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隻小豬篇4
趁著狼主任不注意，溫鬥思和白吉貘逃出了會議室。回到售樓中心，二人又見到阿朱經理。
“您在這啊，剛剛我還在找您呢。您考慮得如何？”阿朱經理招呼道。
“我四處看了下，這房子你們也是真敢賣啊，都還沒建起來呢。”溫鬥思不滿道。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們都是相關部門備案審批過的啊，不然也不許我們售賣啊。”阿朱經理自信滿滿地說道。
“如果你們不按時交房，就像剛剛鬧事的那些，怎麽辦？也讓我等嗎？”溫鬥思問道。
“不會的，我們一定會按時交房。即使真有萬一，我們也會給予補償的啊，比如那些裝修和家具。認真算算價值，您還賺了呢。”阿朱經理打著包票。
“誰給的你勇氣說這話？梁靜茹嗎？換成你，辛辛苦苦工作攢下了首付，貸了半輩子的款，你會買這裏的無限期房嗎？”溫鬥思生氣反駁道。
“您說笑了，我哪裏買得起這裏的房子，這都是給您這樣的成功人士準備的。”阿朱經理說道。
“那你買的哪裏的啊，我去你買的房子看看，你是賣房子的，肯定給自己挑選的是最合適的。”溫鬥思問道。
“我就是個打工的，哪裏買得起房子，我都是住的社會福利房。”阿朱經理回答道。
“這裏還有那種房子嗎？是不是之前豬老大安排業主去住的那裏啊。帶我去看看吧。”溫鬥思說道。
“您去哪裏幹什麽啊？哪裏的房子都不是賣的，是申請的。”阿朱經理問道。
“我先去看一下，有個朋友過段時間要搬到這個城市來住，本來我計劃我買完房讓她住的，結果你帶我看的這兩個樓盤都太不靠譜了，實在來不及，我隻能讓她住福利房過渡一下了。”溫鬥思胡亂編了個故事，埋怨著阿朱經理。
“今天來不及了，我明天再帶您看看別家的吧。”阿朱經理說道。
“怎麽不想帶我去嗎？那我就找別的銷售吧。”溫鬥思威脅道。
“別啊，我正好要回趟家，順路帶您過去看看吧。”阿朱經理勉強答應下來。
阿朱經理開了車，載上了溫鬥思和白吉貘，直接去了社會福利房。又是漫長的一段路程，過了很久，終於到了目的地。
這社會福利房，也是在遠離市區的郊外，都是密密麻麻的高樓縱橫交錯，讓人聯想到了上個世紀香港的九龍城寨。目測這裏至少要住著十幾萬戶人家，幾乎是一個獨立的小城市了。
“這裏就是社會福利房？這是豬籠城寨吧?”溫鬥思看著眼前的景象，被震撼到了。
“是啊。這裏的房租很便宜。就是環境差太多了，和之前您的樓盤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我們是沒那經濟實力，不然誰願意住這裏啊，隻要稍微有點錢夠交首付，就貸款去外麵買房了。”阿朱經理感歎道。
“如果你有錢了，你會去買那豬老大和豬老二的房子嗎？”溫鬥思嚴肅問道。
“會。昂貴的破天堂也比廉價的地獄強。”阿朱經理毫不猶豫地答道。
“走吧，我帶你們去登記處，詢問下空房的情況。”阿朱經理還是盡職盡責的。
我們跟著阿朱經理，來到一小破房間，門牌上寫著登記處，進入後一股惡臭混雜著熱氣撲麵而來，一個滿身是汗的豬大爺，正坐在裏麵看著報紙，聽著收音機。這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豬圈。
“大爺，現在還有空房間嗎？”阿朱經理禮貌問道。
“呦，是你啊。又帶人來了啊。我看看啊。日租房我記得還有幾間空著。”豬大爺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對阿朱經理說道。
“不是的，大爺，是有人想來這裏租房。”阿朱經理慌忙解釋道。
“租房啊？那正好有一間，我帶你們去看看吧。”豬大爺說著拿起了一串鑰匙，就開始帶路。
