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正經公司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清脆的鬧鍾鈴聲不停地在耳邊回響，吵鬧不停。
林塵睡眼朦朧地睜開眼，雖然他心中有千般不爽，但還是按耐住內心的火氣，重重的關上了手機鬧鍾鈴聲。
夏日的天色總是亮得很快，才七點左右，窗外就已經出現了一抹耀眼的陽光。
這一晚他睡得很踏實，可能是因為吃了藥的原因。
快速地洗漱一遍，在出門去公司工作前，林塵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吃點藥再出門，避免之後自己的精神病突然發作，拖延了自己的工作進度。
“哎，看來我這病是越來越嚴重了，等下次去找關醫生的時候，一定要多備幾盒藥在家裏才行。”
望著手中那幾片蒼白、糯軟，周邊長著數根柔軟觸狀像是肉芽一樣的東西，林塵歎了一口氣，然後直接把它們全部倒進口腔，兌水衝進了肚子裏。
感覺到四周的一切都恢複正常後，林塵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家，乘坐地鐵去公司。
早餐就應付著在公司樓下吃了塊肉夾饃和一杯豆漿，林塵隨著人潮快速擠進電梯，小跑著來到了公司辦公室。
“嘀~”
“已打卡，林塵，上班時間早上7：30。”
隨著打卡機那沒有絲毫感情的電子合成女聲響起，林塵打卡成功，走進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內，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林塵所在的公司名為“薪火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是個勉強能擠入三四線的小公司，在遊江市內並沒有什麽名氣威望，整個公司也隻有渺渺的七八個人而已。
而林塵則是這家公司的編程人員，負責編寫處理程序代碼問題，拿著微薄的工資勉強度日。
快到八點的時候，空曠的辦公室這才陸陸續續地來人。
見林塵已經早早的來到公司開始工作，其他同事也早就習以為常，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又關心的問候了一下昨天林塵他請假的事，就回到各自的工位開始工作了。
表麵上，看似林塵人緣很好，公司同事都對他和和氣氣、十分友善。
但實際上是因為薪火公司是家小公司，留不住什麽人，一年到頭都要裁幾個員工，這導致公司裏麵除了老板以外，沒有多少“老員工”。
而林塵，是唯一一個從薪火公司建立以來幹到現在的員工，算是老員工中的老員工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公司中那刻薄摳搜喜歡壓榨員工的老板，對林塵的態度十分“友好”。
至少他對林塵不會想對待其他員工那樣，時不時的就吼罵、訓斥。
所以通過這些事，薪火公司裏的那些員工就懷疑林塵和公司老板有什麽關係，明麵上都對林塵他和和氣氣的。
而且再加上林塵為人謙虛、性格溫和，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發過脾氣、說過重話，薪火公司裏的那些員工也樂得跟他打好關係。
過了半個小時，辦公室大門被一四十多歲，頭發稀疏，發際線有些偏高的中年肥胖男子推開。
見狀，辦公室裏的員工紛紛對那油膩男打著招呼，說著“老板早上好”這種話。
畢竟在如今的社會中，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可並不是輕鬆事，就算不喜歡公司上司領導，也得舔著個臉露笑。
外表肥胖，長得有些油膩的老板笑著對自己手底下的員工一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隨後，見到在專心致誌工作的林塵後，他加快步子走了過去，然後臉上一笑，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小林啊，身體恢複得如何了？”
“已經好多了，多謝老板你關心了。”
“嗯，身體沒事了就好，剛好昨天有位朋友給我送來了幾根百年人參，等下我給你一根，你拿回去好生補補身子。”
肥膩老板對林塵問候了幾句便回到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裏，這讓其他員工紛紛對後者投來了羨慕的眼光。
老板對林塵居然這麽好，百年人參都這麽大方的送了出去，要是他倆沒點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誰信？
而身為當事人的林塵，此刻心裏是萬般無奈。
在薪火公司待了這麽久，他可是深知這位摳搜老板的性子的。
他之所以來問候自己，恐怕是想要在之後給自己增添工作，把自己昨天休息的工作量給狠狠地壓榨回來。
至於那什麽百年人參.......
嗬，前幾年他送我的那罐說是千年茶樹產的上好茶葉，其實上是地攤上三元一斤買來的次貨，現在還放在家裏吃灰呢。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肥膩老板就推開他辦公室的玻璃門，如何拿著一個裝著人參的簡陋透明盒子走了過來。
哎，又來了.........
