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皆為空夢
黃昏後,落日的最後一絲餘光灑向了山穀。隨著穀中的靈氣逐漸變得稀薄,這個常年如春的地方,竟然也帶有一絲寒意。
馮文傑坐在院子中,不停地揉著脖子,心中還在回憶著昨天的經曆。
也就是昨天的這個時候,他去書房取一些東西,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尖銳的女人尖叫。他立刻飛起一腳踹開了門,卻見一隻花斑蜘蛛迎麵撲來...
馮文傑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昨日受傷的地方已經結痂,但仍然隱隱作痛。他用手捂住脖子,又塗抹了一些草藥。
突然,他似乎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馮文傑立刻警覺起來,手不自覺地摸向了懷中。
然而此刻院子裏空無一人,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揉了揉眼睛。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猛地將他拖進了屋子裏。
來人的身後還緊跟著一個女人,女人進屋後就輕輕地關上了門,屋內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昏暗的房間內,馮文傑看不清那兩人臉上的表情。隻看到兩人身穿一黑一白,他立時就想到了那傳說中地府的黑白雙煞,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懼意。
付淩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中年人,他一臉老實巴交的樣子,嚇得縮成了一團。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似乎是一間簡陋的畫室。桌上堆滿了畫冊,桌旁放著一隻粗大的毛筆,筆杆烏黑,宛如遊龍,美中不足的是筆尾處凸起了一個小結,似乎是材質本身的原因,使得整隻筆杆不再那麽光滑圓潤。
筆毫已有些發禿,顯然是長期作畫的老手。旁邊的墨盤裏還盛有剛研好的墨,散發出濃鬱的墨香。
付淩輕輕拿起一張畫,仔細端詳。他的眼中閃出一陣驚奇,畫麵中的女人栩栩如生,靈動細膩,每一筆都顯得如此細膩和自然。
中年人急忙開口:“這是我的。”
付淩看了他一眼,這幅畫竟出自眼前這個人之手,不免有些詫異。付淩將畫又輕輕放下,開始向他訊問。
據中年人所言,他叫馮文傑,是這裏的原住民。這座村子原本住著的都是桃源鎮的人,大約在三十年前,桃源鎮出現了一隻凶惡的妖魔,鎮民幾乎被其吞噬殆盡,卻無人前來相救。
亂世蒼生多苦,太平歲月難求。
鎮民們四散逃亡,但老弱病殘者無處可去,隻能坐以待斃。走投無路之際,小桃和小李兩姐妹帶著他們來到這片山穀,使他們得以安居,但仍是受妖獸襲擾。
直至兩年前,一位遊方道士來到穀中,又為他們布置了陣法,他們才得知寧靜的生活。
付淩要問的不是這些,他更關心的是昨天那隻突然出現的牛妖,那牛妖太過蹊蹺,好似要保護他一般。
付淩蹲下身子,湊到馮文傑的麵前,“說!你和那隻妖怪什麽關係?”
“什...什麽妖怪?”馮文傑被嚇得結結巴巴。
他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屋內的光線,這才看清眼前的兩人,是一對年輕人,長得很俊俏。
尤其是那個女人,長發飄飄,麵容姣好,身材更是凹凸有致,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付淩不禁搖了搖頭,死到臨頭竟然還是這副模樣。他拿起柴刀放在馮文傑的脖子上,把他的目光強行拉了回來。
“就是昨天那隻牛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它們突然衝出來打作一團,我當時嚇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它們都消失不見了。”馮文傑慌忙解釋著。
付淩將柴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稍一用力,馮文傑的脖子被割破,鮮血流了出來。
“別殺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們別殺我!”馮文傑涕泗橫流,苦苦哀求道。
霽月有些不忍,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在演戲,她張了張口想說著什麽。這時,她瞥見牆上的畫紙好像動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正想走近仔細看看,卻見付淩這時突然將手中的柴刀突然向後一劈。
空氣中明明什麽都沒有,付淩的柴刀卻分明砍中了什麽。綠色的汁液在空中飛濺,然後傳來了兩個東西掉落地麵的聲音。
那是一隻透明的蜘蛛,被劈成了兩半,毒液沾上了地上的浮土,這才隱隱約約映出了怪物的輪廓。
它一直潛伏在畫上,想從付淩的背後偷襲。可它沒想到的是,失去保護以後,自己的妖氣早已暴露無遺,付淩一進屋就察覺到了。
霽月捂住了嘴巴,雖然隻有模糊的輪廓,但是霽月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折磨自己多年的怪物。
付淩看了看霽月的眼神,確認了這就是她所說的那隻老三。
但他並沒有輕易作罷,而是將沾有蜘蛛毒液的刀再次放在馮文傑傷口不遠處,繼續逼問道:“這上麵有那隻蜘蛛的毒液,一旦進入你的身體,你就會渾身麻痹,動都不能動,然後你會雙眼失明,痛苦而死。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和那隻牛妖到底什麽關係?”
