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審問
跟著幾名警衛去洗浴間好生洗漱一番，洗去身上粘稠的血跡後，林塵感覺神清氣爽。
不過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的是，就連洗澡的時候，那些警衛也沒有把自己手上的銀質手銬解開。
這讓林塵洗澡時很不方便，隻能讓那幾名看守自己的警衛，來幫自己洗澡。
全身**著被幾個大男人圍住盯著看了十幾分鍾，而且還被他們齊齊上手揉搓了一遍自己的肉體。
一回想起這些，林塵就頭皮發麻，心裏一陣惡寒。
還好當時自己嚴防死守，沒有讓他們清洗下半身，不然恐怕自己的“貞潔”就不保了。
林塵的記憶很好，很快便發現回去的路不是朝向剛才那間狹窄的房間。
不過身為“階下囚”，他也不敢多問什麽，隻能老實地跟著身邊那幾個身穿高大的警衛，向著一間熟悉的審訊室走去。
還是那布置簡單的房間，黑灰色的地板瓷磚上，依舊反射著屋頂那散發著清冷輝光的白熾燈的光芒，讓房間整體看起來十分冷清。
暗紅色的真皮沙發對麵，尚傑坐在高腳凳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發呆。
聽到動靜後，他趕緊低下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滿臉微笑，率先開口的語氣和藹道：“林先生來了，快請坐。”
“尚警官。”點頭問候了一句，林塵滿臉苦笑的坐在了那張暗紅色的真皮沙發上。
嗯，這沙發還是和兩三個小時前一樣柔軟。
等那幾名警衛離開，接過尚傑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林塵這才開口問道：“尚警官，你是要對我重新進行精神心理評估嗎？”
發現林塵眼底的緊張擔憂，尚傑反問一句：“林先生我冒昧地問一下，你為什麽這麽害怕進行精神心理評估呢？”
長歎一口氣，林塵如實說道：“實不相瞞尚警官，你對我進行的那些評估其實我並不在意。”
“我隻是害怕你把我曾患有精神病的事情昭告出來，然後害我失去工作，畢竟沒有哪個公司會願意招聘曾經患有精神病例的員工的。”
“想必尚警官你們也調查過我的身世了，我父母早逝，身邊也沒有親人，存款也沒有多少，要是我失去目前的工作，那我之後的日子會很難過的。”
林塵黯然神傷，眼神中滿是被生活毒打留下的悲痛。
見狀，尚傑啞然一笑。
都這種時候了，不擔心先前發生的異常事情，反而在擔心之後自己的飯碗工作。
這位林先生.........他還真是個“妙人”。
“放心吧林先生，這裏的事情都是嚴格保密的，不會泄露到外界的。”
“真的？”
“真的！”
得到肯定回答，林塵眼底的緊張擔憂瞬間煙消雲散，心情變得輕鬆起來，就連周圍那些蠕動扭曲的光芒、牆體，也在此刻變得順眼起來。
呼~
終於不必擔心丟飯碗被公司開了！
拿捏住林塵的把柄，尚傑趁機審訊道：“不過林先生你也別高興得太早，要是接下來你的回答不如我意的話，有可能我會把你的精神病史告訴你公司領導哦。”
林塵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不是吧啊sir，你們警察也會威脅人啊。”
“嚴格來說，我可不算是警察。”
推了推鼻梁上金絲眼鏡，尚傑沒有再過多廢話，直奔主題道：“林先生我問你，先前在朱成山家，你到底對朱成山做了什麽？”
“為什麽朱成山之後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隻留下滿屋子的血跡，是你出手把他打跑了，還是你.......把朱成山他給殺了？”
尚傑的聲音在林塵腦海中不停回響，如夢如幻。
發現前者的身體虛幻縹緲起來，林塵忍著脹痛，誠懇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尚警官！”
“我隻記得朱成山在我麵前變成了怪物，然後於警官出現，之後的記憶我就沒有了，等我回過神來，客廳裏就沒有了朱成山的蹤影，隻有於警官還有另外幾個警官在警惕我，想要把我抓住。”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平常我雞都不敢殺，更何況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額怪物。”
仔細地觀察著林塵說話時每一處的微小神態、動作，發現他並沒有說謊，所說之話全是真心話後，尚傑沉默了。
沉思了一會，他拿出一個有半個拳頭大小的銀白色金屬鐵球出來，然後放在林塵麵前。
“林先生我們來做個簡單測試，麻煩你先聚精會神地盯著我手中的這顆鐵球。”
這是什麽鬼測試？
暗自嘀咕一句，林塵還是老老實實的遵循尚傑的話，拋去雜念，聚精會神的盯著後者手中那顆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鐵球。
一分鍾後，見鐵球沒有什麽變化，林塵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可正當他準備開口詢問尚傑這個測試時..........