溫鬥思一行人跟著豬大爺，穿了擁擠的樓道走廊，看著這走廊，就見識到了人間百態，吃喝玩樂，衣食住行，樣樣俱全，有理發的美容店，有小賣部，有小餐館，有小診所，有小工廠…在外麵有的，這裏全都有，不用走出來，你就可以在這裏過完一生，不是城市裏建樓，而是樓裏建了一個城市。
走了小一會，豬大爺打開了一個房間，讓眾人進去看下。大概八九平米大的房間，隻夠放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其他什麽都沒有，一扇小小的窗戶也隻能看到樓道，房間內吹進來的風，強度都不足以吹散房間中的黴味。
“就這裏啦，房租一個月250元，水電全樓均攤，水池和廁所在走廊盡頭，走廊另一邊盡頭是廚房。”豬大爺介紹道。
“謝謝，我考慮一下。”溫鬥思捂著鼻子退出了房間說道。
“還考慮啊，200你租不租？”豬大爺又問道。
“我再看看吧。”溫鬥思再次否決。
“150，不能再低，你去哪也找不到更便宜的了。”豬大爺說道。
“謝謝，我不租了，謝謝。”溫鬥思徹底把話挑明了，就是不想租了。
“好了，謝謝大爺您帶我們看房了，我再和他們說說。”阿朱經理安撫道，並勸走了豬大爺。
“你們看過了之前的房子，再看這裏接受不了是吧。”阿朱經理對這結果並不意外。
“這裏也太…”溫鬥思一時沒想到形容詞。
“太差了是吧，不介意的話，去我房間坐下來聊會吧。”阿朱經理說道。
溫鬥思和白吉貘又跟著阿朱經理走了一會，就這路線，如果沒人帶著，肯定是會迷路的。終於眾人在一個相對幹淨整潔的房門前停了下來。阿朱經理打開房門，招呼二人進屋。這也是一個小單間，也就是十四五平米左右吧，然而女人的房間，也沒有太幹淨，衣服隨意扔在**，內衣掛在電扇上吹著，四處散落著零食包裝袋和快餐盒。
“不好意思啊，有點亂。”阿朱經理一邊說著，一邊慌亂地整理著。
“你就住這裏？”溫鬥思問道。
“是啊，所以我不太想帶你們來看這裏，現在你能體會到為什麽大家都想掙錢搬出去了吧。”阿朱經理說道。
“他們也可以有選擇啊，去買一些更靠譜的房子。”溫鬥思反駁道。
“你們是外來的，不知道，這裏的房子，就三家壟斷，高端的是豬老二的，中端的是豬老大的，這裏是豬老三的。沒有其他的選擇。”阿朱經理解釋道。
“豬老三？這裏不是社會福利房嗎？和豬老三有什麽關係？”溫鬥思好奇道。
“是的。這裏是相關部門投資批準建設的社會福利房，不能售賣，連出租都不可以的，現在收的房租，其實名義上是物業管理費，而豬老三就是這裏的承建方和運營管理方。”阿朱經理繼續解釋。
“還能這樣？這一點也不福利啊。”溫鬥思驚歎道。
“這很正常啊，房子確實是不要錢，但是管理要錢啊，有成本的，福利免除的是住宿費，不是物業費。”阿朱經理說得很隨意。
“又是和相關部門有關吧。”溫鬥思念叨著。
“我們都是小豬仔，每天勉強地在底層過活，還要不斷鼓勵自己，麻痹你自己，讓自己覺得生活很有希望，隻要努力就會有好日子。”阿朱經理感歎道。
“豬老三在哪裏啊？”溫鬥思轉移話題問道。
“可能在相關部門開會吧，他很忙的，經常去開會，要和相關部門的各個領導打交道的。”阿朱經理猜測到。
“我還想問問他有沒有好的房子能賣呢？”溫鬥思繼續裝成要買房的樣子。
“他可沒有能賣的，不過您可以聊一聊長租，但是這裏的房子吧，都是這差不多的風格，您真想要這樣的房子嗎？”阿朱經理問道。
“也許我們可以合作啊，讓他去蓋一些磚房。”溫鬥思說道。
“您想這樣合作啊，明天我帶您去找他吧。”阿朱經理聽到了商機又興奮了起來。
“好啊，那我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找你吧。”溫鬥思說著就要離開。
