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寧璐
山洞黝黑,隻有陳豐與傅軍所處之地有那手中法寶的淡淡螢光照亮二人身前的方寸之地。
陳豐揮動袖袍,強行將那十餘柄飛劍收入袖中。
飛劍震鳴,想要掙脫。卻被陳豐震袖斬斷了其與主人的聯係。
“是何人偷襲,還不現行!”傅軍開口,朝黝黑的洞中喊道。
陳豐看了傅軍一眼,一個想要自己命的人卻提醒自己危險的到來。倒覺得有些滑稽好笑了。
而傅軍卻想到了唇亡齒寒,若陳豐被暗中之人殺死,那下一個便是他了。
與自己同來之人手中有何兵器他是清楚的,而從黑暗的洞中飛出的十餘柄飛劍卻非他所識,那暗中之人自然也不是與他同路之人了。
傅軍的一聲大喝倒也起了作用。
睜開法眼的二人透過黑暗看到了一位穿著古怪的女子手中提著一柄與陳豐收去相似的長劍,緩步朝著二人走來。
“什麽人!”陳豐還未開口便聽得站立於自己身後丈許開外的傅軍喝道。
傅軍已然手握長劍,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那穿著古怪的女子,長劍垂於身側,麵色冷漠,對陳豐二人持有戒備。
相隔數丈之外,女子停下了腳步。
瞧那女子模樣,陳豐倒也驚奇。
“穿著似古人,卻難掩其美貌與氣質。”
女子常有,而美人卻是少見,如眼前這般的美人兒更是少之又少。能在這不見人煙之地得見如此美人兒,實乃天賜,當珍惜視之。
傅軍看清來人之時,緊握手中的劍也不由得鬆了鬆。
陳豐沒有開口,他在等那位如少女般的美豔動人的美人兒開口。
她確實也開口了,她的聲音輕快,如夜鶯鳴啼清脆悅耳。可惜她說的卻非人間大世界的通用官話。
“她在說什麽?”傅軍皺眉,顯然也沒能聽懂女子的話。
“叫你平日裏多讀書,你非要去掏鳥窩!”陳豐斜睨,狠狠地鄙視了傅軍一番。
傅軍感覺被冒犯到,誰說他不看書來的。作為臥底便要有臥底的自我修養,讀書自然也是一種修養。
可他雖精通多國官話,卻也認不出女子所說的是哪一國哪一洲的語言。
然而,陳豐卻聽懂了,不僅懂了,還開口與那女子交談上了。
“我名陳豐,身邊這位是我的隨從。”陳豐笑言開口,回答了女子的問題。
其實女子所說便也就是那一句你們是何人而已。
因為聽不懂陳豐說了什麽,傅軍便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的隨從。
女子皺眉,而後伸手對陳豐說道:“劍,還我。”
陳豐哈哈一笑,覺得這女子倒也可愛,明明是她出手在先,自己收劍在後,如今卻直接開口,要自己還他劍,這豈不好笑。
“可以。”陳豐眯眼而後說道:“不過有條件。”
“什麽條件!”女子再次蹙眉,握劍的手也加了幾分力道。
“回答我幾個問題即可。”
女子依舊清冷,話語也很簡潔。
“問。”
陳豐笑了笑,拿起酒葫蘆,先給自己潤了潤喉,說話之時卻也學著那女子簡潔開口:“名字?”
“寧璐。”
“來曆?”
“龍月國。”
陳豐皺了皺眉。
“中洲龍月國?”
女子沉默片刻。
“何為中洲?”
不知道中洲!聽到此處,陳豐便也有了某種想法。
“為何而來?”陳豐再問。
“嗬!”
聞聽陳豐此問,女子卻是露出一個譏諷冷笑。
陳豐麵色如常,等待她的回答。
“自是為不死之法而來。”
女子說完便對陳豐嘲諷道:“你不也為此而來嗎?又何必問我。”
然而,陳豐還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長生之法。
“之前在大漠看到一行人,你可是與他們一起?”
“不是。”
“你知道這裏是為何地?”
女子嗤笑:“你若不知又何必來此。除非是來尋死。”
傅軍看看陳豐又看看那美得不像話的女子,二人談話他是一句也沒聽懂,但見陳豐那一臉吃癟的樣子,卻覺心中暢快。
陳豐敲了敲腦袋,而後正了正神,眯眼道:“回答。”
“此處乃玄陰之地,大漠為玄陽之地。”
“你可知離開此地的方法?”
陳豐問到此處,女子卻猶豫了。
見女子猶豫,陳豐便取出收入袖中的十餘柄飛劍,再控製著飛劍於自己身前一字排開。
“你若回答,劍便還你。”
“知道!”