突兀間！
那顆銀白色的金屬鐵球瞬間**了起來，然後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花卉，頂端綻放開一片又一片的菱形“花瓣”，沒過多久就變成了一朵銀白色的月季花。
在那朵銀白色的金屬月季花的花蕊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緩緩蠕動。
林塵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伸出脖子向前湊了湊，雙眼死死地盯著花蕊深處那團蠕動的東西。
那是什麽？
花蕊深處的東西像是發現了林塵的視線，瞬間停止了蠕動。
正當林塵想著自己要不要伸出手去戳戳它，花蕊深處的那東西居然毫無預兆的突然睜開！
這一次，林塵清楚的看見了花蕊深處那東西的樣貌。
那是一隻眼睛！
一隻和自己雙眼長得一模一樣的眼睛！
“臥槽！這是什麽鬼東西！”
恐懼的驚呼一聲，林塵重重的後仰靠在了沙發靠墊上。
可他才一眨眼，那朵長著一隻眼睛的銀白月季花，又恢複成了一顆半個拳頭大小的金屬鐵球。
仿佛先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幻覺而已，這讓林塵驚措不已。
尚傑收起那顆金屬鐵球，對於林塵的表現，他十分滿意。
能夠在鏡花水月中直視見自己，看來林塵他的確是個潛在精神覺醒者無疑了。
不過他似乎隻能勉強的看見“鏡花”，沒有瞧見“水月”，那他的精神力量看來並不怎麽強大。
可既然林塵的精神力量不強大，那他之前是怎麽壓製住曉璐姐的精神力量的？
難道當時還有第四個人在場？
“尚警官，剛才那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有沒有瞧見那顆金屬球突然變成了一朵月季花，而且裏麵還長著一隻眼睛？”
“還有朱成山他又是什麽東西，他之前為什麽會突然變成一個像是狼人般的怪物？”
“這些你能和我解釋解釋嗎？”
望著對麵表情既驚恐又困惑的林塵，尚傑笑了笑。
“抱歉林先生，這些都是機密，我目前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之後你肯定會知道這些答案的。”
不等林塵再詢問什麽，尚傑便叫人把他給送了出去。
找到於曉璐，尚傑也不多說廢話，把審訊室裏對林塵的詢問和測試全部一一說出。
“曉璐姐，林塵他的精神力量隻能勉強看見“鏡花”，按評級的話，他目前的精神力量最多勉強處在一階段邊緣左右，並不能算是覺醒者，隻是精神意誌比普通人要強大一些而已...........”
思來想去，尚傑還是忍不住問道：“曉璐姐你和我說實話，當時在朱成山家，真的沒有第四人在場嗎？”
“不然以林塵的精神力量，是斷然不可能壓製身為二階段精神覺醒者的你的。”
於曉璐眉頭緊皺：“以我的能力，如果當時有第四人在場，我肯定能發現他，除非他是第三階段的精神覺醒者，否則的話是絕對不可能逃過我的精神探查的。”
“而第三階段的精神覺醒者，我們整個國家備案的隻有三個人而已，我也和他們打過交道，要是他們出現在遊江市的話，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他們的精神波動。”
“可是在朱成山家，除了林塵他們兩人，我並沒有探查到第三人的精神波動。”
“那這就奇怪了。”尚傑內心困惑不已。
跟了於曉璐那麽久，尚傑對她的能力還是有些了解的。
所以他才會困惑，如果當時沒有第四人在場，那麽她為何會被精神壓製喪失五感？
這件事要麽是於曉璐在說謊，要麽就真的是林塵幹的。
而尚傑，他更傾向於第二個猜測。
難道林塵他是故意壓製了精神力量，在做戲給我們看？
“咚咚咚.....”
