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不太和諧的氛圍

白寧的所作所為就是在賭,賭果戈裏不會對最終的秘密視而不見。

麵對白寧的激將,果戈裏再次睜眼瞟了他一下,臉上意味難名的笑容更加複雜,帶著某種扭曲的怪異感。

果戈裏此時的無動於衷,讓白寧快速的聯想到附加在他身上的指揮權,難道,狂妄且強勢的果戈裏已經不滿於自己的表麵指揮權,想要趁亂奪取隊伍的實際控製權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立馬就被白寧給否決掉。

權力這種東西,明麵上的稱號重要,個人與之相匹配的能力同樣重要。

反複確認權力的歸屬問題,隻會向外界傳達自身能力手腕的虛弱,其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要知道,就算果戈裏利用本次的危機成功接管指揮權,在危機解除之後,權力自然會再次回流到實際控製人的手中。

果戈裏就算再怎麽強勢,他的目的也隻可能是控製整支隊伍,讓這隻隊伍順帶達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是將整支隊伍據為自己的私產。

這種目的,表麵指揮權能夠非常輕易的達成。

如此良好的合作狀態,果戈裏又怎麽會出此昏招,妄圖借由此次危機,因為某些微不足道的意氣之爭而隨意染指處於動態平衡的權力。

所以,這份詭異微笑的背後,必然隱藏著某種不可被規避的危險。

也就是說,當果戈裏察覺到變種馴鹿之後,他就知道整支隊伍已然陷入到危機之中。

這個危機眾人能夠順利度過,但是會導致巨大的人員損失。

“你認為,一旦隊伍之中的人員損失慘重,他們是會一哄而散的跑個幹淨,還是會在你的裹挾下繼續探索?”

毫不客氣的言明自己心中的所想,白寧對於果戈裏此時的表現更多了幾分厭惡。

心有厭惡,表情冰冷,這是極度壓抑的隱忍。

白寧也知道此行會有大量的人員傷亡,但對於人心的驅使並非一昧依靠恐懼,白寧對於果戈裏此時的所做所為非常不滿。

恐懼確實會迫使人不斷向前,向著某個被虛構出來的目標奮力拚搏,但任誰都知道來時的路途是安全的,果戈裏無法利用恐懼驅使所有人。

“是生是死,全憑自願。”

果戈裏終於淡淡的回應一句,聽起來略顯心不在焉。

就是這種輕飄飄的對話,使得白寧心頭猛震!

是的了。

所有逃離這裏的人都會死,向前是恐怖,向後則是枯骨滿地。

之前所有向後逃離的人都死了,這就是果戈裏的底氣!

前車之鑒是累累白骨,隻要隊伍的領導層依舊完整,在這種理智的威脅之下,必然隻能朝著果戈裏所規劃的目標奮力狂奔。

所以,果戈裏依舊借由自己的獨特優勢牢牢掌控著整支隊伍。

所以,果戈裏才會在這種看似危機,但又不太危機的狀況下保持淡定。

果戈裏為自己爭取的權力依舊穩固,整支隊伍所需要履行的義務必須履行,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就算危如累卵,在這一刻卻依舊堅挺。

沒有任何辦法,白寧隻能硬著頭皮離開。

不管果戈裏是否會趁著獨處的機會逃離,這都是白寧必然要去麵對的危機。

隻有跨過這一道坎,才能再行思考後麵的事情。

一如果戈裏之前所言明的那樣:

首戰即決戰。

……

營地外圍的戰鬥已經打響,還是很熟悉的味道,大量的普通野獸蜂擁而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變種馴鹿。

子彈消耗得很快,經過最初的慌亂,很多的亡命徒已經將槍械調整為點射模式,重機槍也會時不時的咆哮一陣,大家都在盡可能的節約彈藥。

獸潮依舊無邊無際,營地外圍的地麵已經被屍體鋪滿,大量累加的屍體看起來觸目驚心,強烈的腥臭味讓人作嘔,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混雜了多少變種馴鹿。

終於,在無盡的漆黑叢林之中,奔跑出一隻小汽車大小的巨型馴鹿,那崢嶸的鹿角仿佛閃耀著寒光,將沿途的一切阻礙全部鏟平。

若是讓這樣的恐怖存在衝進營地,或許就連重機槍也會被其輕易破壞掉。

趁著其立足未穩的當口,營地製高點上的狙擊槍響了,12.7毫米的彈頭精準命中巨型馴鹿的眼球,兩條血柱順著眼眶迸射而出,瞬間死得不能再死。

威風赫赫的巨型馴鹿剛一出場就被擊斃,場中莫名的陷入到一陣死寂當中,獸群的攻勢仿佛一滯,帶著些許膽怯的味道。

“歐!!!……”