馮文傑痛哭流涕,不停搖著頭,一遍遍說著自己不知道,眼見那刀刃馬上就要沾上他的脖子,突然門被人一把推開。
夕陽的餘暉照出赤煜道人和尚智真人的身影,付淩看到了那個他做夢都想殺死的人,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瞳孔劇烈地收縮,心髒傳來一陣陣的絞痛。
赤煜道人依舊麵帶微笑,恬淡地說道:“小友勿需激動。”
尚智真人瞧見屋內的情形,好奇地問道:“任玖兒,你這是在唱的哪出戲?”
握緊的刀柄的手緩緩移開了馮文傑的咽喉,後者渾身一軟,猝不及防地癱軟在地。
付淩將刀重新放回腰中,目光如冰,緊盯著門口的方向。他冷聲質問:“尚智,我本來是隨你們尋找凶手,幫你們斬妖除魔的。然而一連幾天,你卻始終都不現身。我現在把幾隻妖怪都殺了個幹淨,你反倒露臉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唱的哪出戲?”
“你自己擊殺了它?”尚智驚訝地問道。
付淩輕踹了一下地上的怪物屍體,尚智仔細上前查看,屍體中殘存的妖氣與自己前幾日遇到的那隻蜘蛛精一樣。
沒想到前幾日自己苦苦纏鬥的那隻蜘蛛精,竟被這個小子殺了。
赤煜道人絲毫不關心付淩腳下的蜘蛛,他此次隻為了一件事而來。他的雙眸鎖定在眼前的年輕人身上,眼睛眯起了一條縫,然後笑眯眯說道:
“貧道乃峪靈宮赤煜。此行煩擾小友,隻為尋找一件遺失之物。據我所知,那物件似乎正在小友你的手中。”
付淩冷冷道:“我不曾撿過你什麽東西。”
赤煜微笑著繼續說道:“小友懷中所抱的那根笛子,實乃我失落的寶物。貧道曾交托於弟子李有金,不想今日卻在小友身上出現。”
“哦?”付淩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索性將紫玉笛拿了出來,“據我所知,這東西叫紫玉笛,實乃上古的神器,你說這是你的,恐怕不妥吧?”
赤煜道人似乎看出了付淩的疑惑,淡然一笑:“此笛乃貧道以法力煉製,名為黑玉笛,雖然與紫玉笛僅一字之差,但卻有著天壤之別。若小友信得過貧道,可細細摸索笛子上的一處小結,上麵刻有貧道的咒文。”
付淩聽聞此言,心中又是一驚。他快步走出屋外,把那尚智撞得一趔趄,尚智正想發作,看了看師父的眼神,隻得憋了回去。
付淩持起笛子,在柔弱的陽光下仔細凝視,果然有一微小的小結,似乎能夠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法力波動。他當初他就懷疑這笛子顏色不對,經赤煜這一番解釋,才恍然大悟,原來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怎麽樣?可以還給我們了嗎?!”尚智急聲喝道,心情頗為焦急。
付淩卻故意耍弄他,作勢要將笛子拋給尚智,然而在尚智興奮地準備接住的一刹那,付淩卻又突然收了回去。
“嘿!你這小子,竟敢戲弄我!”尚智氣得哇哇大叫。
“尚智,你先回我幾個問題。”付淩道。
“什麽問題,快講!”不等尚智回答,赤煜就急不可耐地催促。
“現在妖邪之物都已經被我任玖兒鏟除了,是不是?”
尚智一愣,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好,你馬上寫一份文書,記錄清楚此次事件與尚佳客棧及我任玖兒完全無關。並寫明這妖邪是被我任玖兒所誅,等你寫清楚,我自然會將原物歸還給你。”
尚智猶豫不決,滿臉愁容。他深知一旦寫下這份文書,就等於向世人坦白此次行動的失敗,他不僅沒能成功除妖,還白白損失了兩個弟子的性命。這無疑會讓他在眾人麵前顯得十分無能。
赤煜道人見狀,連忙催促道:“磨蹭什麽呢!還不快去寫!”
