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晞光
希德對著一張空紙。輕輕一點，早已遠去的背影，清晰畫像躍於紙上。
“看來，沒那麽簡單呀！第一個，出師不利。”
能清晰顯影出來，就說明其深度在他們的設計之下。而這麽低深度之人，不是障眼法，就是一個標準的手套而已。
“法力確實很弱，甚至魔法都不會幾個。標標準準術式部撐起來的一玩偶罷了。”
羅娜一咬三明治，將餐盒遞到身邊。希德順手抓過一塊，其將畫像定在了她剛剛默寫出的探知結果上。
“所以，下一個目標就非常清晰了。畢竟外事部是不折不扣的平衡中心。而真理魔法部也沒有那麽多外交關係，偌大部門不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這座平衡左右的蹺蹺板，已經不再平衡了？”
“它的另外一麵，比摩擦更深一點的死對頭裏，目標可有一大把了。”
“你是說同行？”
羅娜有些吃驚，但很快便是一副了然神色。
也是，如果是他們的話……就能解釋這條管道的來曆了。費馬公約的灰色地帶，其緣由自是要說起……
“魔晶開發與研究會。”
當年外事部提出的修複關係，在最終公約中……履行檢查者這一位置的他們。
美美野餐作為索斯林旅程的一部分確實不錯，但來到這座魔法中心，悠久曆史又怎能不在正午好好享受一次呢？
四站路之後的亞特帝國餐廳，預約什麽的果然還得靠希德那些珍藏古董。一份來自於很久很久之前的免預約招待券，居然在這時候發光發熱了？
午市價格並不如晚市那般令人心痛，還有更令人舒適的安靜用餐環境，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地方。
“一個會都這麽奢侈了，隨便一天就在這種地方吃。”
典雅裝飾，是旅行指南上必去的地方。畢竟計劃前往第一區的旅行，總不能留下遺憾。
“每天。從我那個時代開始，他們就這樣了。誰讓他們是倫納蒙特的第二個主人。”
希德**著酒杯，品嚐著其中的風味。羅娜早就被這一句話噎得不輕。
“你的意思是……”
“你把魔法區長看成常青樹裏的優良分子，就很好理解了。密會可不會讓他們，在魔法區裏胡作非為。”
選得很巧妙，位於一群遊客之中，在這一堆可能與遠東搭過線的嫌疑人裏，就奢靡生活而言，他們的理由還很充分。
監守自盜，這檔子事情，並不用多少腦子。
“羅娜不嚐一下這道主菜嗎？在魔法部隻吃保守的東西，可一點不像遠東人。”
“恕我拒絕，希德！你是不是對遠東人有一些些誤解。”
比起希德盤子裏的牛鬼神蛇，羅娜這餐盤裏的可要正常不少。眼下難辦之處，莫過於目標太多，容易打草驚蛇。雖然可以降低觸媒深度，但情報效率太低了。
而另一個問題，則是學會。
“你覺得以真理之名，會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嗎？”
“所以說……你們那年管道來源也很耐人尋味。”
希德鬆開手，被撤走餐盤等了一會兒，待服務員走遠。
“以真理之名，不會做這麽有風險的事情，而那堆人不折不扣地接受著術式部的慷慨。”
“外事部和他們其實本身就是一種平衡，對於公約下的魔法部。”
嘶啞……
“這道湯很不錯，酸中帶甜，格外可口。”
“學會……那也得著手調查現今狀況。”
用著特殊的魔法技巧，法力扭曲著聲音，停頓下勺子，想起今日的日程表中……
嘟嘟……
希德掏出了口袋中震動的手機，一看是幾條短信，而來信者……他一擺手，將其遞給了羅娜。
「欠酒：##*%%…*」
沒有消息，晶碑了無動靜，就像一塊普通的石頭，令人懷疑它是不是壞掉了。
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拉長手影，凝視那塊通透顏色，久久了無動靜，是心中揮之不去的身形。
狹窄房間，單人床擠著一張桌板，方形窗隻能看到樹影。
很糟糕，不不不！
能有這樣的可居住地方，他就非常滿足了。畢竟在前輩所言中，他可是一個違背約定的人。
本該這麽想，然後充滿熱情地投入前輩所交代的工作中。
但此時，趴在**的男子在午休後，他是在因為那些雜活兒而感到勞累嗎？