“好啊。明天您電話聯係我就行。”阿朱經理再次拿出名片遞給了溫鬥思。
就在阿朱經理送溫鬥思出門的瞬間，突然屋裏傳來了一聲異響，像是什麽碎裂的聲音。眾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不知怎麽回事。
溫鬥思順著聲音找去，發現在衣櫃後麵的牆麵，居然發生了開裂。
“這是有地震嗎？”溫鬥思看著裂開的牆麵問道。
“沒有啊，沒有任何感覺啊。”阿朱經理回複道。
“不是地震，也沒有聽到其他的外界聲音，這難道是房屋的質量問題？”溫鬥思摸著牆麵自言自語道。
“很可能啊，但我也不知道建築方麵的知識，不知道該問誰啊？”白吉貘插話說道。
“我懂的，我看看吧。”阿朱經理說著走了過來觀察起牆麵。
“你還懂建築學？那你怎麽做起房屋銷售了？”溫鬥思好奇道。
“銷售掙錢快啊。”阿朱經理回答得很直白。然後開始在屋內做起了仔細的檢查。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溫鬥思問道。
“不太好啊，我們去外麵看看。”阿朱經理說完便跑出了房間，溫鬥思和白吉貘也跟著一起跑了出去。
幾人繞了好幾圈，找到了阿朱經理房間的外部，這時從外麵也可以清晰地看到開裂的了。
“這是怎麽回事？”溫鬥思又問道。
“這個樓有問題了，可能會塌。”阿朱經理回答道。
“啊？樓要塌了?這麽嚴重的嗎？”溫鬥思對阿朱經理問道。
“是啊，照這個趨勢不會超過一天。”阿朱經理擔憂地說道。
“趕快通知物業吧。”溫鬥思建議道。隨後一行人跑去登記處豬大爺的辦公室，說明了情況。
豬大爺又跟著眾人來到了阿朱經理的房間，以及樓外，看了下裂痕的情況。
“這個我會去上報的，你們等上麵的反饋吧。”豬大爺看完後說道。
“這要多久啊？”溫鬥思問道。
“都是標準流程，三個工作日。”豬大爺說道。
“不行啊，來不及的，現在的情況撐不過一天，現在必須馬上采取措施，不然住戶都有生命危險。”阿朱經理焦急地說道。
“你說撐不過就撐不過啊，你以為你是誰，專家嗎？你不過就是個…不過就是個賣房子的。你說得算數嗎？”豬大爺反駁道。
“你可以找專家來啊，這個明顯的建築問題，一看就知道了。”阿朱經理生氣地說道。
“你以為我是誰啊？我說的算數嗎？那些專家們是我讓來就能來的？”豬大爺說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讓大家都等死嗎？”阿朱經理更著急了。
“我是嚴格遵守規章製度的，規矩就是這樣，你生活在這裏，就要遵守這裏的規矩。等著吧。”豬大爺說完就回去了。
“現在怎麽辦？”溫鬥思問道。
“我去找豬老三。”阿朱經理說道。
“我們也跟你去吧，人多顯得很嚴重，但去哪裏找啊。”溫鬥思又問道。
“也好，你們跟我走吧。”阿朱經理說完帶著溫鬥思和白吉貘，回到自己的車上。
眾人開了很久，終於回到了市區內，車子在一個雄偉的辦公樓前停了下來。
“走吧，跟我來，這裏是相關部門的辦公樓，豬老三應該在這裏。”阿朱經理停好車，帶著溫鬥思和白吉貘進了辦公樓。
阿朱經理直接就找到了相關部門的辦公區，但是並沒有人在，於是阿朱經理又找其他的工作人員詢問，才得知，原來狼主任正在會議室裏接待豬老三。眾人隨即又跑去會議室。果然狼主任和豬老三都在，但是這豬老三長得和豬老大豬老二完全不一樣，一張吹風機的臉。
“這就是豬老三嗎？”溫鬥思看著豬老三問阿朱經理。
“對啊，就是他啊！”阿朱經理十分肯定。
“他不應該叫豬老三啊，他應該叫喬治，他應該還有個姐姐叫佩奇！”溫鬥思吐槽道。
“什麽喬治？什麽佩奇”阿朱經理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