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朱玉階請吃飯,吳家的令行禁止
朱玉階看到這些心下暗暗點頭,覺得眼前的這個看著很平和的老者怕是不簡單。
能將一個村子的人擰在一起,也不是容易的事。
“是一場誤會!”
等朱玉階等人到了跟前,他們看清朱玉階三人,也讓朱玉階看清那二百青壯之後,老者才一揮手,下了命令:
“都散了吧!”
這自然是老者在暗暗向著朱玉階展示村寨的實力,以無傷大雅的方式告誡他們不要鬧事。
朱玉階能夠理解老者的意思,笑了笑,表示自己等人無害。
接著,他直接掏出了四錠大小不等的銀子,對著周圍一拱手,又對著老者一抱拳,朗聲說道:
“諸位鄉鄰,今日多有叨擾了。因我們突然到來,讓大家天寒地凍的還要出來站在這裏,實在是罪過。”
“我這裏有些銀兩,煩請老丈安排殺頭豬,宰兩隻羊,再添置些酒菜,請諸位鄉親吃上一吃,暖暖身子,也好安睡。”
這些銀子都是從那些韃子的精銳騎兵身上搜刮來的。
朱玉階用著沒有絲毫心疼。
這一說,所有的人都心動了。
很多人甚至開始眼冒精光,嘴流口水了。
要知道,即便這個村寨還算富裕,也不是人人都能吃一日三餐的。
絕大多數人每天都是隻吃兩餐。
第一餐,是在辰時,也就是早上七點到九點吃,稱為“大食”,吃了大食就要出去幹活了。
第二餐,是在申時,下午三點到五點吃,稱為“小食”。吃完之後,下午好幹活。
而晚上天黑幹不了活,就不會在晚上吃飯。
即便再餓,都要撐著等第二天早上幹活前,才會吃飯。這年頭,誰家的糧食都不多,全都要勤儉節約。
申時(下午三點)吃的飯,到現在都已經巳時,也就是十點多了。
都是青壯年,誰能不餓?
更何況,看樣子今天還要殺豬宰羊開開葷。
要知道即便是寨主家,也不是天天能吃上肉啊!
普通人家,更是一個月也很難去買半斤豬肉。
隻是,老者治村確實有一套。
有外人在的時候,特別是把朱玉階三人當成客人的時候,為了不丟村寨的麵子,即便都在咽著口水,也沒有誰猴急地說答應下來。
隻是眾人的神情早就不言自明了。
老者也不是個頑固不化之輩。他本想著明天再給今天主動出戰守衛村寨的青壯一些補償。
他是深懂禦人之道的。
吃虧的事情,大家隻會做一時;有好處的事情,大家才能做一世。
每一次,隻要有人做的事情對村寨有利,事前事後,他多少都會想辦法獎勵回去。
現在既然朱玉階主動出錢請客,他也樂得促成。
“好!既然大人不嫌棄吾等粗陋,要犒賞吾等,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者對著兒子點了點頭。
老者兒子接過了朱玉階的錢,一看足有五十兩之多。
一下子拿這麽多錢,他心裏驚訝,不由說道:“父親,這錢有點多了!”
老者也看到了銀兩的數量。
他回頭看了看朱玉階那帶著笑的淡然表情,心裏一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就示意自家兒子收了起來。
“貴人相贈,不可推辭!”
父親如此表現,老者兒子更加詫異了。
他很清楚自家父親不是貪財之人,也不知道父親是有什麽事情。隻是,當下也不是發問的時候,他隻好遵從父親的意思將錢裝進了懷裏。
見兒子收了錢,老者的眼睛越發地明亮,掃視了周圍一圈後,開始下令:“吳少聰,你帶幾個人將大人帶來的馬匹安頓好!”
“是!”
一個跟到寨門前的中年男人立刻應聲而出。
“吳少明,你帶著你手下的人將祠堂前的雪清掃幹淨。”
“是!”
青壯年中,一個手持長槍的青年,一揮手,就帶著五十人,馬上就開始行動。
“吳少博,你帶人支鍋搭灶,燒水搬柴,燃起篝火。”
“是!”
又一人,個個手拿大刀,帶著幾十個弟兄開始行動。
“吳少廣你帶著人去挨家挨戶通知一下,讓家裏的妻兒老小願意起來的,都起來。該幫忙的幫忙,該幹活的幹活。”
“是,大伯!”
另一個半大小子立刻歡天喜地地帶著一群同樣開心的青壯去通知了。能讓家裏的母親和小妹小弟也吃上肉,誰能不高興?
“吳少勳,你帶人點好火把,照亮祠堂,再從各家搬來桌椅板凳,整治會場。吳少同,你帶幾個人去家裏捉兩頭豬,四隻羊來,要最大最肥的豬羊。今天有貴客來臨,是我太平寨天大的喜事,就好好吃一頓,熱鬧熱鬧。”
“是,大伯!”
“是,爹!”
老者兒子和一個帶著胡子的文靜男子各自帶了五十多個人也去了。
令行禁止,很快本來在夜晚沉靜的村寨,就熱鬧了起來。
不大會,整個吳家祠堂,就變得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每一個人都忙碌了起來。沒有誰偷懶不來。
這時候的活,是大家都願意幹的。
因為是給自己燒肉燒菜吃,還有誰不願意的?
“吳少貴,你去請劉郎中,就說有人受了傷,讓他將最好的傷藥帶過來。”
燈光亮了後,一扭頭,看到朱玉階的腹部還在冒血,老者臉色急變,立刻安排另一人跑去請醫生。
說完,他馬上扶著朱玉階的胳膊,將他引到了自家的偏房,讓他暫且在此休息。
“天昏地暗,老朽眼拙,沒有看到大人身上的傷,妄自幹了一些糊塗事,還請大人諒解。”
進屋之後,老者立刻拱手敬禮,滿臉歉意,神態更是謙卑不已。
朱玉階一邊解著自己身上的破舊棉甲,一邊看著眼前這個恭敬到不正常的老者,腦袋急轉,想著他如此表現是什麽原因。
等將滿是血水雪水的衣甲脫掉,他似乎猜到了一點原因,就嘩啦一聲,將棉甲扔在了地上。
調了調心情,他就大馬金刀地坐了下去,開口幽幽說道:“老丈可不糊塗啊!這滿寨青壯的強大和非同一般的令行禁止,不就是給我看的嗎?”
一直在躬身行禮剛站起來的老者身子微微一顫,臉色一白,卻又是一喜:“此人果真不是凡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猜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