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風雪夜趕路
“好！好！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可緊接著，趙大誌和趙大強就滿眼狂喜了。
男人沒有不喜歡駿馬的。
尤其是他們這種當兵的男人，就更是愛馬如命。
在戰場上，一匹馬很可能就是一條命啊。
有了戰馬，衝鋒可以增強戰力，逃跑可以跑得更快。特別是撤退的時候，隻要跑得比別人快，就能比別人活得更久。而有馬的肯定比沒馬的要跑的快得多。
“大人，您如此仁義，兄弟也不含糊。這一次，咱們不但會拚死將您送往南京，還會將您引薦給我們山東原巡撫邱祖德邱大人。到時候，咱們兄弟一起升官發財！”
興奮起來後，趙大誌拍著胸脯保證道。
這樣的話，聽聽就好。朱玉階也沒有當真，也沒有辦法當真。
邱祖德這個人，在江南當兵的時候（氣象班就在江南），朱玉階無意中讀到過他。他是個能人，崇禎年間進士出身，很有才華，也很有氣節。
明朝滅亡之後，清兵南下，很多高官都投降了，隻有他在江南一帶，組織鄉民抗清，寧死不屈。最後邱祖德父子二人都被清軍亂刀剁成了肉泥。
這樣的人，確實是個人才。
就是他的運氣不好！
他僅僅是和魯王朱以海一起渡過淮河的時候同行了一段時間，就被繼承南明皇位的福王嫉恨。福王一登基，就將他給削職為民了。
邱祖德現在自身難保。就是趙大誌現在真有心，也和邱祖德真有關係，他現在也沒有靠上這棵大樹。
更何況，邱祖德在如今天下大亂的時候，隻是一個小魚，並沒有多少名氣。朱玉階想要做一番事業，他要的還是要找到此時掌握南明大權的人物。
比如，曆史上有名的南明史可法。這個說出“上陣不力，守城；守城不力，巷戰；巷戰不力，短接；短接不力，自盡”如此豪邁言語的人，是朱玉階想要去見一見的，也是他想要借用的力量。
當然，這些都是朱玉階心內所想，並不能給外人說。
“大人，您不知道，邱巡撫親政愛民不說，還不歧視咱們廝殺漢。在山東抵抗流匪侵擾的時候，他就親自帶著我們去堅守城池。那時候，他還送了咱一匹馬，可惜，那匹馬還沒出山東，就被韃子給射死了……”
趙大誌一邊給馬套上了簡易的套子，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
朱玉階一直在聽著，沒有打斷他。
等他套好了之後，就要走的時候，朱玉階才又開口問道：“往南你知道是什麽地方嗎？可有什麽村鎮？”
趙大誌是山東濟南府人，對這邊也不甚熟悉。
他帶著的一個向導早就死了。
路線，在如今這兵荒馬亂的年月，關係生死，他不敢胡說。
想了一下之後，趙大誌隻能照實說道：“大人，鳳陽府往正南我還真不知道。但我知道，從這裏往東南去，就會到達應天府，也就是南京了。”
朱玉階皺了一下眉頭。
他本想找個村寨，先進去躲一躲大雪，再拿一些藥，治一治身上的傷呢。現在看來，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鳳陽到南京也不遠，不過三四百裏，而且，這邊經濟也發達，人口密集，應該能夠很快遇到人煙的。
“那就走吧！現在就走！”
“是！”
得到命令，趙大誌立刻驅馬拉著雪爬犁，用手比劃了一下方向，也不知道在這個大雪天看得準不準，反正他是找了一個自己認為是東南的方向，疾馳而去。
趙大強用四匹馬拉著那些人頭、甲胄，雪橇後麵拴著沒用到的戰馬，跟在了後麵。
趙大誌則是同樣用四匹馬拉著朱玉階在前麵開路。
趙家兄弟駕車的技術也是不錯的。
最起碼，這雪爬犁拉得是又快又穩，連個顛簸都沒有。
朱玉階在上麵躺得很是舒服。他又拿了兩套棉甲蓋在了身上，當作棉被，擋著風雪，身上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隨著雪橇平穩前行，不多會，疲憊至極的他竟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朱玉階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馬拉雪橇已經停了。
趙大誌剛下了馬，回頭看到朱玉階醒了，就趕緊跑了過來。
“大人，風雪太大了，天也黑透了，再往前走，太危險。前麵有個寨子，咱們進去躲一躲吧！”
這正合朱玉階的心思。
雪是大。
這東南方向的雪似乎比西北鳳陽方向的還要大得多。漫天大雪，如鵝毛一般，都已經砸得人睜不開眼了。
天已經徹底黑了，身上還有傷，他知道現在不是趕路的好時候，就點了點頭。
趙大誌得到了認可就再次跑了過去，使勁地敲著門。
似乎是風雪之聲掩蓋了動靜，足足過了有一刻鍾寨子裏麵的人才聽到，亮起了燈，緊接著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什麽人？”
寨子裏麵的人，來到了緊閉的寨門前並沒有打開大門，而是趴在門縫裏一邊往外偷看，一邊大喊著。
“過路之人！”
趙大誌也對著裏麵大聲喊著。
“風雪太大，過路之人想要在這裏借宿一宿，還望寨中父老行個方便。”
不喊，在這風雪中根本就聽不到。
可他喊過之後，裏麵並沒有什麽人再說話，反而陷入了一陣死寂之中。
又等了半刻鍾，裏麵還沒有動靜，趙大誌不得不再次大喊：
“父老，實在是雪夜難行。隨行還有人受傷，萬望父老能給吾等一個躲風避雪的地方。”
這一次，裏麵有人說話了。
但開口就是拒絕的意思：
“人多寨小，實在是無力招待，還請諸位另尋他處吧！”
這一句話，可把趙大誌給氣壞了。
怎麽說他也是一個百戶，是能管著一個百戶所的軍官，以前到哪裏去，不說橫行霸道，也是人人都給麵子的。
沒想到，今天他拉下臉，低聲下氣求個住處，都被拒絕了。
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氣血上湧，扭身就走了回來，拎起斬馬刀，就喊著自己的弟弟：“大強，抄家夥，給我砸開這個寨門。”
“我就看今天能不能在這裏睡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