望著肥膩老板另外一隻手上拿著的平板，林塵像是認命了般，心中苦笑連連。
“來，小林，這根上等人參你拿著回去煲湯，十分的養氣。”
把那根參體幹癟，沒有多少根須的人參拿給林塵，肥膩老板又拿起另外一隻手上的平板，笑道：“對了小林，這張海報等下你修改一下。”
說著，肥膩老板點開了平板上的一張動態海報圖片。
圖片上的是一位身材婀娜多姿，容貌漂亮出塵的高挑禦姐。
她穿著一套華貴的紫色長裙，表情似笑非笑，蔥白的手指朝著屏幕外的方向勾起，十分動人。
“老板，這海報不是挺好看的嗎，為什麽還要修改？”
“甲方說了，這海報穿著太過保守，不夠吸引人目光，他們要的是那種看起來高貴但卻十分嫵媚妖嬈的反差形象。”
“額，具體怎麽反差嫵媚？”
“就是你盡量把她身上的衣服改小、改少些，再讓她胸前慷慨點，然後再露一些吸引人眼球的東西出來，最好把她的腿全部露出了，有些人就喜歡這一點.......”
林塵嘴角輕輕的抽了抽，這不就是要把海報改成那種少衣賣肉，拿來吸眼的圖嗎。
可我們這是正經公司啊，為什麽會接這種不正經的活？
“老板，我是編程人員，不擅長這些，繪圖不一直都是小薇的工作嗎？”
扭過頭看向辦公室角落的一個空位，林塵滿臉疑惑：“小薇她人呢？也請假了嗎？”
肥膩老板笑了笑，說道：“沒有，她離職了。”
離職了？
林塵愣了一下，眼中沒有太多驚訝。
想必是那才來公司不久的妹子，忍受不住老板的嗬斥、吼罵，這才離職了吧？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因為她受不了修改繪畫這種微“黃”海報，然後“高風亮節”的引咎離職。
“好了小林，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明天早上把修改好的圖發給哈。”
也不管林塵願不願意，肥膩老板直接把那張海報的原圖發給了他。
的嘞，看來今晚又要熬夜加班了........
林塵無奈苦笑，隻能接受現實。
“好好幹小林，要是做得好，我今年考慮考慮給你漲漲工資。”
拍了拍林塵的肩膀以示鼓勵，肥膩老板便轉身回到了那間寬敞的獨立辦公室。
至於給林塵漲工資這件事........他也隻是說說而已。
畢竟他之所以給林塵好臉色看，又慷慨地答應他請假不扣他全勤獎金，全都是因為林塵這人老實又“便宜”，給他什麽就做什麽，從來不埋怨工作、不嫌工資低。
也不像其他員工那樣，整天隻知道偷懶、摸魚，在背後嫌棄自己脾氣不好，給的工資太低，一年到頭也沒個補貼和團建旅遊。
哦，難道公司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要是賺的錢都給你們漲工資、發補貼和團建旅遊，那我開什麽公司賺什麽錢？
那樣我還不如去當慈善家算了！
所以對於林塵這種便宜實惠，工作十分上進，一年到頭又沒有任何怨言處處為公司著想的人，肥膩老板是非常喜歡的。
所以他這才對林塵百般條件放寬，送他老樹茶葉、百年人參以示關懷，目的就是為了留住這麽個黑.....黑天、白天都對工作十分上進的好員工。
畢竟像林塵這種工作效率高，工資要得又便宜的人，這社會上可是沒多少了。
回到辦公室，一想到自己又節約了一份美工繪畫的錢，肥膩老板心裏就十分得意美滿，想著是不是在拖一兩個月在招繪圖人員。
這樣一來，就又可以省下一兩個月的美工錢了！
“我真是個商業奇才！要不了多久，公司肯定會在我的帶領下上市！”
“到時候我要讓那些暗地裏嘲笑我沒有商業頭腦的人好好看看，我是怎麽打他們的臉，一步步發財的！”
肥膩老板惡狠狠地嘀咕了兩句，然後看向擺在辦公桌上，在朋友那花高價購買，聽說是出自城外那些地方，外表像是一顆發財鬆的茂密盆栽，雙手合十，閉上雙眼誠懇許願起來。
“神樹啊、神樹，我盡心盡力地好生供養了你那麽久，你之後一定得保佑我發大財啊！”
在肥膩老板閉眼許願祈禱時，那盆枝葉茂密有人半個手臂高的樹木，身上翠綠的枝葉突然間動了起來，向前緩慢延伸，最後攀爬到了那肥膩男人的身上，從他的耳鼻孔洞中，向他體內鑽了進去。
許完願睜開眼，盯著麵前的那盆茂密的樹木盆栽，肥膩男人的眼神逐漸變得狂熱起來。
而在他微微發紅的眼眶中，一根根細瘦翠綠的枝葉已經攀爬到他的眼球上，刺破角膜，深深地向裏紮根而去。
感受著在肥膩男子心中根深蒂固的那抹狂熱的情緒，細瘦樹枝上的嫩葉越發青翠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