大門被敲響，於曉璐說了一聲“進”後，一位警員便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
“於隊長，朱成山家有重大發現！”
順了口氣，那位警員繼續緊張的說道：“根據現場的勘察，朱成山家客廳裏散落的那些紅燒肉塊，很有可能是人肉組織！”
“而且之後勘察小隊又在朱成山家的冰箱裏找出了兩大包肉塊，這些肉塊全部都是被剁碎的屍塊！之後經過鑒定，這些屍塊含有六七種不同的DNA，而且受害者的年齡最大不超過十五歲！”
聞言，尚傑表情大驚：“六七種不同的DNA？那豈不是說有六七個受害人！而且還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於曉璐表情陰沉如水，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林塵會說他察覺到朱塵山對幸福陽光小區裏的孩子抱有惡意了。
原來這些都是真的！
那時候林塵就已經察覺到朱成山想要為惡的精神波動了！
“朱成山這個畜生！給我調集遊江市所有後勤小隊的成員，讓他們全麵封鎖出城的所有道路！”
吩咐完警衛，於曉璐又看向尚傑，語氣冷冽的說道：“去通知“獵犬”，讓他盡快找出朱成山的下落，然後把這個雜毛老畜生給我抓住帶回來！”
尚傑和警衛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快速離開房間下達命令。
獨自在房內沉思了一會，於曉璐看了眼麵前屏幕裏的青年，之後也離開了房間。
沒過多久，於曉璐來到關押林塵的房間前。
聽到鐵門打開的動靜，林塵迅速的從**坐起，望著來人，笑道：“怎麽樣了於警官，你們調查清楚了嗎？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凝視著坐在**，看起來斯文清秀、弱不禁風的青年，於曉璐直接說道：“林塵，我不管你先前是裝瘋賣傻，還是真的不知道覺醒這些事，現在的你隻有兩個選擇。”
“第一，我會告訴你朱成山的所有線索和事情，和你精神覺醒的資料，而之後你必須加入我們，為我們做事。”
“第二，根據我們的調查，你這些年的確沒有做過什麽壞事，所以我可以特例的讓你安然無恙的離開，繼續過著普通的生活。”
“不過第二個選擇也是有條件的，在城市中，往後你不能使用任何覺醒能力，而且每過一段時間，你都必須來局裏接受評估報道。”
“要是你違反任何一項規矩的話.........”
“相信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接下來該你來選擇了。”
敏感的聽出了於曉璐話中的怒意，林塵也不敢在這時候去觸碰這位特殊警員的黴頭。
沒有過多思考，林塵沉默了片刻，直接回道：“林警官，我隻是個普通人，膽子也很小，就算是被公司壓榨，我也不敢說一句怨言，更何況是麵對你說的那些詭異的覺醒事情，我肯定是不敢摻和的。”
“我最大的心願.......隻是想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過完這輩子而已。”
盯著林塵那雙清澈的眼睛，於曉璐沉默了片刻，最後也沒有強人所難，點了點頭。
“可以，我遵從你的選擇。對現在的你來說，踏入覺醒者的領域的確不是件好事，隻要你之後不壞規矩，我可以讓你在城內平靜的過完一生。”
“那於警官.......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目前還不行，等我們給你備完案，徹底調查完畢之後，你才可以離開。”
林塵表情有些苦悶，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的懇求了一句：“那於警官你能不能把我手機先還給我，讓我給我公司裏請個假？”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於曉璐腳步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便讓人把沒收的手機還給了林塵。
媽的，要是我隊裏有林塵這樣勤勤懇懇、熱愛工作的員工，潛藏在遊江市裏的那些鬼東西早就被我清剿殆盡了！
真是他嗎的人比人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