與之相反的是營地之中的亢奮與嚎叫,擁有一名強勢的狙擊手,這是所有陣地戰的福音。

更何況,對麵的獸群還沒有應對狙擊手的辦法,隻能單方麵的挨打。

巨型馴鹿的死亡,對於獸群的打擊似乎非常大,後麵的獸群變得稀稀拉拉,仿佛今晚的攻勢就要在此終結。

防守壓力的驟減,也讓亡命徒們猛喘了一口氣,一些拿步槍的甚至趁著換彈夾的機會坐下來休息。

白寧知道野豬王不可能如此善罷甘休,獸群的攻擊也絕對不可能會因為亡命徒的反應而產生絲毫變化。

稀稀拉拉的獸群持續了有十幾分鍾之後,更為劇烈的震顫感再次襲來,正在喘息休整的亡命徒們猛地彈射起步,看向那片漆黑無垠的密林深處。

一股熟悉的腥臭味順風而來,這讓所有人的眉頭下意識緊皺起來。

巨型野豬終於來了,也不知道它們這番會帶來什麽不一樣的驚喜。

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營地之中落針可聞,每一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密林深處,都在那遙望不可及的黑暗深處。

伴隨著大量樹木傾倒時的哢嚓聲,終於有野獸的身影出現在晦暗不明的陰影之中,可這些體型龐大的野獸並不是巨型野豬,而是數量眾多的巨型馴鹿。

這些都是沒有鹿角的母鹿,很明顯就是剛剛那隻公鹿的族群伴侶。

此時,野豬王之前的計謀已經再清楚不過,誆騙鹿群的首領率先過來送死,然後刺激得所有母鹿瘋狂報複。

再為尋常不過的借刀殺人,但是經由野豬王的使出卻讓人忌憚非常。

野豬王的謀略手段確實在不斷的成長,變得愈發的狡猾難纏。

麵對如此數量的巨型馴鹿攻擊,營地之中的重機槍和RPG再也不必隱藏,大量的白色尾煙伴隨著赤紅子彈光線將三兩為伴的巨型馴鹿給掀翻在地。

爆炸對於巨型馴鹿的傷害有限,哀嚎之聲頓起,刺激得其他巨型馴鹿駐足嘶吼,血絲彌補的巨大眼瞳變得更加的猙獰,似乎要將整座營地的人類全部生吞活剝。

重機槍和RPG的威力飽經考驗,幾分鍾的時間過後,營地四周隻剩下哀怨的鹿鳴陣陣。

那隻在暗處指揮的野豬王確實狡猾,眼看著巨型馴鹿出來送死,它們甚至連普通雜交種都不舍得派出一些。

看來,上次的消耗對於野豬群的打擊是巨大的,野豬王手下的力量其實已經不多。

好消息背後似乎是另一個好消息,但誰也不知道這群巨型馴鹿的死亡到底意味著什麽。

巨型野豬並未跟隨一同衝鋒,這就說明巨型野豬手中的底牌依舊很多,並不急於這一時的勝負。

趁著這段寶貴的空檔期,所有的亡命徒再次坐下來休息,可是營地四周的腥臭味濃鬱到有些化不開,那種直衝腦仁的臭味讓很多的亡命徒熏得涕淚橫流。

想要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之中休息,考驗的已經不僅僅隻是心性。

伊萬倒是聰明,直接命令換批休息的人員拿出防毒麵具,場中的混亂才漸漸好了一些。

這次的空檔期有點長,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外圍的密林之中依舊靜悄悄的一片,聽不出有絲毫的動靜。

白寧揭開防毒麵具嗅聞了一下,馴鹿血液的腥臭味已經完全掩蓋了野豬身上的臭味,讓人無法從氣味方麵去判斷。

看著江映雪手中的夜視儀,白寧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等候。

“怎麽樣,在夜視儀的範圍之內也沒有野豬群的蹤跡嗎?”

雖然已經從江映雪的表情之中猜出答案,白寧還是將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沒有。

就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江映雪的回應也顯得十分的凝重,她倒是希望野豬群已經徹底退卻,但她也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先前那波獸群之中的巨型馴鹿數量較少,這就說明野豬王想要驅使它們也很難。

不僅如此,巨型馴鹿的血液更加的腥臭,這對於營地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

防毒麵具的過濾效果有限,我們不可能一直戴著它保命。”

白寧點出了當前處境的隱藏危機,這確實是一個難解的問題,讓江映雪也生出些許的焦慮。

都說水是生命之源,但氧氣才是延續生命的根本,幾分鍾不呼吸,人類就會缺氧休克,隨即進入以秒為單位的死亡倒計時。

江映雪並不清楚血液的腥臭是不是獸群攻勢的一種,就算它隻是無心插柳,這種攻勢的強度也足以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