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瞳術
返回臨安城的第二天。
酒樓夥計一大早就送來早餐，順帶著給餘軻提了兩隻尚未宰殺的肉鴿。
剛突破至通竅境，餘軻需要合適的目標來實驗幽瞳神通。
然而在通竅初期就修成神通的事情太過駭人，更別提還是進化版的，貿然找外人測試隻會引起懷疑，而肉鴿是眼下最容易弄到的實驗體。
兩天後就要再度前往凜霜災域，他得在此之前對自己當下的實力有個清楚的認知。
通竅境修士才算是正兒八經的修行者。
相較之下，引氣入體更像是半瓶子水晃**，高不成低不就，難怪靖難司以往的招收標準最低限度也得是通竅境或是甲皮境修行者。
兩個境界的差距最直觀的體現就是靈力總量的區別。
如果將引氣入體時的餘軻體內靈力總量設為“1”，那麽當他突破至通竅境後，靈力總量瞬間達到了“6”，其中雖然有無名修行法和進化後的幽瞳影響，但撇除這些外在因素尋常通竅境修士的靈力總量大概也能到“3”左右。
同樣的，餘軻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對天地靈氣的掌控更為輕鬆，尤其是陰屬靈力，這也意味著他對法術的操控將越發得心應手。
將兩隻捆著翅膀的肉鴿從袋子裏逃出來擺到桌上。
該如何利用它們來測試能力？
餘軻作為幽瞳神通的擁有者，對這份能力的了解並不少，無名修行法中也有詳細的描述。
夜如白晝（夜視），可視鬼魅（能看到鬼魂）以及對負能量的追蹤，這是尋常通竅初期的修士雙眼所不具備的能力，後續隨著境界的提升，這些能力還會有所強化。
毫無疑問，這些能力更側重於輔助，沒有主動進攻能力。
然而這是正常情況下的幽瞳神通。
羅盤的藍灰色漿液使得餘軻雙眼發生異變，而這種異變又進一步使得幽瞳發生變化。
餘軻能夠感覺到雙眸內寄宿著非比尋常的力量，像是之前在災域內首次融合藍灰色漿液時看到的災厄能量流動隻是其中之一。
其存在的形式有些像是餘軻前世看過的某部漫畫中的能力。
確切地說，瞳術！
束縛肉鴿的翅膀，讓它能夠在桌麵上蹦跳。
餘軻彎下腰，口中發出“嘬嘬~”聲吸引鴿子的注意，抓住它扭動的瞬間，幽瞳！
環繞著蓮花瓣的六角冰晶驟然迸發出幽邃藍芒，緊接著被視作目標的肉鴿就像是被釋放了定身術似的，軀幹驟然繃緊。
下一秒，這鴿子竟是顫抖著縮成一團，仿佛身處冰天雪地，眨眼間就喪失生機，以至於能夠看見代表著魂魄的輕薄灰霧從它頭頂嫋嫋升起，轉瞬即逝。
看到這番景象，餘軻頗有些驚訝地捧起倒在桌麵上的肉鴿，旋即發現它的屍軀沒有任何異狀，既沒有術法侵蝕髒器，也沒有靈力震碎生機的跡象。
這就奇怪了，總不至於是被自己嚇死的吧？
等等。
好像還真有這種可能！
餘軻回想起肉鴿死前的狀態，忙不迭地將另一隻肉鴿抓到手裏，直視它的眼睛。
為驗證心中所想，餘軻這次選擇降低瞳力的輸出。
短短幾秒鍾，活蹦亂跳的肉鴿軀幹再度變得僵直，緊接著就跟之前一樣開始瑟瑟發抖，縮成一團取暖，而餘軻因為雙手抓著肉鴿，能夠明顯感覺到它的體溫沒有任何變化。
至此，餘軻基本可以確定幽瞳進化的能力是什麽。
隻要視線交匯，他就能讓目標感覺到寒冷，而且隨著瞳力輸出的增加，寒冷的程度也會隨之加重，甚至於令目標的主觀意識受到蒙蔽，直接被“凍”死！
雖說肉鴿不過是低級生靈，對幻術沒有任何抵抗，換做其他修行者，想要利用幻術凍死對方不太現實，至少以餘軻當前的實力還不足以達到這種效果，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瞳術無用。
事實上餘軻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這個瞳術的多種用法。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陸健向餘軻發起突襲，半途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右腿寒冷刺骨，會發生什麽？
隻要能用對時機，幽瞳進化得到的瞳術堪稱撒手鐧！
這讓餘軻越發期待第二次進入災域，尋常修行者避之不及的災域在他眼中簡直就是個藏寶地，前兩天的跑圖已經將清風山穀外圍的相當一部分區域點亮，接下去就是收獲時間。
將兩隻“凍”死的肉鴿埋進庭院樹下。
作為對它們協助修行的感謝，餘軻決定給它們留個全屍。
吃完早餐，餘軻沒有再出去閑逛。
