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牆
林塵有些不明白尚傑話中的意思，眉目微皺。
直到他想起了一直被城內雪藏的那些有關於城外世界的信息，他心中逐漸了然了一點，疑惑地問了一句：
“尚警官.......城外的世界很危險嗎？”
不等尚傑開口說話，正襟危坐在後排的付菁菁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副駕駛座上表情疑惑的林塵，沒管住嘴驚詫的說道：
“你難道不了解城外的世界？”
“嗯。”
林塵點了點頭，盡量讓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平易近人些：“我一輩子都待在城內，到了年紀以後就一直在工作，並沒有接觸過任何有關於城外世界的事情消息。”
付菁菁瞪大的眼睛中滿是震驚，她透過車內後視鏡瞥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尚傑。
發現後者在專心開車沒有任何想解釋的意思，她收回眼神，又怯怯地看了林塵一眼，表情古怪。
不是吧大佬，您至少是第二階段的精神覺醒者，居然不清楚城外的事情，您確定這不是在唬弄鬼嗎！？
付菁菁是真的不敢相信，副駕駛上那位外表人畜無害，甚至還有點小帥，但實際上卻是一位疑似第二階段覺醒者的大佬，居然會不了解城外的事情。
而更讓付菁菁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林塵臉上的疑惑似乎並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城外世界的情況！
疑似第二階段的精神覺醒者，半個官方勢力的人，不了解城外世界，而且官方的人似乎好像並沒有打算和他解釋城外世界的情況........
越深想，付菁菁越覺得這些事情很耐人尋味。
瞥了眼尚傑，又看了眼林塵，付菁菁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深。
她的直覺告訴他，這趟出城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輕鬆。
完了，我該不會是被扯進他們官方的什麽謀劃中了吧？
心中哀苦悲歎一聲，付菁菁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那條幽綠色三角頭的“小”蛇從她胸口鑽出來，不停地用腦袋摩挲著她的下巴，似乎是在安慰她？
車內的氣氛變得安靜下來，隻能聽到車胎摩擦地麵、冷風從車窗吹進的胎噪和風噪聲。
見尚傑閉口不言地專心開車，付菁菁則畏縮地躲在左側後座上，表情沮喪、消沉又懊惱，林塵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他們倆怎麽都不說話了？
難道是我的原因嗎？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林塵也識趣的閉上了嘴，不再多問多說，轉頭看向窗外的向後掠過的風景。
等離開遊江市郊區的道路範圍後，林塵瞬間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疑點。
寬敞的柏油路進出城的主幹道上，除了林塵他們以外，周邊的幹道上居然連一輛家用的汽車都看不見，隻時不時的會有幾輛裝載卡車經過。
而且林塵他總有一種錯覺，那就越往郊區外行駛出去，道路兩邊的樹木、花草，甚至是鳥類昆蟲，就越來越少。
在這偌大的世界，林塵感受到了一股違和的荒涼感。
他轉頭看了眼尚傑和付菁菁，發現後者兩人他們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顯露，似乎是早就習慣了周邊的違和荒涼感。
默默地回過頭，林塵繼續盯著車窗外那些“荒涼”的景象。
一個小時後，又行駛了大概四五十公裏，林塵終於在前方不遠處的方向，看見了一道不同於剛才的“荒涼”場景。
隨著不斷靠近，一道高聳的不知向兩邊綿延了多少公裏的肅穆老舊的深灰色“城牆”出現在了林塵眼中。
在那道如同古代“長城”般的“城牆”鐵門兩側，值守著一群特殊的警衛。
他們個個佩戴槍械頭盔，身穿特殊的玄色衣甲，表情不苟言笑，仔細地檢查著進出鐵門的那幾輛寥寥無幾裝滿貨物的卡車。
臨近那座“城牆”，尚傑放緩了車速。
“你們倆在車裏等一下，我去交接一下出城手續。”
說完，尚傑下車，向那些披堅執銳的警衛走去。
見到尚傑，那些警衛對他行了一個軍禮，然後一位身材微胖，走路姿勢卻十分板正的中年男子從城門左側的哨樓裏走了出來。
那中年男子留著板寸頭，雙鬢處的發絲有些微白，老成持重，散發的氣質十分淩冽。
他走過去和尚傑交談，說到一半，他突然皺眉地轉過頭，透過玻璃車窗，凝視了一眼副駕駛上的林塵一眼。
一瞬間，林塵像是感覺被什麽恐怖之物給盯上了一樣，脊骨發寒，手心不斷出汗。
“付姑娘，你知道那位和尚警官交談的人是誰嗎？”
付菁菁古怪的看了林塵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連這你也不知道？
“那位大叔他叫嚴岩，等級職位應該和你們那位於隊長差不多，似乎是一位第二階段的肉體覺醒者，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和於警官等級職位差不多？
他也是官方勢力覺醒者隊伍的一員？
林塵用褲邊擦了擦手心的汗液，到現在他才從那個中年男人凝視的眼神中所帶來的壓迫感裏回過神來。
幾分鍾後，尚傑回到車上，向林塵他們說了一聲“可以了”，便啟動發動機，朝敞開的能容納四輛車同時進出的“城牆”外駛去。
兩鬢微白的嚴岩來到哨塔頂端，眼神冷漠地注視著向外麵行駛而去的車輛，直至那輛黑皮越野車消失在視線中，他這才皺眉自言自語地嘀咕了起來。
“奇怪了，我在這裏鎮守了十多年，尚傑說的那小子他是怎麽避開我的視線，進入城市內的？”
..................