一扭身，再次觸碰到晶碑，硬邦邦感覺，匍匐前行，從桌板拿過了那本收藏冊。
長方形房間，除了過道就隻有換衣櫃，還有門扇轉動所需的距離。
標準下仆房間，給追隨者臨時入住。
雖然各地大小、造型均不同，但都是女士的資產，遍布許許多多魔法區。
“呼……魔法有幾個了呢？”
用晶碑挑開收藏冊，這是在他下車後，轉乘機車前，女士隨意丟給他的東西。不明用途，隻是有著一種神奇感，一閃而過。
隻因當地追隨者，前輩們很快列隊歡迎了。
“一個，兩個，三個。……”
難以平息的躁動，隻能用土辦法欺騙自己。晃過時間，這幾日都是這樣度過休息時間。
純粹雜活，很能讓他懷疑，他到底在幹嘛。
好幾次都在想，現在的他……為何不在倫納蒙特大展宏圖？又為什麽此等，好不容易打響翻身仗，其碩果拱手相讓給……雜碎？
修剪草坪，清理道路、拉門、代駕，好像還有一個聽候安排。在這裏所度過日子，每天都很充實，恐怕也就是這份充實讓他沒產生更多的想法。
很快，就融入了這裏的生活。
他這份選擇，所身處於此，也正是由此，才會有在那不經意間，所共同的偶遇與邂逅。
“來我這一邊嗎？”
交易關係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些魔法完全下不了手。這樣的交易很奇怪吧？
每天看著前輩們在炫耀，新學到的法術以及魔法，他們的差距很明顯，以現在深度而言，在兩到三個量級。
“能做到的事情，就這些了嗎？”
「沒用的東西，如果這一次還敢踏出家門的話，我想你……就不需要！再回這個家了！」
「老爺……老爺……哈哈！我們一起去采購怎麽樣？神秘日需要好好的紀念一下。」
「啊，太棒了！榮譽應該屬於你。下一個魔法區長也肯定是你，而不是那一個廢物。相信祖輩的蒙蔭，一定能讓這大樹常青。」
……
繼續修剪起草坪，不然前輩又要開罵了，今天必須要把東邊這塊全啃完，迷迷糊糊帶著晃悠勁。
不必去執著夢境裏發生了什麽，因為過去的他，隨著那場大火已經死了。
嘀嘀……空**房間，那麽一聲尤為清晰。恍惚而**然無存，因為那是晶碑閃亮的光。
它照亮了這個昏暗的房間。
「下午過來，我的房間。」
拉上衣衫，在路口左顧右盼，用傳送魔法速度最快，但顯然在鬧市區裏可不能這麽幹。
“有了……”
“計程車！”
“他這是……”
羅娜不知道被弗萊莉婭治療的事情，但顯然他這位老友正深陷於麻煩之中。
“蘑菇出事了。先上車，路上說。”
嘀嘀！嘀嘀——
“師傅，快一點呀！”
“不行！不行！這個點各街區堵得很。”
希德握著手機，停不下的小短腿，正催促著司機。不算很遠的距離，也就不過十幾個街區而已。
但由於兩者之間相隔了一個大區劃，成堆的機車，堆砌在位於街區交界處之上的城區高速路上。
“這麽和你說，平時快速路上的這個點就是龜速行走。今天嘛……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徹底動也動不了。”
一泄氣，便就此靠在椅背上。車廂間唯有沉默，坐在一側的羅娜還在思考，剛剛希德所說的那堆蘑菇破事。
與眩暈蘑菇相似，隻是在花紋和斑點形狀有細微差距，但它們的作用卻千差萬別。而且更要命的是，它們還生長在同一區域。哪怕在幹預種植環境下，也會冒出幾個。
眩暈蘑菇一暈不醒的惡名，以及那些癲瘋老故事，都是拜它所賜。但……要說為何沉默，那一句理所當然的問題：為什麽你會想到這個？
「因為你中毒了，那天晚上。」
擁堵帶來了大量噪音，回**於高速路上，慢慢滲透入車內。一點點調和著這單調氣氛，令人為之緩緩開口。
“那個……“打算說些什麽，”你是怎麽治好的？”
“……”
希德又沉默了，所攥緊的手機，最終搖了搖頭。
“正好還有存貨而已，所以就解決了。”
“嗯？”
鍥而不舍，想要知道答案，也和他現在的行動很有關係。如果那串符號，真代表那個意思。
“那個……”
“看那裏。”
雖然不能全盤托出，但也不是不能講的事，但這會兒話題卻被發起人終止了。
“你剛剛，不是還想……”
希德剛想說些什麽，就被那有些大聲又認真的舉動打斷，隨意回頭看了一眼，便挪不開了。
在高速路中央，被激活術式撐起了特殊通道，源源不斷的車隊從遠方與他們擦肩而過，相逆流影一閃而過，速度很快。