尚智隻得走進屋內,極不情願地寫下了一行行字句。他咬緊牙關,不甘心地按下了指印,然後走出屋子,將那張紙交給了付淩。
付淩接過紙條,仔細地審視了一番,確認上麵所寫的內容與他的要求相符後,他才一把將黑玉笛扔向赤煜道人。
他深知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赤煜道人欣喜若狂,他接過笛子後,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確認這正是他失落的黑玉笛後,他激動不以,匆匆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時,霽月從屋內走了出來,她緊緊地摟住付淩的腰,將臉貼在付淩的背上,輕聲說道:“玖兒,帶姐姐走吧。我一點兒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鍾了。”
付淩點了點頭,他拉住霽月的小手,兩人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山穀上方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緊接著,整個大地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
一個時辰前,
灰背布穀正四平八穩地坐在高聳的岩石上打著瞌睡,夢裏卻全是蟹老大那晶瑩剔透的真靈珠。
作為羽靈族的一員,他不僅沒有同族其他人那樣的勤勞,反而好吃懶做,特立獨行。
秉著餓了就吃、累了就睡的原則,生活瀟灑自在。隻是前幾日蟹老大交給他的任務,讓他有些頭疼。
峪靈宮的幾人像是消失了一般,突然就沒了蹤影。他耐心地盤旋了好幾天,卻什麽都沒有發現。桃源鎮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刀光劍影,喧囂與危險並存。
隻是,桃源鎮不遠處的山穀中突然發生了巨變。
那片山穀常年雲霧繚繞,厚重的雲層牢牢地罩住整片山穀,灰背布穀每次飛過這個地方總會迷失方向。
前不久,山穀中突然湧出一片深邃的烏雲,引起了灰背布穀的注意。那片烏雲過後,原本厚重的雲層像被驅散了一般,逐漸變得稀薄。於是他更加頻繁地俯瞰著下方那片嶄新出現的山穀,心中充滿了警惕和好奇。
這天,灰背布穀又在山間遊**,偶然間捕捉到了一絲熟悉而久違的氣息——那是消失了已久的峪靈宮尚智真人。
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尚智真人前麵的那個年輕人,因為他的手中握著一根笛子,紫玉笛!
“蟹老大!”
“蟹老大!快出來!我有重要的情況稟報!”灰背布穀衝著黑水河大聲叫嚷,恨不得把整條河水掀起來。
他這輩子都沒這麽賣力過,蟹老大卻悠哉悠哉地從水中鑽出,
“這中土的水終究是沒有東海水舒服。”蟹老大懶洋洋哼了一聲。
“蟹老大,我有重要的事情!”灰背的聲音很大,生怕蟹老大聽不見似的。
“不要在這嘰嘰哇哇,慢一些說。”蟹老大頗為不滿。
“我看到紫玉笛了。”灰背布穀喘勻了氣。
“什麽!你在哪看到的?快快與我道來!”蟹老大以為自己聽錯了。
“紫玉笛!就是前麵的山穀中,在一個中年道人的手中,我看到清清楚楚!”灰背布穀一字一句答道。
“還愣著幹嘛?快些帶我去!”蟹老大一改剛剛的慵懶,催促道。
灰背布穀也著急了,“快跟我走,不然一會兒他們就跑了。”
蟹老大從黑水河中一躍而起,身軀如山,震得河麵波濤洶湧,如同神靈現世。他的甲殼厚重,蟹足粗壯如樹幹,目光中閃爍著迫切的神情。
“速速領路!”他聲如雷震,八隻爪子瞬間嵌入山崖,竟然沿著垂直的石壁直攀而上。
灰背布穀身形在他麵前有如金絲雀般嬌小,不敢稍有耽擱,竭力在前飛行。蟹老大緊隨其後,大步流星,奔跑的速度竟絲毫不慢與他,那些山坡在他八隻爪子的踐踏下,猶如越過小土丘般輕鬆。
轉瞬之間,二人便抵達山穀之中。此時此刻,山穀中的眾人感到山體一陣轟鳴,連同大地都在顫抖,自天邊而來的玄氣彌漫開來,似乎連天地都要為之變色。
灰背布穀朝著赤煜道人一指,“就在前麵那個道人手中!”
蟹老大全神貫注,視線凝聚在那人手中的紫玉笛上,心中按捺不住狂喜。他隨手拋出一袋真靈珠,準確地落入灰背布穀的手中。
蟹老大縱身一躍,從山巔俯衝而下,如同一股狂風呼嘯而過。他身軀砸在樹林中,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撞得大片樹木東倒西歪。
那些摩柯指的餘威仍在,朝著蟹老大身上壓去。然而這誅殺妖邪的神威,對蟹老大造成的傷害卻有如撓癢癢一般。
蟹老大不耐煩地冷哼一聲,用力一吹,一股冰冷的寒氣瞬間彌漫在山穀之中。受到這股寒氣的侵襲,周圍的樹林仿佛被冰凍定格,連那些摩柯指的威能也在瞬間煙消雲散。
蟹老大穩穩地落在赤煜道人的前方,威嚴地盯著他。
他像是在通知一樣,語氣透出一股不容置疑:“速速交出你手中的紫玉笛,本仙饒你不死!”
那聲潮在空氣中回**,震得幾人耳根一陣發緊。
赤煜道人目光如炬,怒喝一聲:“大膽妖孽,竟敢口出狂言,看我如何拿你!”
