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四重勁
林嶽已經發泄得差不多了，停了下來問道：“你們都去哪了？”
楊文虎興衝衝地道：“王昭武教官的武館開了，名字就叫“昭武館”，以後我們每天都可以去那裏練功。他說如果我有練武資質，還能收我為徒呢！”
高宏憲笑笑道：“人家那隻是客氣說說，能當真？不過你如果真想學武，倒是要常去，他可能要考察考察你。”
林嶽高興地道：“這是好事啊，我改天也去拜訪一下。對了，煞晶已經兌換出來了。”
他將兌換的積分跟高宏憲如數說了一下。高宏憲倒是豪爽，說道：“這才多少啊，我不缺積分，你都拿著吧！”
三顆煞晶中，最值錢的那顆是兩人共同所得，林嶽哪裏好意思全要？相互推讓了一番，最後覃三順看不過，幫他們做了個仲裁，分給高宏憲5000積分，此事才罷。
接下來的兩天，林嶽沒有出去，一直在院子裏揣摩山羊胡子的掌勁。
他非常好奇，為什麽山羊胡子憑借瘦弱之軀，居然能拍翻巨鱷，趕走河馬。
要知道，巨鱷的腦袋可是連厚背刀都砍不動，河馬更是全身包裹著脂肪和肌肉，連火炮和子彈都不怕，兩者都擁有超高的防禦！
林嶽不斷變化自己出手的方式，試圖打出山羊胡子那樣的攻擊。可是，不管他用什麽方法，都是不得要領。
第三天，林嶽失去了信心，暗道：“閉門造車也不是個事。不如去問問王昭武，他可能懂點門道。”於是跟高宏憲他們問明路徑，獨自走出了小院。
東城區地方不大，林嶽很快就找到了武館的牌子。
王昭武見他過來，也很高興。林嶽直入主題，便將情況講了一遍，問他是否認識這山羊胡子。
“你說的想必是渾圓勁範中輔了，他也是警衛部的掛名教官，現在與我還算是同僚。這位的功夫是門派傳承，本來就不凡。他本人又異常執著，終身不婚不育，心無旁騖，練了一輩子的渾圓勁，據說已經到了化明為暗的境界。便是在大災變之前，這位原也是東南數省武林中執牛耳的人物。大災變之後，環境迥異，他的功夫可能又精進了一層！”
林嶽聽得神往，連忙問道：“你知道他的住處嗎？”
王昭武點了點頭：“既是同僚，又都為武林中人，倒也有些來往。”
“不如你帶我去拜訪一下他，怎麽樣？”林嶽興致勃勃，心想這下可找對了門路。
王昭武有些欲言又止，終究不忍心掃了林嶽的興致，到底答應了下來。
範中輔住處離武館並不遠，兩人步行了二十分鍾左右便到了。
王昭武上前敲了敲門：“範先生可在？八拳王昭武前來拜訪！”
片刻，院中腳步聲響起，一人前來開門。林嶽一看，可不就是上次所見的那個山羊胡子？
範中輔還是上次看到的那個樣子，青衣窄袖，疏須小髻，一派高人風範。他看了看王昭武和林嶽，眉毛一挑，有些不悅道：“小王，你來就來，卻幹嗎帶不相幹的人？”
林嶽連忙學著王昭武的樣子拱了拱手道：“範先生，我叫林嶽，幾天前曾蒙先生出手相助，僥幸從巨鱷嘴下逃得一命，今天特地前來登門拜謝！”
範中輔仔細看了看林嶽，仿佛想起了什麽，冷哼一聲道：“那隻是我隨手為之，你不要隨意來攀人情！”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林嶽倒是有點心理準備，因此硬著頭皮說道：“自從那天看到範先生出手，我便心馳神往，回去以後反複揣摩，但始終不得其門而入，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王昭武聽了林嶽的話，麵帶苦笑，連忙向範中輔解釋道：“範先生，林嶽不是武林中人，不怎麽知道武林中的規矩，你別見怪。他的意思，是想求你點播他一兩句。”
範中輔奇怪地看了林嶽一眼，問道：“你已有師承，怎麽能再學別家功夫？”
林嶽莫名其妙道：“我沒有師承啊！”
範中輔突然一掌拍向林嶽，林嶽大驚失色，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攻擊自己。
但這雙肉掌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哪敢站在原地挨打，下意識地便用出形意十二式變化來躲閃。
範中輔臉帶怒色，喝道：“還說沒有師承，你這是什麽？”
林嶽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解釋道：“這是我自學的。”
範中輔麵露異色，望向了王昭武。王昭武會意，說道：“他確實沒有師承，形意拳是自學而來。”
範中輔沉吟片刻，問道：“你可是想來拜師？”
