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詭異的身影
交接完出城手續，尚傑回到車上。
發現後座上的付菁菁身體微微卷縮在主駕駛後方座位的角落裏，尚傑又轉過視線看了一眼副駕駛上正低頭沉思的林塵.
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好奇的問道：“你們倆怎麽了？”
林塵歎了口氣，瞥了一眼那空無一人的牆頭後，他無奈說道：“沒什麽，隻是剛才我好像又犯病了，看見了些奇怪的東西。”
說著，林塵自顧自的打開放在胸前的背包，拿出一瓶在“理巍”診所開的治療精神病的藥物。
從藥瓶中倒出幾片顏色有些蒼白的藥片，他囫圇吞棗的咽了下去。
付菁菁在後座上瑟瑟發抖，眼睛瞪大的望著林塵手中的藥瓶。
這還真是治療精神病的藥啊！
付菁菁心裏是真的搞不明白，身為精神覺醒者的林塵，為什麽還有精神病？
而更讓她沒搞懂的一點是，城外的世界本來就已經夠瘋狂的了，尚傑他們官方，為什麽還會讓一個得了精神病的覺醒者出城進行任務。
這不是嫌他死的不夠快嗎！
車輛開始行駛，尚傑突然開口對林塵囑咐了幾句：
“等下離開這第五道“界牆”的範圍後，你可能會聽到一些虛無的囈語或者突然看見什麽奇形詭怪的“東西”。”
“聽我一句勸，千萬別去深究那些聲音或者“東西”，隻要它們不主動找你麻煩的話，你就當沒聽見或者沒看見，直接無視掉那些“東西”就行，免得招惹上麻煩，染上汙染失控發瘋。”
“還有，城外的那些人不比得城內的人，大部分是惡徒或者瘋子。”
“要是之後和城外人接觸，你心裏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別猶豫，直接開槍射殺或者打暈他們，不然的話，你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見尚傑的表情很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林塵凝重的點了點頭。
“尚警官我有一個疑惑。”
“你說。”
猶豫了片刻，林塵緩緩道：“意思是到了城外之後，我就能隨意的殺人？這難道不犯法嗎？”
尚傑眉頭一皺：“城外的荒郊野嶺中是沒有任何規矩秩序，是一片無序之地，沒有法律可言。”
“按理說隻要在郊外，你就可以隨便殺人，當然，前提條件是你比被害人他們強大。”
“不過城外某些城鎮中依舊有規矩存在，所以我建議你在進入城鎮之後，要是不到萬不得已，或者是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還是不要殺人的好。”
林塵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城外的世界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
無序、汙染、惡徒、瘋子........
這怎麽看怎麽聽，城外的世界都是一片黑暗啊！
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發現付菁菁對尚傑說的這些話並不感到害怕，林塵隨意的閑聊問道：
“對了付姑娘，你現在不是在城內的酒吧推銷賣酒水嗎？而且你年齡看起來也不大，為什麽尚警官會說你很了解城外的世界？”
付菁菁不敢隱瞞的回道：“因為我從小是在城外世界長大的，並不是遊江市本地人。”
說完，付菁菁又弱弱的為自己解釋了一句：“還有啊大佬......我真的不是推銷賣酒的。”
“啊？你不是賣酒的啊？”
已經習慣了付菁菁稱呼自己為“大佬”，林塵沒有再深究這件事，麵露歉意道：“對不起，之前我見你給我的那張名片上...........”