他身形如龍,淩空躍起,升至與那蟹老大一般高,手中的拂塵一甩,瞬間長了數十丈,張牙舞爪地撲向了蟹老大。
這長鞭瞬間將蟹老大整個束縛住,赤煜道人的神情有些得意,“不知死活,竟敢覬覦我的東西!”
然而,麵對越縛越緊的長鞭,蟹老大竟然毫不畏懼,他深吸一口氣,整個身子像是膨脹起來,然後渾身一用力……
隻聽一聲巨響,赤煜道人的拂塵被蟹老大脹破,直接斷為幾截。強大的力量把赤煜道人震得倒飛出去,差點掉下去。
赤煜道人痛心疾首,那柄拂塵乃是他的師父留下的珍貴遺物,用上百年的蓖麻精心編織而成,又泡在淨靈池中灌注了靈力。
赤煜道人一直將這拂塵視若珍寶,在他的心中,那拂塵的每一根細毫,都寄托著師父的教誨和期望。赤煜道人一直將其看作修道之路的指引,對其珍視程度無以複加。
然而,蟹老大卻將這柄拂塵一剪兩斷,仿佛是在挑釁他心中的信仰。
赤煜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狠意,他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蟹老大,他雙手掐訣,誰曾想還沒來得及吟出咒詞,蟹老大狂怒之下,揮舞著大鉗子像他狠狠砸去,力量猶如山嶽傾覆,力道震天。
赤煜道人見狀,立刻放棄施法,在半空中迅速結出一個八卦陣,將那股驚天動地的力量穩穩接住。
那蟹老大好似狂怒一般,揮舞鉗子的速度越來越快,狂暴的力量如同滔滔江水般湧來。赤煜道人臉色越來越差,倉促間在空中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八卦陣,試圖將蟹老大的攻擊化解。
每一次的撞擊,都像是驚雷炸開,震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顫抖。不多時,赤煜道人就有些漸漸不支,那八卦陣也越來越小。
山穀中的轟鳴聲如雷震耳,回**在石壁之間。卻見那山峰之上的灰背布穀卻身形一轉,慵懶的目光似乎略過了穀中的喧囂,他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高高拋起一顆真靈珠,怡然自得地磕了起來,對穀底的紛爭毫無興趣,嘴裏念叨著,
“世事紛擾皆為利,貪念如海浪不息。淡看人生如空夢,吃好喝好樂無極。”
與此同時,穀中的這一人一蟹依舊打得火熱。
卻見赤煜道人越戰越怯,眼看即將支撐不住,就在蟹老大又一鉗狠狠砸來時,那八卦陣徹底碎裂開來,大鉗速度不減,朝著赤煜道人頭上砸去。
“師父小心!”尚智真人這時突然衝了過來,將師父一把推開,他自己狠狠接下這一擊,一頭栽在地上,昏死過去。
尚智真人的這一擋,給了赤煜道人喘息的機會。就在蟹老大轉頭又向赤煜攻去的時候,他手中突然現出一根玉笛。
赤煜左掌朝著笛孔狠狠砸去,頓時手掌血流如注,灌進玉笛之中。
赤煜道人舉笛而上,直衝蟹老大的巨鉗迎了上去。
在這生死一瞬的緊要關頭,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蟹老大那勢如破竹的一擊,眼看要將他徹底摧毀,然而卻僵在了半空,遲遲未能落下。
此刻,蟹老大內心卻是驚駭無比,接觸笛子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一股深不見底的邪氣,才發覺那笛子並非紫玉笛,而是一件邪物。
蟹老大同時察覺到自己的力量似乎被這東西吸附住了,幸好自己靈力深厚,這才不至於被整個吸進去。但那東西太過霸道,恐怕萬難擺脫!
他竭盡全力想要掙脫這股束縛,然而那玉笛卻如同一個深淵,牢牢將他吸附。
雙方僵持了一陣,蟹老大的右鉗突然在關節處一用力,將整個左肢卸了下來,左肢脫離了軀體,瞬間被玉笛吞噬。
發覺不是紫玉笛後,蟹老大扼腕歎息,自從紫玉笛的身影出現後,他便費盡心思,沒想到到頭來是空夢一場。
蟹老大不再戀戰。一言未發,轉身迅速爬出了山穀,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看著蟹老大離去的背影,赤煜道人長出了一口氣,他的身形慢慢地飄了下來,落回了樹林中。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卻扶著一棵樹,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赤煜道人心中暗暗叫苦:看來那螃蟹果然不好惹,自己受了很重的傷。不過幸好將那螃蟹擊退了,隻要回到峪靈宮修行一陣,應該沒什麽大礙。
然而事與願違,赤煜道人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