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個雪爬犁!孟懷立誓言!

“大人,憑您的實力,想要我們兄弟伺候是給我們臉了。”

憑直覺確定朱玉階還算好說話之後,慣於打蛇順竿杆子爬的趙大誌就恬著臉,想要討價還價。

“隻不過,不知道您能分給我們幾顆人頭,我們兄弟兩人,至少要一人一個才能夠……”

不想和他多糾纏的朱玉階,眉頭皺了一下,就開口說道:“三顆!”

“好嘞!”

一聽說可以拿到三顆真虜腦袋,趙大誌徹底就興奮了起來。

“大人,你好生歇著吧!”

他招呼開了。

“這一路,都交給我們弟兄了。大強,你去將所有的長矛都撿過來,我去扒掉那些韃子的衣服。咱們做兩個雪爬犁。一個留著拉那些盔甲兵器,一個給大人躺著休息,這麽冷的天,可不能讓大人凍著累著……”

“是!”

趙大強也高興。

在大明當兵就沒有誰不知道首級重要性的。升官發財全都靠“敵人首級”了啊。孟懷給了他們三顆真虜腦袋,就是給了他們一個升官發財的機會。

不用孟懷催促,有了動力的兩個人,立馬就熱火朝天地忙活了起來。

見兩人離開,朱玉階暗暗長出了一口氣。

他的傷是很重的,尤其是小腹部上的那個小孩拳頭大的血洞,更是一直在往外冒血,手捂都捂不住。

他不敢用死人身上的衣服包紮。

那些衣服無論在韃子騎兵身上的還是明軍的,全都是髒兮兮的,不知道穿了多久。行軍打仗的人,不可能有多幹淨,上麵不知道有多少細菌病毒。

即便現在天很冷,他也不想冒險將這樣的髒布往自己傷口上放。

“呼——”

不能躺在雪地裏,他就挪了一下屁股,靠在了那杆豎起來的大槍之上。

槍柄上挑著的韃子騎兵剛剛還因為疼痛在慘嚎,雙手亂動。此時,已經徹底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他的雙手癱軟耷拉了下來,像是一根泡過水的油條。

隻是,他還沒有徹底死透。

那扭曲的身體還在時不時抽搐一下,嘴唇也還在張合著,顯示他還有一口氣在。

都已經如此了,這個韃子的布甲兵竟然都沒有屈服。

他的雙眼依然瞪得跟牛眼一樣,噴射出了嗜血的紅芒,仇視地看著朱玉階。

“蠻子……蠻子……我要殺了你……搶走你的財產……玩弄你的妻女……搶……搶……搶……玩……玩……玩……”

他的嘴裏還用著遼東特有的音調,說著略顯生疏的漢語,在惡毒地辱罵著。

朱玉階沒有說話。

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不怪明軍打不過他們啊!”

朱玉階對明末八旗軍的戰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且不說,八旗軍的裝備明顯比被稱為“乞丐軍”的明軍要強大得多,就說他們這種骨子裏的凶殘,這種對自己和對他人的生命全都不當回事、就知道用自己最殘暴的手段去燒殺搶掠的本性,也是任何一個漢人都不可能具備的。

漢人喜歡耕種,男耕女織,過自己的小日子,性子就會平和得多。

更何況,在白山黑水中,在遼闊草原上,錘煉出來的韃子們,幾乎全民皆兵,個個騎射俱佳,抵得上明軍中的精銳。

這種戰力的差別,讓明軍在無數次的戰鬥中都一觸即潰、損失慘重。

打到現在,明軍隻要看到韃子兵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第二反應就是跑不掉就投降!

第三反應是不給投降就自殺!

第四反應才是不想死,去反抗。

不光明軍如此,大明朝廷上上下下,從王公大臣,到末等小吏,一幹人等,全都是如此。

““怎麽就已經到這時候了呢?””

眼睛看著頭頂的韃子兵,朱玉階的腦子想卻是實整個國家的形勢。

1644年的十一二月份,大明的皇帝崇禎自己吊死在了北京城。整個北京都被清廷占據了。甚至,順治皇帝福臨都已經在北京皇宮裏坐北朝南,開始上朝了。

“難啊!”

一想到這些,朱玉階就滿臉的苦澀。

“想不讓炎黃子孫的脊梁折斷,想不讓漢人的膝蓋彎曲,想不讓中華大地上滿是沒有骨頭的奴才,真是太難了!”

無論有多少清吹,無論有多少腦子裏紮著小辮子的遺老遺少,都不可否認清朝是中華曆史的倒退,都不可否認清朝實行的是落後的、不拿人當人的奴隸製度,都不可否認清朝實行的是愚昧文化、禁錮思想的惡心政策,都不可否認清朝讓中華民族從世界民族之林的頂端跌落了下來,落入了深淵,幾百年都出不來。

“再難,我也要改變這一切!”

想到這裏,朱玉階雙眼陡然噴出了火來,就連身上的傷都不再那麽疼痛難忍了。

“有我朱玉階在,炎黃薪火就在!”

“願與華夏同患難,誓拚熱血固神州!忠肝不灑中原淚,壯誌堅持報國心。”

朱玉階在心裏給自己立下了誓言,然後,猛然站了起來。

“好了沒有?”

他對著趙氏兄弟猛然大喊了一聲。

“好了,好了!”

趙大誌趕緊跑了過來,殷勤地問道:“大人,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朱玉階抬頭看了看那依舊還在罵著的尼瑪傘,眼睛一眯,身子一抬,手臂一伸,手中大刀就是用力一揮。

“噗嗤”一聲,那顆醜陋的掛著根豬尾巴的腦袋就被斬了下來。

滿是黃牙的嘴又張了張,尼瑪傘就再也不能罵人了。

“這具屍體就掛在這裏不要動!這顆腦袋給你了。我們走!”

朱玉階將尼瑪傘的腦袋踢給趙大誌之後,立刻邁開大步朝著那雪爬犁走去。

“好嘞!謝謝大人!”

趙大誌也不嫌髒,抱著那顆滿是血的腦袋就滿麵笑容地跟著跑了。

這可是軍功,還是銀子。

誰會嫌官髒?

更沒有嫌錢髒的。

趙大誌趙大強不愧是世代軍戶出身。

練兵不行,打仗不行,這後勤的活幹得還是不錯的。

他用了幾根長矛為骨架,用韃子騎兵的衣服當繩索還真弄了兩個結實的爬犁。

一個爬犁上放著韃子騎兵的甲胄兵器,還有割下來的韃子人頭。

另一個爬犁上則是放著韃子騎兵的棉褲棉甲之類較軟的東西。

這是留給朱玉階躺的。

朱玉階躺上去之後,趙大誌還貼心地又拿了一套卷好的棉甲放在了他的頭下,給他當枕頭,讓他能夠睡得更舒服一些。

“把那匹棗紅馬和那匹黑馬拴在我右手這裏。”

看趙大誌趙大強去牽馬,想了一下後,朱玉階指著“一丈紅”和另一匹高大雄壯的馬說道。

“好的!”

趙大誌頓了一下,眼中雖有不舍之色,可還是依言牽了過來。

“剩下的馬,你們兄弟二人一人挑一匹。可以挑最好的。算是你們用心做事,我送給你們的!”

總共有二十匹活著的戰馬,這些都是朱玉階的戰利品,是完全屬於他的。

他也不是那種貪財摳門的人。

此時,見趙大誌這個明軍百戶對這馬動了心思,索性也就送他們兄弟兩匹了。

“啊?”

趙大誌似乎有點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