昨晚才突破通竅境，現在正是需要鞏固的時候，而且今晚是臨安燈市開放的日子，他跟魯轄約好一起去燈市，本來還打算叫上陸健，結果昨天回來的時候發現他根本沒在家。
等上午修行結束再去找他一趟。
無名修行法在通竅中期並沒有神通可供修煉，這個階段主要是專攻鼻子，有了之前的經驗，餘軻很快就進入狀態，銀甲屍丹對修行效率的提升仍舊顯著。
除此之外就是熟悉強化後的陰錐術，摸索瞳術的運用方式。
不知不覺間，朝陽高升，由橙紅轉向燦金色，投落的陽光亦是增添些許溫度。
秋季的晴天向來是餘軻最喜歡的天氣，想了想幹脆從屋內搬來一張藤椅，坐在庭院裏享受著和煦陽光和微風拂麵的舒暢。
前世的餘軻忙於各種學術研究，這種閑適的日子在記憶中不過零散幾個片段而已。
“要是有把二胡就好咯......臨安城裏興許有賣這玩意兒的，得尋個機會去瞧瞧。”
拉二胡算是餘軻的個人愛好，作為民俗學者，他在走南訪北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這方麵的手藝人，交流的多了，自己也學了幾手，日積月累之下技藝還算拿得出手。
眯著眼睛任由思緒飄飛。
正當餘軻準備出門喊上陸健去酒樓搓一頓的時候，敲門聲傳入耳畔。
說曹操，曹操到。
“你昨晚去哪兒了，我跟魯轄約好晚上一起去燈市逛逛，你怎麽說？”
餘軻見陸健滿麵紅光的進來，不由地問道。
“我暫時去不了，你還記得咱們回臨安城的時候，車上那個給我們治傷的藥師麽。”
“當然，昨天的事情哪裏能忘記。”
“昨晚我不在家是因為要去找他換藥，而我在換藥的時候意外得知鄭家準備組建一個采藥的隊伍，前往災域內部采集一種極為特殊的冰心草。”
陸健雙手叉腰，言語間頗為興奮的說道，
“這是個跟鄭家搭上線的絕好機會，我打聽過了，隻要加入這支采藥的隊伍，兩枚血氣丹做為報酬，途中幹掉的厄獸也全算是我們自己的收獲，還能拿到鄭家的貴賓牌，以後在臨安府內各大鄭家藥房買東西都有折扣！”
“看來你已經準備加入了？”
“當然，咱們這些野路子出身的人，想要走的更遠，修行資源必不可少，靖難司提供給我們的都是最平庸的功法，我可沒打算一輩子被人當苦力使喚。”
對於陸健來說，這是個擺在眼前的大好機會，兩枚血氣丹足夠讓他快速突破至甲皮境，而他特地上門來找餘軻，為的自然不隻是告訴後者這個好消息，
“以你的實力，肯定也能夠入選，到時候我們倆合作，血氣丹，冰核不是手到擒來？”
采藥隊伍需求的人手不少，比起跟陌生人合作，陸健顯然更願意與餘軻並肩作戰，畢竟兩人有過合作的經曆，不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稱得上完美。
“采藥小隊.......聽上去不錯，隻是我不準備參與，我這人實在不習慣聽人使喚，為加入靖難司享受福利也就罷了，反正自由度高的很，可這種采藥任務，不用說前提肯定是保護藥師，我沒興趣。”
餘軻本打算等今天晚上就跟陸健表明自己準備單獨行動的想法，心裏還在糾結用什麽理由，現在後者主動找上來，反倒給他省了想合理借口的時間。
餘軻的拒絕顯然有些超出陸健的預料，愣了半晌才問道，
“你確定不參加？血氣丹的價值可不低，你就算用不上也可以拿到燈市去賣不是嗎？”
“不了，祝你馬到功成，能滿載而歸！”
擺了擺手，餘軻拒絕的態度相當堅決，同時對陸健表達了自己的祝賀。
有羅盤傍身，又成功突破通竅境，放著災域內的機緣不去拿，反而去保護一群藥師，其中的收益差距有多大自是不必多說。
“那好吧，你獨自進入災域得注意安全，我還得去跟藥師匯合，不多留了。”
陸健聳了聳肩膀，也沒有再勸的意思。
兩人之間說到底隻是合作關係，他能主動回來告知餘軻有這好事兒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以後餘軻看到他的收益而感到後悔也怪不得他。
目送著陸健離開庭院，餘軻斜靠著躺椅，心想著采藥的事情。
忘了問他們要去清風山穀的哪片區域還有冰心草的模樣，這讓餘軻有些懊惱。
畢竟餘軻在災域內跑了不少地方，都沒發現陸健口中所說的冰心草，隻找到了幾顆果子。
鄭家既然為了采藥組建隊伍，還願意付出血氣丹作為酬勞。
可想而知這種草藥很是珍貴。
餘軻雖然在臨安城有自己的住宅，還有靖難司提前發放的一份薪酬，但那隻能讓他維持普通生活，想要獲得更多的修行資源，他必須得想其他的辦法。
災域內的收獲越多越好。
要知道像是適合他的鍛體法價值絕不會低。
餘軻可不想因為沒有足夠的積蓄而隻能看著心儀的鍛體法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