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這也能叫古遺跡?

陳豐沐浴更衣到底還是過去了些許時間。

再次來到涯欄前時,觀海城與南海接壤的城牆處那高逾百丈的浪潮已經開始退去。

浪潮來得快去得也快,來時如驚濤拍岸摧枯拉朽,讓紛揚大雪為之改道。去時似地漏天缺萬頃潮水盡退人間補天缺。

海潮退去之時順便還帶走了這場本不該出現在觀海城中的鵝毛大雪。

浪潮退去,風雪停歇。天上那黑壓壓的烏雲依舊厚重得仿佛隨時都會塌下一般。

可就在這厚重的烏雲之下,那南離的上空卻出現了一道令人震撼的視覺盛宴。

南海之上的天空,那厚重的烏雲間,突然分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金光色的光芒從那道如同被人一劍劈來的冗長寬大的裂口中灑落下來。似如黎明中的曙光金燦燦地將裂口下的那一方海域照得如同仙境一般。

而灑落的金黃光輝之中還帶著億萬縷仙氣,那仙氣如同九天上的瀑布垂落人間,使人見之便感震撼不已,也讓人頓覺在這天地偉力之中的渺小。

金輝與仙氣垂落之時,那南海之上亦出現了一座看似近在咫尺卻又飄渺無垠仿佛根本不存在的仙殿。

那看似虛無的仙殿,在仙氣與金黃光芒的襯映下變得熠熠生輝。本是虛無之體又顯真實之感。給人一種踏入其中便可證道成仙的感覺。

一身寬大白衣,立於當歸小築崖前闌幹處的陳豐,在看到仙殿出現之時,雙目亦變得深邃起來。

“我想,往年的南海退潮,古遺跡現世也會出現這麽一座似如海市蜃樓般的仙殿吧?”陳豐開口,話中帶有詢問之意。

龍川扶嬌點頭,但又搖頭。她思索一番之後才道:“確實有過仙殿出現的記錄,但不多,而且每次也都不一樣。但每一次有仙殿出現的記錄都有了不得的東西會從古遺跡中被帶出。”

言至此處,她卻將目光投向陳豐。

“可是,活著出來的人卻不多。”

陳豐靜默地看著觀海城中那一道道朝仙殿飛去的身影。

“看來我也該走了!”陳豐說道:“不過得麻煩扶嬌妹妹幫我照顧那兩喝醉的小家夥了。”

可在陳豐欲要動身時,卻被龍川扶嬌拉住了手袖。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龍川扶嬌雙眼似有秋水浮現,眼中帶有憂色地看著陳豐。

陳豐笑了笑,柔和地回看扶嬌,用手輕輕拍了拍她握住自己衣袖的玉手。

“別擔心!”陳豐柔聲說道,雖是短短的三個字,但聲音之中卻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放心,這聲音中似乎有種魔力,能讓人感到安心的魔力。

在聽到陳豐的聲音後,龍川扶嬌也在不知不覺間放開了抓住陳豐袖袍的手。

陳豐對其溫柔一笑,拍了拍她那秀麗的長發。隨後便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南海之上的仙殿飛去。

龍川扶嬌木然地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心中百轉千回,竟生幾許失落。

南海之上的仙殿,雖近在眼前,卻無人能夠踏足其中。

因為那道每一次古遺跡開啟時都會出現的傳送結界便在仙殿之外,隻要臨近仙殿,所有人都會突然失去蹤影。

那成千上萬的身影,如同下餃子般衝向仙殿,而後消失。

陳豐也不能例外,身周一陣波紋浮現,人卻已經身處另外一方世界。

不過在進入傳送結界之前,陳豐一個無意間的回眸,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陳豐隻見過她一次,但與他卻有著不淺的情誼。

當陳豐進入古遺跡後,一道他本該更加熟悉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觀海城中。

頭有高冠,青絲垂落。一身金絲雲紋繡白衣的沈青璿,在古遺跡開啟時,古易問了她是否要進那古遺跡中。

沈青璿漠然,可最終還是點頭以做回應。然後古易便將她送來了觀海城。

然而,對於沈青璿的到來陳豐卻是不可知曉了。

此時的他可能是出門時忘了燒香,如今一進入古遺跡中便遭了殃。

“這他娘的是什麽怪物!”

一處烈陽如火的無邊沙漠之上,陳豐駕馭著江山,手握白河。正在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大逃亡。

而他的身後正有無數黃沙所化的沙兵追趕。

而造成這一切的緣由卻隻是陳豐在落入這個世界時一不小心撞倒了一座壘起的沙丘。

“我說你們有必要嗎!”陳豐轉頭朝著那一位位化作人形且手握長沙粒兵刃的沙兵喊道:“不就是踩碎了一個沙丘嗎?”

可是沙兵們可不管陳豐說了什麽,它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便是幹死這個外來者。

突然,陳豐的前方卷起了一道沙漠龍卷。那龍卷之中又有一道巨大的高近百仗的沙兵走出。

那巨大的沙兵封住陳豐逃跑的前路,手持長槍朝陳豐當麵橫掃而來。

駕馭著江山的陳豐不得已,揮動白河劍,劍氣化作一道白虹,朝沙兵橫掃而來的巨大長槍斬去。

劍氣過後,沙兵長槍隨之而斷。

“就,這?”陳豐明明從那巨大沙兵身上感覺到了堪比化神境界的能量波動。本以為是一場惡戰,可誰曾想,這沙兵的防禦力如此不堪一擊。

然而,陳豐還是低估了沙兵的能力,他們雖沒有強大的防禦力,可卻有著變態級的愈合力。

正在陳豐高興之時,那沙兵手中被斬斷的沙槍便又重新凝聚而出。

陳豐皺眉,隨後便又揮動手中長劍。劍氣飛虹而上,一劍斬下了沙兵的頭顱。

然而,結局與陳豐所想一樣。那被斬掉的頭顱很快便又重新長了出來。

“看來,隻要身處沙漠,他們便可無限恢複。”

可是看看周圍那一望無際的沙海,陳豐扶額。頓感無力。

“這他娘的能叫古遺跡!”駕馭江山,改變方向。陳豐禦劍沙海之上。

不由心生疑惑:“遺跡呢?”