話未說完，林塵耳邊突然“嗡嗡”作響，像是有幾百個人同時在他耳邊低聲呢喃，聲音喧鬧嘈雜，似爭吵、似交談、似叫喊。
隻是一瞬間，林塵就感覺頭腦脹痛的像是有人在用榔頭不停的敲打自己的頭蓋骨，那股鑽心的疼痛，讓他表情變得極度痛苦扭曲。
發現了林塵的異常，付菁菁忍不住喊了一聲：“我靠，大佬你居然真的是第一次來到城外啊！”
望著捂著腦袋的林塵，尚傑眉頭微皺。
這不應該啊，林塵他為什麽會對城外世界的反應這麽大？
如果他是某個邪教的人，那他以前應該在城外世界待過，就算他被洗腦抹除掉記憶，但這也不能抹除掉他精神深處對城外世界的適應能力啊。
為什麽他現在還會出現城外反應？
難道是我搞錯了，林塵他其實不是什麽城外邪教的人！？
見林塵表情越來越痛苦，尚傑從衣包裏拿出一個耳機，猶豫了片刻後遞給了林塵。
“戴上它。”
沒有猶豫，感覺腦袋快爆炸的林塵趕緊拿過那對小巧的無線耳機，迅速戴在了耳朵裏。
緊接著，小巧的耳機裏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女性嗓音。
“安靜！”
與此同時，隨著耳機裏的聲音落下，林塵的表情瞬間緩和了一些，耳邊那些嘈雜不清的呢喃囈語和腦袋裏那股鑽心的疼痛，快速退散。
等耳邊的那些怪異聲徹底消失後，林塵這才緩過神來。
可還沒等他徹底鬆口氣，一道熾熱如岩漿的視線從遙遠無際的遠方投射過來。
林塵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窗外。
在那重重疊加一望無際的山峰之巔中，他發現了奇怪的身影。
“它”背後長著一對被折斷遍布膿液的寬大羽翼，一條條細小的蒼白肉芽觸須把“它”的腦袋包裹住，看不清“它”的麵容。
而在“它”那扭曲的四肢和那充滿違和感的身體上，凸顯著一張張或恐懼、或悲憤、或激動的人臉，它們無聲的嘶吼怒叫，似乎是想要從那道詭異身影的體內掙脫出來！
從遠觀看，那道渾身長滿人臉的詭異身影十分渺小，可又讓人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種“它”如山嶽般巨大的矛盾錯覺。
“它”那被蒼白色“肉芽”觸須覆蓋住的腦袋緩緩轉動，似乎是想要看清楚什麽。
“林塵！”
尚傑突然一聲怒吼，把失神的林塵叫了回來。
“怎麽了尚警.....”
話說到一半，林塵突然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粘稠，眼睛十分脹痛，像是快要爆炸一樣。
他趕緊轉頭照了下後視鏡，卻發現此刻後視鏡中自己的鏡像倒影十分可怖！
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球向外凸出，像是想要要撐爆眼眶，兩條血淚從他眼眶中滑落，在臉頰上留下一道扭曲蜿蜒的猩紅血痕！
“我、我這是怎麽了？”
林塵聲音顫抖，快速拿出紙巾擦拭掉臉上的血痕，然後閉上眼收回暴凸出來的眼球。
後座，付菁菁臉上震驚和恐懼的神色毫不掩飾。
這才進入城外世界沒多久，他就遭受到了汙染，這也太“幸運”了吧！
尚傑專心開車，不敢放慢車速或者就地停車。
如果說剛才林塵遭受的汙染還在，那麽加快速度遠離“它”一定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林塵模糊的感覺越野車的車速越來越緩，最終停了下來。
“尚警官，我們是到達目的地了嗎？”
“這裏離岩溪鎮還有段距離，你先下來休息恢複一下吧。”
緩慢的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林塵這才發現天色已經變得暗淡下來，殘陽在雲邊留下一道橙霞。
而他還清楚的記得，離開第五道“界牆”的時候，天邊的太陽還非常旺盛。
看來自己這一覺似乎睡了好幾個小時.........
下了車，林塵第一眼就在前方看見了一座殘破的兩層式平樓，掉皮的樓牆外爬滿了綠植，上下兩層樓的玻璃也被打碎，到處都是蛛網灰塵。
尚傑和付菁菁先後下車，他們倆默契的和林塵保持著一段距離。
“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感到不適？”尚傑擔憂的問了一句，眼光卻在不停的觀察著林塵的一舉一動。
付菁菁手心冒汗，警惕的盯著眼睛充血的林塵。
察覺到尚傑和付菁菁的行為，林塵困惑的說道：“除了眼睛現在還有點脹痛外，我並沒有感到其他的不適。”
“尚警官、付姑娘你們這是怎麽了？難道我是受到了什麽汙染了？”
仔仔細細的觀察了林塵一會，見他身上並沒有異常顯化，尚傑這才對付菁菁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向林塵走去。
“林先生你也別怪我們那麽警惕，你剛才在車上很明顯是受到了什麽汙染，我們得先保證自身的安全，觀察你有沒有失控的傾向。”
“我能理解，那尚警官，我現在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
尚傑再次點了點頭，林塵這才鬆了口氣。
付菁菁支支吾吾的說道：“大、大佬，你剛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先是出現強烈的精神反應，然後又突然扭頭看向窗外被莫名事物給汙染，您這精神感知也太強大了點吧。”
林塵對此也滿臉困惑，擺了擺手，表示他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現在隻模糊的記得起一些事，可隻要一旦細想剛才在山巔之上看見的那道詭異的身影，他的腦袋就像是被塞滿了鞭炮一樣，脹痛難忍。
不過雖然記不清那道詭異身影的具體模樣了，但讓林塵古怪的是，他卻一直記得那些包裹住那詭異身影腦袋的蒼白肉芽觸須。
因為他總感覺這些東西，自己以前似乎在哪裏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