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本心

劉二餅喜歡李薛這事,別說是張輅了,恐怕整個錦衣衛都看得出來,你一天到晚有事沒事的能往羅克敵的小院跑八趟,沒事還給李薛師姐送點秋天的菠菜,明眼人誰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張輅趕緊擺了擺手,道:“我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關鍵是你要明白,我輔哥跟我師姐絕對沒有可能就是了。我輔哥是勳貴子弟,還是我大伯的獨子,你覺得他娶誰是他自己能隨便做主的嗎?”

“這話說得有理!”劉二餅點了點頭,隨後又繼續說道:“那他也不能隨意看我的李薛師妹啊。”

劉二餅說著又要往裏衝,看那架勢像是真要跟張輔火拚一樣。

張輅趕緊一把將劉二餅攔下,說道:“這點你放心便是,我跟你保證,他倆一定不會有事,我輔哥就是在這住幾日而已,過幾天也就走了,你就權當給我一個麵子,好不好?”

劉二餅猶自不放心,道:“不是我不給你麵子,實在是這感情的事誰能保證?萬一你輔哥喜歡上我李薛師妹呢?萬一他過幾天還賴在這不走呢?”

沒辦法張輅隻能使出殺手鐧,“這樣吧,要是我輔哥喜歡上了李薛師姐,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

麵對什麽人就要說什麽樣的話,平日裏劉二餅的摳門和視財如命張輅可是都看在眼裏的。

一百兩銀子啊!光是想象一下就讓劉二餅眼睛冒光,不過隨後想到李薛,他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李薛師妹是我的人生摯愛,怎麽能隨意拿一百兩衡量呢?”

呦嗬,進步了啊,張輅著實沒想到劉二餅能說出這番話,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誇讚劉二餅,卻又聽劉二餅說道:“你得加錢啊,估計五百兩就能衡量了!”

張輅拍了拍自己腦門,說道:“天啊,世上怎麽會有你這種人,你掉錢眼裏了?你以為自己是加錢居士呢?”

劉二餅一臉不解,“加錢居士?很有名嗎?”

張輅無奈,隻能開口說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還有些正事想要拜托你。”

誰知劉二餅馬上後跳一步,滿眼戒備地看了看張輅。

張輅實在覺得莫名其妙,隻能開口問道:“你這一驚一乍的,怎麽了?”

劉二餅卻開口道:“好啊,你果然忘了,頭兩天兄弟們受累幫你,你在鬆竹館可說了會為那天的吃食報銷的,如今銀子還沒到手,兄弟們怎麽可能還會幫你?張輅,你好歹是錦衣衛小旗官,怎麽能如此言而無信?”

好家夥,你也知道我是小旗官,劉二餅你丫翅膀硬了居然也敢違抗命令了,你丫真是掉錢眼裏了。雖然這樣想,但張輅卻沒這樣說,畢竟劉二餅也確實幫過他幾次。

在張輅眼裏,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是小事,隻不過他現在是真沒錢啊,他身上的錢都拿來救助那些從屠門救出來的人了,不僅如此,為琉璃贖身的時候張輅還找傅讓借了一千兩,雖說傅讓沒說讓他還吧,但張輅卻一直記著呢。

不過張輅也不會為錢的事發愁,他一個穿越者,還能被錢的事難倒?隨便想些賺錢的點子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張輅胸有成竹地拍了拍劉二餅肩膀,說道:“我好歹是勳貴子弟,還能在乎那點錢?我手裏有些生意,錢一直沒收上來,你這次就再受累一次,等我銀子收到了,一次給你報銷一百兩,也好好的犒勞犒勞兄弟們。”

劉二餅兩眼放光,不過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你不會騙我?”

張輅拍了拍自己胸膛,說道:“當然不會,勳貴子弟誰不在乎自己臉麵?我要騙了你,你到外麵一宣揚,我這臉還要不要了?”

劉二餅趕忙點了點頭,道:“說吧,這次又要兄弟們幫什麽忙?”

張輅則說道:“我被彈劾的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你就帶著兄弟們去外麵散布一下,就說羅師父知道我被彈劾,已經將我禁足在了錦衣衛。”

劉二餅抬頭看看張輅,問道:“就這麽簡單?”

張輅點了點頭,“就這麽簡單。”

劉二餅趕忙說道:“好,事不遲疑,我現在就帶著兄弟們去。”

劉二餅匆匆地走了,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一百兩真好賺。”

張輅之所以去讓劉二餅散布這個消息,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麻痹九門,今晚他還要行動,目標就是雛菊巷的飛探門。

在羅克敵這裏吃過了晚飯,天也很快黑了下來,張輅躺在**,估摸著隔壁的張輔已經進入夢鄉,這才從房間走了出來。

等張輅打開小院的,卻聽見門牆之上傳來一道聲音,“要出去嗎?”

張輅抬頭網上看,見羅克敵正側臥在門牆之上飲酒,張輅點了點頭,說道:“是,弟子有要事要出去一下。”

其實若能說動羅克敵幫自己,那麽張輅對付九門的信心將會大增,可是張輅不會說,並不是對羅克敵不信任,隻是一來羅克敵性子古怪,生平似乎隻在乎酒和韓沁,張輅實在沒把握說動羅克敵,二來嘛,就是如今的危險都是張輅自己選擇的,這是他自己的路,他不想把其他牽連進來,哪怕羅克敵武功高強,但誰又能保證九門之中就沒有人武功比羅克敵更高呢?

羅克敵抬眼看看天上的月亮,道:“你說,是本心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又是個哲學問題,這種問題張輅最不想回答,因為他也怕死,他不知道自己再死一次會不會那麽好運還能穿越,但本心似乎更加重要,自打見過了花子門和屠門的暴行,他根本做不到無動於衷。

隻聽張輅說道:“性命重要吧,不過要失去了本心,那空留性命也隻是行屍走肉,仔細想想,我應該是個很怕死的人,但是吧,有些不平事遇到了我也會選擇管一管,倒也不是堅持什麽所謂的正義,隻是不想讓自己的心過意不去罷了,哪怕危險些,我也還是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