在陳豐心裏,既然被稱做古遺跡,那麽必然是要有過古文明存在過的地方,文明葬下後所遺留的擁有文明痕跡的地方才可稱之為遺跡。

可是這裏呢?茫茫沙漠。何來遺跡一說。

眼看追來的沙兵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

陳豐自知逃跑已經不是最佳選擇。

“看來需要找出他們的弱點才是。”陳豐自語。

而後周身便有一層淡藍流光浮現。

陳豐輕晃手中白河,白河晃動間,便有一層水霧匯聚而來凝於劍身之上。

“我引天河之水而來,就看你們怕不怕。”說話之時,陳豐劍指於天。揮劍之時,劍身之上的水霧還真化出了一條天河。

額!應該說是天溪才是。因為引來的水流實在太少了。隻能算做一條小溪。

溪水於空中流淌,在陳豐身周化作一條不怎麽大的水龍。水龍衝入沙兵之中時卻有些效果。

沾水的沙兵遇水而融,隻可惜水流實在太少。而沙兵卻有千萬。

陳豐再次罵娘,他雖身具水運,可惜,遊離於這沙漠空間中的水氣實在太少了。費力凝聚而來的那一股溪水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起不了什麽作用。

沙漠無邊,然禍不單行。

跌跌撞撞,邊打邊退數十裏之後。便又得見自己前方有滔天沙塵湧來。那沙塵之中亦是千萬沙兵。

那股沙兵正朝自己正前方而來,而引來沙兵的卻也是如自己一般的一位可憐蟲。

而當看清楚來人之後,陳豐便又覺得那人活該。因為在龍川扶嬌給自己的一遝卷宗之中便有那人的畫像。

前方那人顯然也認出了陳豐。

“真是倒黴!”那位身穿灰袍的名叫傅軍的男子開口。

莫名其妙招惹了這麽一群沙兵,現在又遇到自己一直想要除掉的陳豐。

遇到欲除之而後快的敵人,傅軍本該高興才是。可是問題是他現在就一個人。還有背後想要自己命的一群沙兵。

看到陳豐被這一群沙兵追殺,傅軍確定了陳豐真的跌境的事實。可惜的是自己也隻是元嬰境界,對上曾經踏足過人道至高的陳豐他可沒有任何把握勝他。

傅軍不做猶豫,立馬一個橫轉,想要錯開陳豐朝另外一個方向逃跑。

可陳豐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立馬禦劍追了上去。

“傅軍!”陳豐大喊:“是叫傅軍吧?”

聽到陳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傅軍一個趔趄,差點沒從飛劍上掉了下來。

“他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傅軍大驚,逃的更加賣力了。

然而,前後的路已經被堵死,側逃實乃最不明智的選擇。

一杆巨大的沙槍,直接賭死了傅軍的退路。

無奈他隻能揮劍禦敵。

兩路沙兵匯合,將陳豐和傅軍的逃跑之路徹底封鎖。

傅軍在沙兵之中一邊浴血奮戰,一邊提防陳豐,且要遠離陳豐。

在陳豐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陳豐知曉了。

自己在天武國臥底多年,可景溪宗一戰之後,盡乎半數的臥底暴露,且被清洗。而自己有幸逃出升天。

可他卻也明白,陳豐出身天武國名門正派,且是景溪宗一戰的布局者之一,定然是不會放過自己這個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的。

可陳豐卻是興奮了,在這茫茫沙漠之中,除了想要自己命的沙兵,便是看不到頭的沙海,如今遇到一個活人,而且還是想要自己命的活人他又豈能放過。

所以陳豐當即祭出曾在王一眼前展示過的劍丸,那銀白的劍丸轟然炸開,頓時化作三百餘道銀白劍氣,在陳豐周身形成一道劍氣屏障。

有了劍氣屏障,那些沙兵一時也無法破開,可陳豐卻能在沙兵之中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見陳豐朝著自己快速衝來,傅軍頓時哭的心情都有了。

“陳豐,如今你我已被包圍,這些家夥可不會管你我之間的恩怨,現在你我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何不聯手,或許還用一線生機。”

然而,陳豐卻似未聞,直奔他而去。

見陳豐靠近,傅軍頓時也急了。

傅軍大聲道:“陳豐你別忘了你已經不是那個陸地仙人的天驕,若不與我聯手你是走不出這片沙漠的。”

“陳豐!”

“陳大爺!”

“王八犢子……”

隨著陳豐越來越近,傅軍的心情也隨著改變。

先由原先的示好,到後來的殺機畢露。

至始至終陳豐未開一言,這才是讓他最為恐懼的。因為他無法知道陳豐所想,便覺陳豐定會要在這險地將他除去。

“我跟你拚了!”傅軍大喝,竟都不管身邊殺來的沙兵,竟生出一股視死如歸的豪情,揚劍便朝陳豐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