林嶽愣了愣，茫然問道：“拜什麽師？”
範中輔勃然大怒，喝道：“既然不想拜師，又來問我什麽？”便將兩人轟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林嶽有些垂頭喪氣。
王昭武倒是滿懷歉意：“卻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提前跟你講我們這個圈子的情況。其實武林之中，多有門戶之見，武功技藝隻在獨家秘傳，往往還傳內不傳外，傳子不傳女。便是傳徒弟，也還分記名弟子、入門弟子、入室弟子、親傳弟子、真傳弟子、嫡傳弟子等等，隻有最親近者，才能獲得核心精義。”
林嶽反省道：“是我冒昧了，不該去窺探別人的獨門絕技，連帶王大哥也跟著受累。”
王昭武笑道：“範中輔離群索居，性情孤僻，不好說話是出了名的。我跟他打過幾次交道，早已習慣了，本想提前跟你說的。但看你興致很高，還是帶你來這一趟。成固然好，即使不成，也讓你見識一下。以後若再交往，心裏也就有數了。”
兩人聊了幾句，不覺武館已經到了。
林嶽情緒有些低迷，便要告辭離去。王昭武卻拉著他道：“既然來了，總得聊聊。我對渾圓勁雖然不了解，但是對普通拳勁倒也略知一二，正好跟你講一講心得，不讓你白來一趟。”
林嶽頓時轉憂為喜，笑道：“我真是肉眼凡胎，舍近求遠，一心去那西天求經，卻錯過了眼前的真佛！老實說，我對那些高深莫測的獨家功夫興趣不大，隻是想弄懂一些基本的原理。王大哥能給我解釋一下，那是再好不過。”
兩人尋了兩個石凳坐下，有武館弟子上了茶水。
王昭武抿了一口茶，開口說道：“就我所知，勁有四重：明勁、暗勁、透勁、化勁，至於更高層次，有說罡勁的，也有說丹勁的，隻是傳言，難以測度。”
林嶽聽得眼前一亮，問道：“這前麵四重勁的境界，可是都有人達到嗎？”
王昭武搖了搖頭道：“傳說是有。但以親身經曆而言，我也沒有見過透勁和化勁。便是那範中輔練了一輩子的渾圓勁，應該也隻是在暗勁層次，還不一定到了透勁。”
“那什麽是明勁？什麽是暗勁？”
王昭武站起身，一拳快速擊出，空氣中響起“啪”的一聲暴響。
“勁在明處，一觸即發，剛強猛烈，這就是明勁！”
林嶽點點頭道：“我就是在這個狀態。擊打對方時，勁都消耗在表麵，如果對方皮厚，或者身上著甲，那就無可奈何了！”
王昭武卻聽得有些詫異道：“你也是這個狀態？你都能打出爆鳴了？”
林嶽站起身，朝空中打了兩拳，“啪”的一聲，其中一拳就擊出了爆鳴。
王昭武讚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僅僅是隔幾天沒見到你，我也沒想到你的實力又上了台階。等到你能夠控製力道，拳拳爆鳴，便是明勁的巔峰了。”
林嶽連說過獎，又問暗勁如何。
王昭武道：“你且接我一拳。”
他一拳當胸打來，林嶽揮拳格擋。甫一接觸時，也不覺得王昭武力大，然而緊接著卻突覺有一股後力襲來，連綿不絕，忍不住退了兩步。
林嶽驚訝道：“這就是暗勁？”
王昭武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暗勁哪裏有這麽簡單？我這隻是做一個簡化的演示罷了。”
林嶽仔細品味了一番，覺得這力道確實巧妙，但其中的門道，卻是一時想不出來。
王昭武見他迷惑，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喝道：“你看好了！”先從兵器架上拿了一把長刀，又疊了幾塊青磚，接著吐氣開聲，將長刀往青磚上麵斬下。
就聽見“啪”的一聲，最上麵的青磚應聲而裂，但下麵的磚頭卻無甚損傷。
緊接著，王昭武又換了一把大錘，照樣疊了幾塊青磚，一錘掄在青磚上。隻聽見“嗡”的一聲，雖然沒有剛才響亮，但下麵的青磚已經悉數裂開。
“我知道了！震動傳勁，連綿不絕，這就是暗勁！”林嶽恍然大悟。
王昭武點了點頭，說道：“明勁如刀，暗勁如錘。然而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試想如果用拳，怎麽發出震動？又怎麽把震動傳出去？所以，依我測算，不到明勁巔峰，沒有千斤拳勁，都發不出真正的暗勁。勉強打出來，也隻是樣子貨，難以造成有效傷害。”
“用勁如錘！我以前怎麽沒有想到呢？”林嶽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