額!陳豐撓了撓臉,這回答的也太簡潔了些。
但陳豐還是信守承諾地將劍還了回去。別看陳豐還得爽快,但其實在還劍之前,身在景溪宗霽月山中魔淵內的陳豐卻向還未離去的薇嵐問了一個足以讓陳豐確定眼前女子身份的問題。
“古遺跡中可否還有原住民存在。”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身在古遺跡中的陳豐便爽快地將劍還給了那叫寧璐的女子。
見陳豐如此爽快,寧璐倒也覺得有些意外。
然而她卻不知,陳豐之所以還她劍,便是已經知道了她乃是屬於這個古遺跡的原住民。
原因有四。
其一,女子所說之話乃是上古之時所流傳的通用語言,古仙語。
其二,女子的穿著打扮與那上古畫中人很是相似。
其三,古遺跡初次開啟,外來之人對於遺跡之中的任何地域都是陌生的,而這女子卻能叫出此時身處之地的名字。
其四,女子能出現在此處,也知道離開的方法,那麽她必然是熟悉地形的。而外來之人是萬萬做不到的。
最後,再加上薇嵐的回答,那麽便可以肯定,這名叫寧璐的女子必定是古遺跡中的原住民無疑了。
女子收回了劍之後,查探劍身,確定無恙之後,卻對陳豐抱拳道:“你人不錯,我對之前的無理表示抱歉。”
陳豐擺了擺手,而後笑道:“既然我的問題問完了,那麽我這還有一筆不錯的生意,不知寧姑娘可否有意。”
女子蹙眉,將劍杵於地麵。
“沒興趣。”說完她便提起長劍,朝陳豐冷聲開口道:“讓路。”
陳豐輕笑:“此地凶險,寧姑娘若尋長生之法必定充滿荊棘,不過我雖不知姑娘所尋長生之法為何物,不過我這倒有一種長生之術。而姑娘若願意帶我們離開此地,那我便將長生之術送與姑娘。”
陳豐說話之際,便已在身前用古仙文墓刻出一個個泛著流光的文字。
“長生功!”那女子在看到功法的名字時並未有太多的反應。
可當得見功法內容時頓感驚訝,她那黑白分明透亮如寶石般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陳豐身前那些慕刻而成的文字。
陳豐展示了長生功的前半篇,但僅僅是這前半篇的內容便足以讓女子動容。
陳豐看到名叫寧璐的漂亮女子的表情,便知道她是識貨的。
隨即便趁熱打鐵的說道:“這些是長生功的前半部分,若是寧姑娘願意帶我等離開,那麽必將後半部分也一同送上。”
陳豐說這些話的時候是誠懇的,不帶任何謊言。
女子雖然心動,但也沒有立刻答應。
兩個不知身份的人,出現在了這個本不該有人出現的禁地之中,且衣著怪異,之前那人所說之話也與自己不同。
寧璐雖未從二人身上感覺到殺意,卻也心中生疑。
“寧姑娘莫不是擔心我等會做出過河拆橋之事?”
聽陳豐所問,女子卻隻是回以一聲冷笑。因為看她的表情卻是壓根兒沒將陳豐二人當做能威脅到自己的人。
反而是陳豐手中所持的油紙傘讓她高看了幾分。
“我可以帶你們出去。”寧璐說道:“不過我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這麽說出去的路很危險?”陳豐問道。
“是。”寧璐回答:“有,且隻有一條。”
“玄陰玄陽是為玄境,玄境之地可入不可出,若想離開便隻有到達玄境核心之地,方有一線生機。”
陳豐微笑:“寧姑娘帶路便是!”
“你不怕我將你帶入絕地,謀你身上法寶?”寧璐不覺得陳豐是一個傻子,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但陳豐卻將一套足以惹得天下群雄眼紅的功法呈現在自己眼前之後,卻還能如此幹脆地讓自己帶路。
這樣的人,要麽傻,要麽壞,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便是,他很自傲,且有足夠的自信。
所以陳豐和寧璐其實是一樣的人,二人都很自傲,都認為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拿捏對方。
如此自傲的兩個人做生意自然一拍即合。
陳豐笑言:“何怕之有!”
兩人言定,寧璐朝前帶路。
陳豐跟隨,傅軍不知二人談話內容,但當寧璐朝她身邊經過時卻也沒有隨意出手。
直到陳豐到來,示意他跟隨。
“你信她?”傅軍問陳豐。
“隻有她知道出去的路。”陳豐答。
傅軍有所猶豫,卻也跟了上去。
然而,之後,陳豐卻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騙了。因為那寧璐一直在帶著陳豐二人饒圈圈。
石山內的山洞有很多,而寧璐卻好似在一個個探路。
“看來寧姑娘對這裏也不是太熟嘛。”陳豐開口。
寧璐說道:“這些深洞內危機四伏,行差踏錯都有可能由入絕地。”
“危機四伏?”陳豐疑惑。
寧璐斜睨:“若非由我帶路,你們隻怕早已陷入絕地。”
再探數十深洞,寧璐終於說道:“便是此地。”
“何以見得?”陳豐問。
其實他很想知道寧璐是在憑什麽方法來確定對錯的。
而寧璐卻也適時給出了解釋。
隻見她手中螢光一閃,掌中便出現了一塊青銅材質的碎片,而那碎片卻在她的手中顫鳴不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仿佛馬上便要從她手中脫離而出。
“跟隨它可以找到出路?”陳豐問道。
“不能,但可以找到正確的路。”寧璐解釋道:“可以找到通往核心地帶的路。”
陳豐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口,而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向前帶路。
“您能將傘收起來嗎?”入得洞中時寧璐說道。
“為何?”
“看著不舒服。”
陳豐搖頭:“保命之物。”
寧璐撇嘴。朝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