每向城外行駛五十公裏，林塵他們就會遇到一堵綿延不知多少公裏的高大“城牆”。
一直來到第五道“城牆”檢查口，林塵終於忍不住，趁尚傑下車交接出城手續的時間，開口向付菁菁詢問道：
“付姑娘，這些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是吧大佬，你真不知道這些牆是拿來幹什麽的？”
林塵語氣誠懇道：“我真不知道啊！還有你為什麽要叫我大佬？”
狐疑地看了一眼林塵，沒有解釋他後麵的那個問題，付菁菁耐心的解釋道：
“這些牆名為“界牆”，是城內和城外世界的交界點，一共有五道，用來隔斷外界的那些喜歡傳播災難的“恐怖分子”和某些攜帶汙染的物品，以此來保護中央城和遊江市在內的其餘四座大城市。”
“前四道“界牆”都會有一位官方覺醒者隊長級別的強者看守，而這第五道“界牆”.......我聽說負責看守這裏的是一位從城外來的強者。”
見林塵還死死的盯著自己，付菁菁哭喪著臉道：“大佬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你別盯著我看了，我怕.........”
聞言，林塵既無語又疑惑。
他不知道為什麽付菁菁會這麽怕自己，難道自己長得很醜嗎？
突兀間，林塵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細微的像是鈴鐺敲響的聲音。
他回頭向前抬望看去，在前方那接近十丈高的用鋼筋水泥建築而成的老舊城牆頂端，一年齡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正坐在城牆頭，懸空的雙腿不停地在空中來回**漾。
少女身穿一套古老的紅墨色連衣長裙，長裙上印滿了奇怪卻又精致的紋路圖案。
而在少女那纖細白皙的脖子上，掛著一個似乎是用白銀製作而成的特大銀飾項圈。
一串串拇指大小的銀質鈴鐺掛在少女脖子上的項圈上，隨著微風吹過，陽光灑下，銀白的小鈴鐺不停地響起清脆的旋律。
而古怪的是，麵容精致的少女似乎是一個麵癱，臉上始終沒有一絲表情，她始終背對著城外的方向，靜靜地注視著幾百公裏開外的那幾座繁華城市的方向。
似乎是發現了林塵的視線，少女緩緩低下頭，望向牆角下的那輛黑皮越野車。
看見了車內的青年此刻也在抬眸注視自己，身穿古老服飾的少女忽然愣了一下，披散在肩的青絲長發無風狂舞。
忽然，她嘴角微微上揚，對副駕駛上的林塵嫣然一笑。
那絕美的笑容讓林塵呼吸都停滯了片刻，他快速調整好自己的窘態，對那容貌精致的少女回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大佬，您在看什麽呢？”後排的付菁菁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林塵溫和說道：“你看付姑娘，這“界牆”的牆頭上有位好看的小姑娘埃。”
“她真的長得好漂亮啊！”
付菁菁和那條躲在她胸口處的幽綠三角蛇沿著林塵的視線看去，然後她們又狐疑困惑的收回了目光。
“大佬您就別拿我取樂了。”付菁菁哭喪個臉，“本來城外的情況就夠我精神緊繃的了，您再這麽一嚇唬，我怕到時候我們還沒到岩溪鎮，我就精神失控了。”
“我沒有拿你取樂啊，我是真的看見......”
說話間，林塵回過頭朝剛才那少女待著的牆頭看去，然後表情瞬間一僵。
在那寬宏的老舊城頭上，除了有幾隻鳥雀在上麵停歇以外，再無他物。
林塵揉了揉眼睛，表情有些懵逼
“剛才那個少女呢？”
“她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難道她其實是我臆想症發作，幻想出來的一個幻覺而已？”
聽到副駕駛上林塵的自言自語，後座的付菁菁眼底更加害怕了，身體緩緩卷縮靠在了車門上。
臆想症發作？
這位大佬不是第二階段的精神覺醒者嗎？
為什麽他還有精神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