在一陣虛空漣漪微弱的**漾中,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而同寧璐一起出現的還有一位身穿白衣手中提著酒葫蘆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